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天朗繼續說:“提議會以下有各個具體部門,他們稱爲院。
齊比路人在學校學習的時間很短。除了貴族家庭的一部分人以外,長到一定年紀,根據需要,就由計數機灌輸知識。同時會置於忠於神、忠於長老會的程序,使人喪失了主體意識。
因此,齊比路人的思想極其單純,他們只會服從命令,埋頭工作。
假若能永遠這樣與世無爭的繁衍下去,也可算是一件好事。
可有一件事情,像一把達摩克利斯劍懸在齊比路人頭上。按照我們的推測,神不久又要回到太陽系。”
孟傳樂忍不住問:“神的文明等級一定很高。他們來太陽系,會對我們有何影響呢?”
“齊比路與地球,都是神的試驗室。早期神在地球上實驗沒達到目的,便製造了災難毀滅人類以及人類與他們共建的文明,留下一些人種繼續實驗。”
孟傳樂驚愕地看着他。
“神又要降臨了,他們對實驗的結果滿意嗎?他們將如何對待齊比路和地球人呢?這個問題,在齊比路也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從進化的效果分析,齊比路的效果遠遠不如地球,齊比路的命運可想而知。
因此,有人提出,先把地球人毀滅掉,讓神沒有選擇,齊比路生存下去的機會就大了。”
孟傳樂憤憤地:“這是什麼邏輯?”
鍾秀秀說:“神在離開齊比路時曾下過命令,絕對不容許齊比路人干擾或傷害地球,不然將會受到嚴厲的制裁。因此,要毀滅地球,是要冒極大的風險的。可是,有人甘願冒這風險。”
孟傳樂驚駭不已。
牛天朗的色情顯得很嚴峻,“現在的情形,就像神手裡拿着一個骰子:第一面是毀滅地球,第二面是毀滅齊比路,第三面是地球和齊比路同毀、第四面是地球與齊比路都不毀、第五面是齊比路先毀地球,第六面是神根本就不再來。六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孟傳樂驚道:“要毀滅地球?”
牛天朗點頭說:“六種可能,有一半是對地球極其不利的。”
“都是神惹的禍。”鍾秀秀憤憤地說:“所以我說要聯合地球人,一塊與神抗爭。”
牛老師搖搖頭:“過去了一萬多年,神不知道進化到了何種程度,哪是我們對抗得了的。你說的這種可能,只能寫在骰子的棱邊上,擲上一千次,也擲不出來。聯合,怎麼聯合?地球人的科技水平還這麼低,小小一個太陽系都還看不透徹。若將此消息告訴地球人,那還不亂成一團?正好給西爾勒抓到口實:反正已經干擾了地球,不如就此毀滅地球文明,來個死無對證。”
孟傳樂靜靜地聽着,待牛天朗停下後,問:“你們怎麼打算呢?”
牛天朗嘆了一口氣,“應對神的降臨,提出了兩種方案,一種是以長老西爾勒爲代表的,先毀滅地球人類;另一種是以我父親諾魯布長老爲代表的,尋找新的能源,開發高級的飛行器,逃離齊比路,躲起來。”
孟傳樂算是明白了,爲何鍾秀秀父女要花那麼大的勁找到自己,調教自己。原來是爲了找到新的能源。
牛天朗沒有在意孟傳樂在想什麼,繼續說:“兩種方案各兩票,不分上下,其餘的長老要麼對兩種方案都反對,要麼棄權不表態。鑑於關係重大,長老會決定兩方案只做前期工作。可不久前我接到消息:支持我們方案的尼白戈長老去世了,情況變得危急起來。”
孟傳樂心裡咚咚直跳。
先前,他當作一個聽衆,聽故事,感覺到與自己毫無瓜葛。沒想到事情竟與自己息息相關。雖然,事情似乎還很遙遠,他沒有驚慌失措,但心情難免受到極大的震撼。
“你們說的外星神,什麼時候來呢?”
鍾秀秀說:“推測在五十年前後,也說不定明天就會到。”
孟傳樂一臉沮喪,時空變異假設,離轉化成現實還遠着呢。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牛天朗從他的臉色看出他的心思。“總算我們還是取得了一些成果,讓齊比路進一步研究下去,先阻止住西爾勒的冒險再說。經再三考慮,我得親自回齊比路一趟。爲了決定這件事情,把你倆從被子中拉出來,實屬迫不得已。秀秀、小孟,你們不會怪爸爸吧。”
孟傳樂心想:他真的是比地球人還地球人。
他原先對牛老師就很有好感,現在更感覺他切切實實是自己的親人。
鍾秀秀問:“爸爸,你走後,我們怎麼辦?”
牛天朗很輕鬆:“你與小孟在地球上踏踏實實地享受生活。小孟,不瞞你說,經濟條件我們還行,不愁錢花。”
孟傳樂站起身:“爸爸,我能不能與你一塊去?一是說服那西、西爾勒長老,二是觀摩你們的科技,或許能找到些靈感。”
鍾秀秀拉住他坐下,“你別多事!”
“這不是多事。這關係到你、我和整個人類的大事!”
牛天朗盯着孟傳樂:“你知道你去齊比路的後果嗎?”
“不就是滿貫嗎?我不怕!”孟傳樂一副義無反顧的樣子。
牛天朗沉着臉:“沒錯,這是對待每一個去齊比路的地球人的‘獎勵’,他們再也不能回到地球,只能像行屍走肉一樣毫無思想地工作。而你是一個地球人,你殘存的意識會讓你在那枯燥無味的環境中徹底發瘋的。”
“只要能儘快解決終極能量,我不在乎。”孟傳樂堅持說。
牛天朗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平靜下來。“你去還沒到時候,若順利的話,待我把前期工作鋪墊好,確保你的安全後,你再去也不遲。”
鍾秀秀立即說:“是啊,你急啥?上萬年都過去了,你急這一時,有用嗎?神真要擲骰子,就讓他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