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個人是刀疤臉他們隊伍中的一個人,我們對他都沒什麼印象,在隊伍中似乎不太出衆。
這下,他的死亡倒是讓我們每個人都記住了他,就是代價慘重了點。
大白說聽到刀疤臉喊死掉的那個人叫小劉,至於叫什麼名字就沒人知道了。
小劉的屍體半個小時後就被船長找人擡走了,在徵得刀疤臉的同意後,小劉的屍體十分不人道的被丟進了長江中。
沒辦法,現在這個世道,死一個人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應該說,不死人才奇怪。
如果那個人身邊沒有那麼一個兩個在意自己的親人朋友,死後,也絕對不會有人那麼好心浪費時間讓你入土爲安,小劉這種小蝦米,被丟進長江,估計除了我們幾個在內心唏噓了一番,其餘的人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早飯自然沒人有胃口吃,船長做事很到位,就算沒人想吃,也仍舊命人做好了早餐擺放在大廳裡。
這裡的早餐明顯是用心做出來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原材料,竟然還有好大一盤的蛋糕。
我本只是想出來在去看看107房間門上的那個刻痕,結果遠遠聞到了奶油的味道,跑了一看就見到了滿桌子的豐盛食物,整個大廳除了陳洺捏着一塊麪包在靜靜的吃,就再沒有其他的人。
陳洺似乎在思考問題,聽到我的腳步聲時,轉頭看了我兩眼,緊接着又開始進入出神的狀態。
走上前捏起一塊蛋糕,我蹭到陳洺的身旁推了推他:“想啥呢?”
頓了一會,陳洺放下手中只吃了兩口的麪包,應道:“那個人死的時候,留下了一些訊息。”
“什....咳咳咳咳!!”沒想到陳洺會那麼雲淡風輕的說出那麼重大的消息,一下被口中的奶油給嗆到,咳了好一會,連眼淚都出來了,陳洺伸手給我拍了拍後背。
好不容易緩過氣,我撫着胸口左右看了一圈,接着就扯着陳洺來到了空無一人的甲班上,確定周圍沒人才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似乎有些疑惑我太過上心的態度,陳洺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纔開口:“那個人死的時候,嘴裡含着的有東西。”
“什麼東西?”
“不知道。”陳洺搖頭。
我愕然...“不知道??不知道那你說什麼發現了訊息??”
陳洺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我一會:“我只是說他留下了一些訊息。”
“好吧。”我擺手:“那你覺得他留下的訊息會是想告訴我們什麼?或者,你怎麼知道他嘴裡有東西的?”
陳洺朝着船邊靠近了點,早上河面上還飄着一層薄薄的霧。
看着並不平靜的江面,現在船剛開始行駛沒多久,兩邊還都是居民和一些環繞的路,距離那種兩岸連山的地方還有一些距離。
半天,陳洺抿嘴道:“我可以看出來,嘴裡含着的應該是一個標誌性的東西,應該是個戒指或者扳指。”
“可是這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小劉嘴裡含着的東西跟殺他的兇手有關,那麼兇手離開的時候爲什麼不把戒指或者自己的東西給帶走?而是任由可能讓自己身份暴露的東西留在原地?”
想了一會陳洺道:“可能當時發生了什麼,讓他就算意識到自己東西掉落在現場也沒時間拿回去。”
陳洺這句話說出的時候,我腦中又飛速的閃過了那個白色的影子。
忙跟陳洺說起了這件事,陳洺詢問了當時的大概時間,接着點頭道:“可能真的是你當時剛巧無意阻止了那個人回去房間拿回東西。”
越想越覺得可能,因爲後來在我回房之後,陳緣又出去了,兇手定然思緒不如平日那麼穩當,差點被人發現,加上後來出去的是感官比我要敏銳的多的陳緣,所以他就遲遲不敢回去案發地,直到屍首被人發現。
思緒說通之後,我扯住陳洺的胳膊:“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用什麼方法抓住殺人兇手??”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我隱隱覺得自己有點江戶川柯南叼叼噠的感覺。
陳洺搖頭:“我爲什麼要抓兇手,這跟我沒關係。”
.................我怔:“那你...想那麼久是做什麼?”
