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鍾厚並未對周伯隱瞞,反正兩地相距只有一百公里,以鍾厚的速度,一刻鐘都不需要。
所以鍾厚時常兩地往返,和周伯商討各種應敵的方案。
當然,鍾厚最主要的目的是去蹭酒喝。
對此,周伯心中除了欣慰還有擔心,畢竟敵人太過強大,以鍾厚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他可以死戰,但鍾厚卻不能跟他陪葬。
不過他知道鍾厚已經鐵了心,所以也沒多勸什麼,反而日常表現得十分自然。
當然,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不管任何情況,都絕對會保住鍾厚的性命。
另外一邊,上千秘密潛入的血殺盟殺手,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得知了狴犴的具體位置。因此也發現了,當日在淬陽泉被打落泉眼的少年並未隕落。
既然兩個正主都在,事情就好辦了,只要把一人一獸拿下,憑藉他們的手段,就不相信逼問不出周伯的下落。
於是,遠未恢復元氣的安陽城,再次迎來了一場浩劫。
上千名殺手恢復一身黑衣的裝扮,貫徹以往月黑風高殺人夜的作風,在安陽城內快速穿梭。
本來用以防禦真武殿來犯之人的大陣,此刻卻換了目標。
殺手們氣勢洶洶,身上散發出來的強者氣息絲毫沒有掩飾,鍾厚和狴犴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狴犴不敢遲疑,大陣瞬間啓動。
此陣融合了攻擊、防禦、困敵、幻境等多個功能,單獨拿出來都是一個三星絕品陣法,組合起來更已達到了四星下品。
同時對付三五十個星核境強者綽綽有餘。
但是,來犯者多達上千人,雖然實力參差不齊,可那恐怖的數量足以讓人聞風喪膽。
這個剛剛佈置好的陣法將引來一次重大考驗。
而鍾厚和狴犴,到現在爲止都不太清楚來犯者的具體身份。
一開始,他們主觀的認爲,來犯者必定是真武殿之人,但細想之下卻又發現不太可能。
僅僅爲了幾個死去的弟子,真武殿不可能派出如此龐大的隊伍,更不可能在半月山莊的眼皮底下瞞天過海。
除了真武殿,他們的敵人就只有血殺盟了。
但是,血殺盟要找也不應該找到這裡啊?
不是應該去找周伯嗎?
跑來安陽城幹什麼?
敵人已經殺到門口,鍾厚懶得再思考這個問題,反正答案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現在能對抗來犯者的,只有狴犴佈下的這個陣法,鍾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手上的傳信符捏碎。
傳信符也叫子母符,是一種十分低級的符籙,功能也非常單一,只能用於兩人之間僅僅一次的通信。
不管是持子符還是持母符,只要向對方發送一次信息,兩者手持的符籙都會同時報廢。
不過如此低級的符籙,卻是星辰大陸非常常見,普及率非常高的一種符籙,因爲有了它,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距離被大大的拉近。
此刻,接收鍾厚信息的自然就是百公里外的周伯。
而司徒家上下,卻依然在黑夜中沉睡,對即將降臨的浩劫毫不知情。
轉眼間,上千名殺手已經處身在司徒家大院之內。
不過當他們雙腳站穩的一刻,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
現場的氣氛十分詭異,四周漆黑如墨,甚至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整個空間都沒有半點聲音,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見。
這非常不合常理。
根據他們的線報,司徒家剛剛重建,按道理說不可能一個人一盞燈都沒有,更不可能連半點風聲都不存在。
難道這是一個陷阱?
不得不說,長期處於生死邊緣的殺手,對於危機的敏感度就是高。
不過,即便他們知道這是陷阱又如何,現在已經掉進陷阱之中,再想跳出來可就難了。
當然,如果他們此刻便意識到這是陣法,齊心協力之下,只要費點功夫,在零傷亡的情況下破開陣法還是沒有問題。
但一個錯誤的決定,直接導致了最後全軍覆滅的結局。
只聽爲首者說道:“這裡有點不對勁,大家分開搜索,儘快把那一人一獸找到,之後我們馬上離開。”
“是。”
得了命令,殺手們便釋放出精神力,各自分頭開始搜索。
在場的,修爲最低都是星幔境,都懂得精神力外放,只不過修爲不同,精神力能覆蓋的範圍各有不同。
就因爲這種差異,給了對手一個逐個擊破的機會。
同一時間,周伯也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司徒家大院。
整個大陣都在狴犴的控制範圍內,對於誰敵誰友,自然分得一清二楚。
所以,鍾厚和狴犴很快就認出了殺手的身份,也很快就發現了周伯的出現。
兩人一獸簡單溝通了幾句,便非常有默契的開始行動。
他們必須趁着殺手們還沒有發現端倪之前,儘可能的解決掉儘量多的敵人,否則等敵人發現自己陷入到了陣法之中,很可能就會合力暴力破陣。
以敵人的實力和數量,想以暴力破開陣法根本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到時候整個司徒家上下絕對再沒有活口。
此時一處房舍的大門正被一名黑衣殺手一腳踹開。
然後,房間的燈光瞬間亮起。
數名身穿下人服飾,修爲只有後天境界的大漢,個個手持長刀,不要命的往該名殺手撲過去。
殺手冷笑道:“這就是所謂的陷阱?也太小看人了吧?”
話音剛落,殺手隨手一拍,數名大漢轉眼間就化成了飛灰。
只是殺手並未表現出多少驚喜,眉頭反而深深的皺了起來。
因爲數名大漢死得實在太詭異了,沒有血液沒有內臟沒有肌肉組織,什麼都沒有。他就好像拍在了一堆塵土之中,除了讓塵土飛揚滿天飛之外,其他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就在這一刻,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非常突兀的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前面是一雙利爪,後面是九點寒芒。待殺手反應過來之時,利爪已經劃破了他的咽喉,九點寒芒更是直接把他從左到右分成了九份。
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這名星幔境五層的殺手就已經死無全屍。
另外一邊,同樣是一處房舍,一名星核境二層的殺手同樣一腳把大門踹開之後,房舍居然突然倒塌了下來。
當他正想後退之時,一把長劍卻不知何時已經洞穿了他的胸口。
同樣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命喪當場。
這一樣類似的一幕幕,在多個地方連續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