來人氣勢洶洶作勢要把我們全家好好收拾一頓。
爸媽想抱着孩子趕緊上樓躲起來都沒有機會,領頭的男人臉四方四正,瞅了我們一屋子的老老小小臉色稍稍有些猶豫了起來:“你們家就沒個能出來說話的人?”
我站了出去:“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你?好,那就跟你說。昨天我媳婦帶着孩子路過你家門外,你們無緣無故欺負我媳婦孩子做什麼?”
“無緣無故??”我反問他:“你的媳婦是這麼跟你說的?無緣無故?”
男人看上去兇巴巴的,卻似乎是個十分通情理的人,一聽我這話,沒有着急反倒是問了句:“怎麼?難道你這還有別的版本要說?”
我回身指了指一屋子人:“這位大哥,你今天既然來了,那就耽誤你兩分鐘看看,我們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你以爲無緣無故的,就我們這個情況會去沒事找事?”
那男人愣了下:“你總歸那人是你們打的沒錯吧?我瞧着你們也都沒受傷。”
說起這個我立即回想起了昨天的畫面,那股子鬱悶的氣又上來了。
“昨天那倆人我不知道哪個是你太太,我閨女跑到自己家門口,他們讓你們孩子尿在我們家門前就算了,竟然還把我閨女給按上去了,無論是有意無意,孩子就算不懂事,她們倆大人看到了,自己也是母親,總歸能不能扶一把?結果倆人全都笑呵呵的看着我那一歲的閨女被那倆孩子踩來踩去,你也是當父親的人,如果是你的孩子這樣,你會不會不樂意?這人活在世界上,就是再沒脾氣,也有兩根硬骨頭不是?”
男人聽完,立即往我媽懷裡看了看臉色還帶着一大塊疤痕的鑰匙,瞧孩子因爲傷口疼而一直眼淚汪汪的,躊躇了半天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既然來了這麼走又太沒面子。
看出苗頭我趕緊道:“這位大哥,今天您既然來了,我們打了您老婆是我們不對,但是孩子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去動一根手指頭的,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也沒必要編瞎話騙你,是真是假這小區是有監控可以看到的,你大可去翻看一下,如果看後發現和我說的不同,那你再來我們絕對沒話說。”
.男人聞言點頭:“成,我今晚就去看看,如果是你說的那樣,我會好好教育家裡的娘們,但如果不是你說的那樣,咱也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男人離開後,爸媽責怪我們不該那麼打人家,我沒回答回去了房間裡。
鑰匙被我抱回了房間,她窩在我的懷裡乖乖的不吭聲。
我抱着她靠在牀頭,拿着故事書給她講着她可能完全聽不懂的故事。
真搞不懂這些小屁孩到底爲什麼那麼喜歡聽故事。
一個故事沒講完她就睡着了,陳默屁顛屁顛的推門進來趴在牀頭看妹妹睡覺,我在一邊拋開所有讓人煩躁的問題看着兩個孩子,只覺得滿足。
可幸福感剛剛持續了幾秒鐘,陳默突然趴的一巴掌拍到了鑰匙的臉上,然後嘎嘎嘎的笑着跌跌撞撞的就往門外跑。
鑰匙在夢中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立即迷茫的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了我半天都沒哭出來....
我也愣了....看着因爲跑的太快摔倒在門外的陳默,我連生氣都忘記了。
這小屁孩到底是跟誰學的這招??
我趕緊起身去輕輕拍了拍鑰匙的肚子,沒幾下她就又閉上眼睛睡着了。
這才起身去抱起門口在哪摔倒就在哪趴着的陳默。
這孩子越來越不像他爹了,一點出息都沒有,一個個的怎麼都隨我?
那天之後那個男人沒有回來過,就是第二天早上我們家門外一直都狼藉的地面明顯乾淨了許多,似乎在夜裡有人來收拾過了,門口還放着一個果籃,裡面帶着一張卡片,上面是十分生澀的三個字‘對不起’。
我拿回果籃,家裡人立即問哪裡來的,我將那果籃放在廚房的高處免得家裡孩子拿到吃下去,纔回答道:“一個不熟的朋友送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果籃應該是那個男的送來的,但也許不是,我不敢冒險讓家裡人去吃,也不想浪費好心給丟掉,所以只能自欺欺人的收着,等它們自己壞掉。
陳洺走了以後家裡越發安靜了,日子還在一天天的過,轉眼間已經過去半年了,似乎真的是從那些人離開後這個庇護所就陷入了平靜中,陳洺走的次數太多太多我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除了想他之外也沒了其他什麼想法,抱怨....早就懶得抱怨了。
似乎徐一文死後,庇護所內關於那個神秘的組織就銷聲匿跡了,甚至連周文我們都沒有再看到過一次。
我私下問了小遊,小遊一邊看電視一邊道:“你還是別問了,好好的安靜日子不知道過,操那些閒心做什麼?”