陳洺又盯着江面看了兩眼,反身朝着船艙走去:“閒着也是閒着,不想像你一樣,大腦停滯。”
回去房間的時候,大白和夏夏都在外婆的房間裡,三個人都還在討論早上發生的事情。
給他們從外面拿了早餐進來,大白被害妄想症全面發作,將那些糕點早餐稀粥全都掛上一副身先士卒的表情挨個試毒...
最後在我覺得她差不多吃飽的時候,她終於放下叉子,對着外婆和夏夏鄭重點頭:“恩!都挺好吃!放心吧,試過了,沒毒。”
外婆笑了出來,夏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小劉的死亡風波,除了讓107被船員快速的打掃了一圈後封鎖起來之外,似乎在這麼多人中並沒引起多麼大的風浪。
除了...那個中年女人。
早上那聲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接着從早上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纔看到她。
眼眶紅紅的,看樣子是哭了不少時間。
心裡不禁有些疑惑,難道那個小劉是她男人??
不對啊...那小劉瞧着最多二十來歲,頂多當她兒子。
可如果是兒子的話,當媽的看到兒子慘死,反應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
見我又走神,大白對着我後腦勺狠狠拍了下。
被她這一巴掌打的差點將臉撞進面前的菜盤子裡,還好另外一邊的陳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額頭。
轉過頭,狠狠瞪了大白一眼,不敢再走神,只能埋頭繼續吃飯。
船上的人似乎都比較在意午飯,連船長都和我們一起在大廳共進午餐。
甚至還開了一瓶紅葡萄酒,可惜我不喝酒,除了苦也喝不出別的滋味。
我們所有的人都在這張長桌上落座,席間刀疤臉沒少對陳洺敬酒,看上去對陳洺十分的尊敬,最後在刀疤臉讓船長拿來了兩瓶白酒,一杯杯的敬酒,陳洺幾乎一整瓶喝完的時候我終於坐不住了,眉頭一擰就準備跟刀疤臉說句適可而止。
他自己瞧着膀大腰圓的那麼粗糙,一瞅就是和酒桶,陳洺哪能喝的過他。
結果還沒起身就被陳洺從桌子下面給按住了腿,他臉上的表情沒變,微微看了我一眼,我就頓時瞭解了他的意思。
往常陳洺露出這個神情時大多代表的是按兵不動。
這下心裡雖然着急,卻也不能再多嘴開口。
他們用的是超大的高腳杯倒的白酒,如果有青花瓷大碗,我真不懷疑刀疤臉會讓陳洺用大碗陪他喝。
在又一杯酒二人即將喝光的時候,陳洺終於擺手對刀疤臉道:“到此爲止吧...”
陳洺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刀疤臉卻還要求將酒杯裡剩下的給一口乾了,我看的十分心急,又因爲幫不上忙,徒勞的鬧了會心,拿起一旁裝着白涼開的高腳杯就咕咚灌了一口。
陳洺似乎想阻止,卻沒來的及。
下一秒...周圍的空氣就好像靜止了一樣,嘴裡辣味瀰漫......這他孃的是白酒啊!!!
接着在陳洺強忍着的笑意中,我頓時就明白了...陳洺這第二杯喝的根本就是我的涼白開水,放在我手邊的這個纔是他的酒杯!!!
這陳洺啥時候把酒杯給換了的?!!!
我簡直要哭出來了,但是旁邊有人在看着我,如果我表情露出馬腳那麼刀疤臉指定就能想到陳洺框他,沒法子...我只能掛着眼淚,硬生生的將那口酒給嚥了下去,接着掐住拳頭對着陳洺開口:“陳。。。。我...咱...回去吧...”
陳洺的臉已經轉向我,眼睛中的笑意已經無法掩飾,眼角都開始彎了,半天才點頭似模似樣的對着刀疤臉開口:“我媳婦可能有點不舒服,先送她回去休息。”
陳緣在一邊有些奇怪的看着和往日不同的陳洺,接着又看了看我的表情,估計是明白了怎麼回事,嘴角也立即掛上了笑意。
只有外婆和大白擔心的站了起來,跟着陳洺一起陪着我回去了房間。
剛跑進房間我就衝到桌子前,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