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非常乾脆而直接的拒絕了南郭信打算親自爲新機甲起名的要求,什麼【西弗之石】什麼的真是夠了。給機甲、結晶之類的東西起名字,最重要的不是什麼文藝範兒、內涵。而是吉利、喜慶!
什麼旺財啦,什麼彩禮一號啦,什麼......哪怕金一也算不錯。那黑臉的秦昊蒼不是也給自己的機甲起了“駁獸”這麼個祥獸的名字麼。你整個“西弗之石”,還附贈個無比懊糟的傳說是幾個意思?拜託,你不覺得帶着這樣的東西跟人打架很晦氣麼?
什麼特麼西弗之石,你就非得讓小哥我歿於殺麼?
“新機甲就叫‘駁獸II型’,就這樣定了!”
看着唐雲說話時憤憤的表情,感覺十分莫名其妙的“拉爾夫”無奈聳了聳肩膀。
將組裝兩臺機甲時剩下的那些頗爲值錢的零件統統丟入潮溪河,也只有“影武者”和L37上剩下沒有使用的電子設備、小型雷達之類被唐雲當作備件收在船上。其他的東西,就連L37自帶的離子推進器、“影武者”機甲的高級光能引擎,又輕又韌的合金龍骨和輕裝甲什麼的都被唐雲毫不吝惜的丟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這可都是錢啊!大把大把的聯邦幣!唐雲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沒辦法,要跑路了!對小型登陸船這種承載能力有限的載具來說,雖然它可以通過展開復合型甲板等方式來擴充運輸倉,容量可觀,差不多能載上三四臺機甲。可擴展開的船體隱蔽性更差,體積大,速度慢。隨着每一點重量的增加,機動性就要大幅度下降。
唐雲自己都不知道以後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把這艘小黑船“賴”在某艘打算跨星際航行的大船上。就算他再鐵公雞也實在沒得選。他甚至打算把額外的空間統統屯滿淡水、食物和光能池。越是真正參與過戰鬥,見過血的人就越是會注重各類補給品。茫茫的宇宙之中,漫長的旅途。可以過的很愜意愉快,也可能因爲補給的問題導致痛苦的死亡。很多死在星戰中的戰士,並不是被敵人殺死的,而是在缺水少食的宇宙“荒漠”中困死的。這種事馬虎不得。
天啓小黑船的甲板逐漸下沉,兩側的防護板也開始收攏、閉合,將裝着新機甲“駁獸II”的“砸地艙”一起收進了船內。隨後緩緩升起船身,沿着潮溪河河道往上游慢慢的飛了好一陣。這才通過艦載探測設備找到了更深一些的河道,整艘船沉入水中,隱藏了起來。
差不多兩小時後,就在太陽高高的掛在天邊,將入秋的豐林州照的格外溫暖、風和日麗的時候。唐雲和斯博的寶貝傀儡拉爾夫終於出現在了濱州市的街道上。
唐雲身上穿着一件剛剛買來的休閒西服,看起來不怎麼“FASHION”,也沒有格阪納西裝那麼“低調奢華”,但好歹算是得體了。他身後的拉爾夫也換了身淺色的休閒裝。斯博認爲淺色衣服可以把拉爾夫那張慘白慘白的恐怖面孔顯得溫和些,休閒服後面大大的罩帽也能起點作用。當然,都是長衣長褲,最起碼也要擋住他金光燦燦的手臂纔好。臉上更少不了大號的蛤蟆鏡,用來遮住他木訥呆滯的藍眼睛。
“唉,真是可惜了。你說這孩子,長得這麼憨厚、面善,一點都不像什麼殺人犯。你說他怎麼就能開着機甲闖進大學裡搞屠殺呢?”
“面善?你不怎麼看聯邦新聞吧?就這種長得普普通通的傢伙才變#態呢。人不可貌相,千萬別被他的大衆臉給矇蔽了。你看他那小眼睛,多猥瑣?”
看着電視光幕中彈出來的通緝令,又聽到速食麪館兒老闆夫婦,一對老頭兒老婆兒間的對話,正在大口吃麪的唐雲一僵,氣的差點被碗裡又軟又彈的麪條給噎死。
哥哪裡猥瑣了?哥哪裡變態了?雖然小哥我這回是一腳踢死了一幫“磚家叫獸”,做得很過分,不敢說自己站在正義的一邊了。但這些傢伙不欠揍麼?再說了,咱當時那一腳的主要目標不還是警署署長黃元忠麼?這貨絕對是聯邦叛徒,沒跑!
看着電視光幕上那個傻傻微笑,看起來頗爲憨厚的照片。唐雲真的是很意外,非常意外。他知道自己捅了婁子,必然會被通緝。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一級通緝犯。已經避了兩個多月的風頭,自己的“靚照”還是會出現在豐林州新聞的片尾。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唐雲沒敢擡頭,只是在心裡憋憋屈屈的想着,又憤憤的往碗裡倒了兩勺辣椒。
雖然真正知道整件事始末的人的確會對唐雲報以某種程度上的理解,但如果有人能讀出他此刻心情的話一定會發現這裡面還真就有些“變#態”的成分。比如他心中的種種念頭,包括暗自爲自己開脫的這些想法都不包含着任何一種對生命的尊重。
換句話說,唐雲真的是很冷酷的踢出了那一腳。說是把黃元忠當成了主要目標,事實上,當時的唐雲在情急之下根本就是把那些校長老師什麼的都給罩進去了。而且下意識的還想來個“一網打盡”。雖然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但他的確這樣做了。
對唐雲來說,自己只需要考慮殺死這些人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麻煩,比如被聚谷星政府通緝什麼的。他卻完全沒有考慮殺人本身的善惡對錯。自己的雙手已經染過太多人的鮮血,在聯邦人眼裡,這些鮮血有對錯。但在唐雲的心中,這些鮮血卻沒沾上什麼是非。死的都是壞傢伙,雖然有些“罪不至死”,但那只是程度不同罷了。
所以,無論是行爲還是想法,唐雲都很......至少可以形容爲很不正常。
就在這個當,桌旁另一箇中年食客放下手裡的筷子,很不滿意的接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