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厚把毒丹還給了司徒健仁,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司徒健仁也十分乾脆,一口就把毒丹吞下。
過了半響,鍾厚見對方沒有絲毫中毒跡象才安下心來。
司徒健仁服下了解藥,然後又重新掏出另外一枚毒丹丟給鍾厚。
他之所以當場服下解藥,也是想證明給鍾厚看,他身上確實有解藥,打消鍾厚心中的疑慮。
不過能否真正打消,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了。如果鍾厚還不願意服下毒丹,他大不了把房間兩人都殺掉然後再逃出去。萬一驚動了其他人,能敷衍過去就敷衍,敷衍不過去就一路殺出去。反正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輕易就能避開所有守衛,他對能否成功逃離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但爲了以防萬一,司徒健仁覺得能不冒風險還是不要冒風險更好。
鍾厚接過毒丹,十分謹慎的看了看聞了聞,確保是同一種毒丹,才張口準備吞下。
當毒丹和鍾厚的嘴巴還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之時,司徒健仁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這時候,一枚石子帶着破空之聲而來,一下子擊在鍾厚的手腕之上。
鍾厚手腕吃痛,當場一軟,毒丹隨之飛到遠處掉落地上。
在場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目光齊齊投向隨後而來的黑影身上。
黑影二話不說,鬼魅般的身形連閃之後已經重新出現在房間之外,隨後很快就消失在夜空。
無人發現,他此時手上還提着兩個昏迷的人。儘管如此,黑影的恐怖速度卻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可見他的修爲何其高深。
而被提着的兩人正是鍾厚和司徒健仁。
待鍾厚悠悠轉醒,稍微清醒了一下,他才發現這裡是一片荒山野嶺。
而他旁邊則有兩人,一人盤坐在火堆旁邊,另外一人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當鍾厚看清情況後,他才發現,原來地面躺着的正是司徒健仁。不過看他樣子,應該陷入深度昏迷當中,沒一段時間應該醒不過來。
而讓他更驚訝的是,盤坐的人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風無痕。
風無痕此刻的樣子和當日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分別,一樣全身包裹在黑色當中,一樣只露出眼睛。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此時衣服完好,並且身上沒有半點傷。
風無痕的眼神十分特別,鍾厚還是一眼就把對方認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應該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沒錯啊,我不就是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嗎?”
“我的意思是,你要問的問題是:我怎麼會在這裡?”
鍾厚頓時感覺天空中有無數烏鴉在飛過。
而同時間,風無痕也感覺到千萬只羊駝在草原上奔騰。
過了半天,鍾厚才反應過來,十分震驚的看了看周圍,道:“對啊,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這小子反應還真夠慢的,都想不明白你這小子的修煉速度爲何如此之快。”
“我?修煉速度很快嗎?”鍾厚絲毫沒感覺到這句話是如何的打擊人。
風無痕不想被打擊,所以直接轉換話題道:“想不到你我還真有緣,居然在這種情況之下都能遇上。”
此時鐘厚纔想起什麼來,問道:“剛纔那黑影是你?那枚石子也是你射出來的?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
風無痕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間一個栗暴打在鍾厚頭上,疼得鍾厚齜牙咧嘴。
之後才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這笨小子,居然爲了一個臭婆娘連自己性命都不顧了。”
鍾厚訕訕的笑了笑,道:“你都看到了?”
“哼,沒看全套,不過剛好就看到你自己找死的一幕。本來見你猶豫半天,以爲你會見死不救,這樣一來勉強還算是個可造之材,誰知道你還是選擇了一條死路。真是。。。真是。。。早知道不救你,讓你笨死算了。”說着說着,風無痕又想再給鍾厚一個栗暴。
見鍾厚還抱着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風無痕最終還是把手放了下來。
鍾厚不明白爲何自己見死不救才勉強算是可造之材,不過他知道問出這個問題後,換來的肯定又是一個栗暴。
所以他換了一個問題,道:“怎麼就是一條死路,他身上不是有解藥嗎。只要我跟着他,就算他不守承諾,大不了我搶過來便是。”鍾厚心中有點不甘,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纔想出來的兩全其美之法,怎麼到了風無痕口中自己就變成一個笨蛋。
“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修爲?後天五層,比你還高一個小境界,你確定自己能打得過?就算你打得過,但可有把握把他制服,然後把解藥搶過來?我可以保證,就算你打贏了也沒用,他要逃你根本追不上,這完全就是一個必死之局。
而且不是我說你,你看他現在毫無反抗之力,讓你去殺他,你敢殺嗎?”
風無痕一邊說,一邊指着地面還在昏迷的司徒健仁。
聞言,鍾厚沉默了。確實,他從未殺過人,現在突然間讓他去殺人,他真下不了手。
見鍾厚沉默,風無痕繼續道:“無話可說了吧。如果沒有我,我敢保證,真到了生死相搏的一刻,死的一定是你。也就是說,除非他兌現承諾,否則你不是被毒死就是被殺死,沒有第二條路。可是你覺得如此禽獸的一個人會乖乖的兌現承諾嗎,你太天真了。”
聽完之後,過往周伯所講的故事開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
畫面中有正義,但更多的是邪惡,腥風血雨爾虞我詐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
正直善良的道路不是不能走,但過程必定異常艱辛,困難重重,稍有不慎就會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鍾厚並未發現,此時他全身上下都溼透了,而冷汗卻依然還在不停的直冒。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但儘管如此,鍾厚依然有一條屬於自己的底線,錯的也許只是方法,不足之處只是自己缺乏經驗。
救人這個行爲,本質上是沒錯的。
擦了擦冷汗,鍾厚很快就重新調整了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