我一想也是,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其實當時只要稍稍的仔細想一下就能發現,小遊對這個問題似乎有種掩飾性的避諱,她似乎知道了什麼事情,不敢說,也不能說。
就在我們幾乎整天閉門不出的日子裡。
不知不覺間,一種新型的娛樂場約開始活躍在黑暗的都市中,那是一種殘忍血腥的娛樂方式,陳煬跟我說起的時候硬生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類似賭博一樣,主辦方只需要提供平臺和行屍,以及活人........
他們讓人類和疾走型的行屍對戰,下方的人可以下注是人類獲勝還是行屍獲勝。
這其中最主要的是,最火熱,聚集的人數最多的是孩子和行屍的對戰場。
據說有時候甚至一個場外能聚集好幾百個下了賭資的人。
陳煬說起這些的時候我正在給孩子餵飯,聞言搓了搓手臂對陳煬道:“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遊戲?這裡沒人管的麼?萬一行屍跑了怎麼辦?”
陳煬聞言一擺手:“哪有人管這種事?他們既然敢就都是提前打了照顧的,到這種時候了做啥事都得靠關係,也不知道算不算悲哀。不過行屍應該是跑不掉的,他們用的是那種玻璃籠子,人和行屍都在裡面,除非一方死了,不然那個門是絕對不會打開的。
這件事當時我就是一聽覺得跟我們之間的距離十分的遙遠根本就不可能跟我們扯上任何的關係。
所以我也不可能去想那些跟行屍對戰的人到底是不是自願,他們是怎麼出現在那和行屍面對面的籠子裡的。
直到一天晚上吃飯,爸媽怎樣都找不到天天,我們全家人都出動去找他,我去麻煩陳煬她們;幫忙找的時候,徐淑才臉色僵硬的提醒我是不是去市區裡面的那些‘搏鬥館’裡面去看看。
她這話說出好半天,我纔會想起來她嘴裡說的那個搏鬥管到底是什麼地方,當即驚的血都涼了,一秒鐘也不敢再耽擱,就跟着陳煬隊伍裡的那些人朝着各個搏鬥館找了去。
我不敢跟家裡人說,只能找了羊羊跟小遊還有雅琪一起出來,說是去小區外面找找看。
車上陳煬跟他們說了我們要去的地方後,小遊立即就擰起眉頭:“那些地方我知道,暴力遊戲的,那些跟行屍搏鬥的人據說許多都是他們隨即從大街上擄走的,我當時並沒太在意,但現在看來天天不見跟他們或許有關係也不是沒可能。”
雅琪趕緊攔住了小遊的猜測:“先別下定論,天天那麼大的人了,或許只是心情不好在哪裡坐着不想回家,你這樣說,會嚇壞何默的。”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自責,我對天天的關心和照顧甚至都不如陳洺對他的多。
天天很護着我,家裡吃飯的時候爸媽有時候說我兩句他都直接替我頂回去,但是我在這幾年卻幾乎沒有怎麼關注過他,從孩子出生以後對他的關心就更加的少了。
看着外面快速晃過的街道,我後悔極了,怎麼會有我這麼自私的姐姐!
她們應該都提前查過了那些地下場所的具體位置,我們很快就到了第一個,徐淑帶着我和陳煬一起進去,其餘的人留在車上等信號,守衛查的很嚴格攔住了我們,說是需要通行的門票,陳煬很會擺譜:“怎麼?我們也要門票?”
那守衛十有八九是不認識陳煬的,但是聽她這麼一說一時間也猶豫着不知道怎麼辦了,繼續攔着又怕對方萬一真有身份得罪了不好,不攔着吧萬一是騙人的...那他們就攤了麻煩。
等他們躊蹴半天,徐淑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問:“對了,聽說你們這裡今晚有男孩跟疾走行屍的搏鬥?我大老遠跑來就爲了看這個,注怎麼下的?多少碼起價?”
那守門的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您弄錯了吧?我們這裡今晚並沒有新人送來,您說的是不是城西酒吧地下室的店?聽說那邊是有新人剛送去,今晚表演的。”
聞言我心裡咯噔一聲,陳煬暗暗拉住我的手,對着那倆人一拍自己的頭:“哎呦你瞧我這腦子,聽人家一說還以爲是這裡,原來是城西那邊啊,真是的...這下得繞多大一圈過去,真煩死了。”
那守門得人陪着笑:“爲了場精彩的演出,跑跑也值得啊,權當熱身了不是?”
陳煬貴氣十足的笑了下:“小嘴真會說話。
我們回到車上立即就馬不停蹄的朝着城西跑了去。
期間我試圖聯繫了家裡的人,天天還是沒有找到。
在我們車子上高架橋的時候,小遊看着窗外一輛飛馳而過的車突然咦了一聲,但當我也看過去的時候,她立即就收回了眼神,正襟危坐的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嘴裡笑聲的嘟囔着:“奇怪......她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