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娛樂缺乏的地方,八卦顯然是最不缺的。
一路上,鍾厚聽到最多的就是議論司徒家死人的事情。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司徒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現在居然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連城主都死了,想不轟動全城都難。
根據一路聽到的消息,鍾厚知道司徒家是安陽城的霸主,安陽城主也就是司徒家的現任家主。
這等存在在仙人面前卻如同螞蟻一樣,隨意就能踩死,可想而知,仙人是多麼強大的存在。
作爲安陽城霸主,司徒家坐落於整座城最繁華的地方,鍾厚輕易就找到了司徒家所在。
司徒家守護森嚴,即便周伯和司徒家的家主認識,鍾厚想要進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周伯認識的只是司徒家的一個下人,更何況在這個非常時期。
幸好早有準備。
來到司徒家門前,看到門口站着十八個護衛,一個個手持兵器,盔甲亮麗,腰桿挺的筆直,目不斜視,氣勢十足,讓鍾厚都不由得一陣肅穆。
來到門前,距離護衛還有幾步,向衆人拱手。
還不等鍾厚說話,其中一個守衛就出言呵斥道:“哪裡來的乞丐,找死是不是,這裡是司徒家,乞討給我滾遠一點。”
鍾厚看了看對方威武的外形,又看了看自己衣着打扮,的確如乞丐沒什麼分別,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
心情略帶緊張的從懷裡掏出信函,雙手遞上,才道:“我是賬房管事大人司徒福的遠房親戚,受家人所託特來送信,勞煩幾位大哥通報一下。”
只要在司徒家服務了一定年限,或者對司徒家有特別貢獻,都會被賜姓司徒。司徒福本就不姓司徒,鍾厚說是遠房親戚並不會引人懷疑。
護衛聽鍾厚如此說,靠得最近的守衛皺着眉頭道:“信拿來,站遠一點等着。”
鍾厚從懷裡掏出信函,雙手遞上。
守衛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信的一個角,剩下三根手指向外趕了趕,示意鍾厚再退後一點,彷彿和鍾厚靠近一點都會沾上黴運一樣,然後快步轉身離去。
知道自己此刻形象不太好,見對方不喜,鍾厚乾脆站到遠處等待。
等了一個多時辰,那護衛才施施然的出來,對鍾厚道:“跟我來。”
說罷,那護衛沒有把鍾厚帶進司徒家的莊園,反而往外走去。
鍾厚奇怪的問道:“這位大哥,你不是帶我進去找福伯嗎?”
護衛聞言,冷笑了兩聲,才譏諷道:“你是什麼身份,難道你想從司徒家正門出入?萬一不小心衝撞了司徒家的公子小姐們,你十條命都不夠死,你想死可別連累我。”
面對對方的譏諷,鍾厚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七轉八拐後,護衛終於帶着鍾厚通過司徒家的一處側門走進了司徒家的莊園。
司徒家的府邸佔地萬畝,內院是的嫡系和旁系居住的地方,外院是護衛和下人居住的地方。除非工作需要,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護衛和下人進入內院的。
外院給鍾厚的感覺只有一個字‘大’,至於其他古色古香的建築,什麼亭臺樓閣,什麼小橋流水,什麼鳥語花香等等,鍾厚自問還達不到那個境界,根本不懂得欣賞。
外院已經如此,內院是如何的奢華已經很難想象。
一路上遇到不少家丁侍女,他們的眼神都好像看怪物一樣,無一例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紛紛打量着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不時還傳來他們指指點點的聲音。
對此,鍾厚只能低着頭紅着臉靜靜跟隨在護衛身後。
鍾厚頭一次被人當猴子看,哪怕他從周伯口中聽過很多千奇百怪的故事,但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待提高。
不一會,兩人已經到了目的地,只聽見護衛說道:“福伯正在內院辦公,你就在外院這裡等着,等一下福伯就會來這裡找你,不要四處亂走,否則後果自負。”話畢,不再理會鍾厚,小跑到遠處後,筆直站好。
看見對方直溜溜的盯着自己,鍾厚渾身不自在,只能把目光轉移到別處,不和對方對視。
也對,在這個非常時期,一個陌生人進入司徒家內,即便這裡是外院,也不得不謹慎。如果放任鍾厚在這裡,不派一個人監視,那才叫奇怪。
鍾厚就在外院的一個角落靜靜等待着。
不多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緩緩的從遠處走過來。
這女子體態妖嬈,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屁股大一樣。臉上厚厚的粉底把裡面不知美醜的面容完全掩蓋,想來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鍾厚背對着對方,並沒有發現,對方一開始也沒注意。
待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妖嬈女子突然鼻子嗅了嗅,好像聞到一股臭鹹魚的味道,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睛瞪得老大的打量着鍾厚。
待發現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才高聲驚呼道:“哪裡來的臭小子,居然敢偷偷潛入我們司徒家,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啊,快來人啊,捉賊啊。。。捉賊啊。。。”
這樣一喊,鍾厚也發現了對方,皺皺眉道:“我不是賊。我是來找人的,你別亂叫。。。”
妖嬈女子根本不理會鍾厚說什麼,依然在大喊大叫。
很快,護衛家丁侍女們等紛紛往聲音傳來的地方集中,不多時已經聚集了四五十人。
爲鍾厚引路的那名護衛本想站出來解釋一番,但當他發現發飆之人是誰之後,他就偃旗息鼓了,因爲這個女人出了名潑辣,不是惹不起,而是惹上了會搞得自己一身騷。
反正也出不了事,只要等司徒福出來,什麼事情都清楚,所以那護衛乾脆眼不見爲乾淨。
家丁和侍女們當然是遠遠的看熱鬧,其他不明真相的護衛職責所在,馬上把鍾厚團團包圍起來。此刻那妖嬈女子早已退遠,不過那響亮的聲音仍然讓全場耳膜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