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厚幾乎快要當場痛暈過去,不過他向來性格堅韌,硬是沒有吭出一聲來。
顧不得身上傷勢,也顧不得衣衫還丟在一旁,穿着一條褲衩,勉力往釘耙的方向爬過去。
這已經是他近段時間第三次受傷,而且一次比一次重,也是夠悲催的。
摸到釘耙,勉強支撐着顫抖的站起來。
身子剛勉強站穩,眼前的小湖就突然噴出一條粗大的水柱。水柱如巨龍出水,直接衝到了洞口之外,彷彿要突破天際。
水柱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間又如雨落下,小湖過了沒多久就重新恢復了平靜。
而平靜的背後卻隱藏着巨大的危機,只見一座小山緩緩從湖裡升起。
小山有三米高十餘米長,正對着鍾厚的方向此時正緩緩的裂開一條細縫,縫隙中居然還鑽出了一個巨大的頭顱。
頭顱上長着厚厚的鱗片,一對泛着紅芒的細長眼睛不時透出兇光,尖尖的鼻子直指向天,加上不停開合着的鷹勾嘴,組成一副猙獰的臉孔。
鍾厚這才反應過來,這座小山居然是活的,而且看它的模樣,赫然就是一隻不知道什麼種類的巨龜。
巨龜扭了扭脖子,鼻孔對着鍾厚噴了一個鼻息,然後憤怒的開口道:“人類,你爲什麼要擅闖我的澡堂。”
“澡堂?”
“沒錯,這是我洗澡的地方。”
聞言,鍾厚一陣噁心,差點沒吐出來。
感情他剛剛喝的是對方的洗澡水。
不過鍾厚還是不解的問道:“這明明是一個天然的地下湖,怎麼成了你的澡堂了?”
“我每次睡醒都到這裡來洗澡,怎麼就不是我的澡堂了。”
鍾厚看了看對方龐大的身形,突然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道:“你平時都在哪裡睡覺?每次睡覺都睡多久?”
“也就在附近地底。每次睡一百年。怎麼了?”
“這麼說來,之前的地震就是你引起的?淬陽泉百年開啓一次,也和你有關?”
鍾厚對於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
不過對方並沒有給出答案的意思,反而意識到了什麼,當場怒道:“現在是我問你話,不是你問我話。趕快告訴我,爲什麼要擅闖我的澡堂,不給出個合理解釋,我馬上就把你吃掉。”
鍾厚聞言,十分無辜的說道:“我迷路了。”
對方能口吐人言,證明最少是三級妖獸。而且對方還沒露面就把自己打成重傷,顯然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所以鍾厚雖然惱怒對方無故攻擊自己,但也只能暫時忍下來。
“哼,這個地方無數年來無人踏足,你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在這裡迷路。”巨龜顯然不太相信鍾厚的話,語氣中仍然充滿憤怒,大有不給出解釋就馬上動手的意思。
自己連番受傷,又被困多日,心中早已憋了一股怨氣。牛脾氣一上來,鍾厚也不再顧忌對方比自己強大,甚至把九齒釘耙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聲喝道:“你以爲老子我想來這裡啊,還不是被一羣狗東西害的。”
說罷,還無力的躺在地上,毫無儀態的大字張開。一來是受傷太重了,二來也是破罐子破摔。
反正也打不過,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還怕它個球,大不了一死。
巨龜被鍾厚這樣一吼,先是一愣,然後又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裡反而不那麼生氣了。搖身一變,居然變成的一個四五米高的大漢,光溜溜的身體就這樣走到鍾厚面前。
鍾厚看見對方的模樣,剛纔的怒氣瞬間消失大半,當場目瞪口呆。
對方能化爲人形,說明最少是五級妖獸。
這種存在,哪怕鍾厚已經闊出去了,心中也不免有點心驚肉跳。
要知道他到目前爲止,遇到最高級的也不過是四級妖獸。
對方此時全身赤條條,鍾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動,待看見某物之時,眼睛不自覺的又往自己下身看了看,然後心中頓時發出了一陣感概,相差也太大了吧。
大漢饒有興致的看了看鐘厚,然後問道:“你說說怎麼被害了,如果老玄我滿意了,說不定可憐一下你這個小娃子放你離開。”
什麼叫你滿意了,老子被人害,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鍾厚心中怒氣又一次被激發,你要我說我偏不說。
想到這裡,鍾厚乾脆閉上眼睛,一副你愛咋辦就咋辦的神態。
大漢見狀,反而被氣樂了,它是什麼身份,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娃兒給無視了。於是也學着鍾厚,大字的躺在旁邊,才說道:“你這小娃居然跟我老玄鬥起氣來,好啊,就看你什麼時候說,你不說我就不放你走,看你能熬多久。反正老玄我一覺能睡個百年,看你身上這麼重的傷能熬多少天。哦對了,忘記跟你說,你身上的傷對我老玄來說只是小意思,如果你求我,我就幫你恢復傷勢,否則。。。哼哼,你懂的。。。”
“哼。。。”鍾厚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要恢復過來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也不再理對方,閉目療傷。
一大一小,一個全身赤條條的,一個只穿條褲衩,一模一樣的動作躺在地上,誰也不理誰,就這樣耗着。
場面說不出的怪異和滑稽。
就這樣,一個時辰過去了。
大漢一開始,心裡面只是抱着和鍾厚鬥氣的心態,認爲鍾厚受了這麼重的傷是絕不會好起來的,只會越來越嚴重,最後肯定會求它,它就能在這場無聊的鬥氣中勝出。
之後,大漢開始有點佩服鍾厚的毅力,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忍這麼久,不過仍然覺得鍾厚遲早是要求它的。
只是到了最後,大漢才知道自己錯了,鍾厚的傷勢居然一點一點在恢復,雖然緩慢,但最多也就一兩個月時間就會痊癒。
見狀,大漢就坐不住,如果鍾厚身體徹底痊癒,就沒它什麼事了,接下來就真的是比拼耐性。雖說大漢的耐性很好,自問肯定會勝出,但這樣的勝利一點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