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山聽了,不由的凝眉,“暖暖,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讓庭川生氣了?”
郝溫暖看向郝青山,眼裡的諷刺愈的濃烈,對於這個可有可無的父親,她也從來沒有盼過會有朝一日能夠爲她着想過,便懶懶的說。
“你就當是這樣吧!”
“什麼叫當是這樣,你難道就不能夠忍忍,現在郝氏需要他。”
“我都說過了,在我沒拿到你那份郝氏的股份,別想着薄庭川會幫到郝氏。”
“你......”郝青山再次瞪眼。
“春姨,我不吃葷的,我多休息就沒事了。”郝溫暖看着燕窩說。
春姨一聽,臉上閃着不悅:“小姐,這可不行,女人不吃葷是不行的,營養不均勻,而且以後還要生孩子,沒吃葷怎麼能支撐下去呢?起碼湯你要喝,肉可以不吃。”
“春姨,我一直吃素不都過來了嗎?”
“你看看你現在都暈倒了,再不補點營養,你連工作也不能做了,肉可以不吃,湯一定要喝。”春姨絲毫不讓退。
“暖暖,春姨說的對,多少也該吃點肉,就算不吃肉,湯總要喝,這樣才能維持體力。”開腔的是紀亞蓮,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的她,臉上掛着某種得意。
郝溫暖搭也沒搭她,但是她明白,紀亞蓮這個女人會幫着她這邊說話,無非就是想讓她不吃,因爲以前,只要紀亞蓮開口,她都會逆着走,但是現在,不同往日,她突然低下頭就吃了。
紀亞蓮擰了擰眉,眼裡閃着某種光芒,就在這時,外頭的傭人走過來回稟,“老爺,姑爺來了。”
郝青山那張怒吼的臉突然綻開一抹驚喜,“快,快讓姑爺進來。”
郝溫暖對於薄庭川的到來有些意外,但是現在她根本不想看到那張臭臉,喝完燕窩就擱了碗,“我先上樓了。”
“等等,既然人家來了,你就別再拿喬了。”郝青山說。
郝溫暖頓住步伐,轉頭輕笑:“我說過了,想從薄庭川那裡得到點好處,就拿股份來換。”
她不管這話讓郝青山生氣還是紀亞蓮驚慌,擡腳往樓梯上走過去。
郝溫暖又回到自已的房間休息去了,回房躺在牀上,滿腦是她怎麼回來,打暈她的人送她回來的嗎?如果是,爲何他會願意送她回來,綁她的人是不是對博達進攻黑客的啊寺那一幫呢?難道他們是鬼門的人,既然如此,爲何又放她回來?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誰來告訴她,還有那個打暈她的人好像有哪兒見過?
滿腦着一連串疑問,郝溫暖越來越煩躁,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平靜。正在這時,聽見一陣敲門聲。
“請進。”
話畢,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春姨,:“小姐,姑爺來了。”
“不想見,讓他走。”郝溫暖淡漠的說。
話落,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請你出去,這兒不歡迎你。”郝溫暖寒着臉色下逐客令。
薄庭川無視,而是走到郝溫暖牀邊坐下,郝溫暖斜着眼,諷刺的笑:“薄總,還真是稀客,來看我死沒死?不過讓你失望了,我還活的好好的。”
薄庭川看着郝溫暖,久久的,最終他說了一句:“昨晚我折回去了,但是你不在了......”
郝溫暖怔了幾秒就笑了,“薄總這是解釋?其實不用解釋,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
薄庭川也沒再說什麼,也清楚,現在解釋等於掩飾,滯了一會,他說:“你怎麼回來的?我聽你爸爸說,你是在門外發現的?”
郝溫暖一手繞着捲髮,笑着:“你不是認爲我們是同夥嗎?當然是他們送我回來的。”
既然薄庭川不相信她,那麼也沒必要解釋,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說出來他也不信,甚至還會認爲她在說謊,不如就順了他之意承認了。
薄庭川濃眉突然擰成一股繩,眼裡閃過一抹打探,但是郝溫暖那坦蕩的眼神沒有了以往的僞裝。
“行了,我想休息了,這些天,我就先住這兒,腿上的傷還是需要調養的。”
薄庭川看了一會她,沒有再出聲,隨後,他說:“可以。”
說着,起身,郝溫暖倒也沒有以往的溫軟,整個人很淡,薄庭川看着她的表情,知道現在她連戲也不想演了,但也沒有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她的臥室。
於是她就在郝家住下來,這讓郝青山急壞了。
兩天後,郝青山對她說,讓她和薄庭川一起吃個晚餐,因爲溫晴跟着她的未婚夫也一同出席。
——————
郝溫暖沒有迴應,那晚,她隻身一人出席,沒打算讓薄庭川出席,這頓晚餐是在希爾頓大酒店,她隻身赴宴,其實她出席無非是想搞點氣氛,讓那對母女倆氣氣。她踏進希爾頓大門,一道身影突地跳進,已經收回目光的郝溫暖身子驀地一僵,看向地上的瞳孔倏地突變。
她頓住腳步,落在地上的目光變的飄渺,心裡有道聲音低喊,是他嗎?
真的是他。
那一刻,她沒勇氣擡頭,耳旁是路人的聲音,像是起動機轟鳴大噪,什麼也聽不見。
也許注意到她的視線,對方朝她看過來,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喲,姐姐,你也來了。”郝溫晴挽着男人走到郝溫暖跟前,臉上帶着濃烈的笑意。
郝溫暖回神過,目光從男子身上落向郝溫晴身上,淡漠的聲音從口而出,“當然要來,怎麼也得未來見識未來妹夫。”
“鬱傑這是我姐姐,郝溫暖。”
“你好。”鬱傑朝着郝溫暖伸出手,但是郝溫暖卻沒伸手過去,淡淡的說:“你好。”
在那一刻,她的心像被刀剜走一塊肉,郝溫晴找來他是什麼意思?
洗手間,人來人往,其中一洗手檯前佇立了位削瘦的女子,她彎着腰,雙手掬住水閥衝出來的冰冷清水,往臉上潑水,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終於十幾次之後,一隻手無力的壓在水閥把手上。
沒有湍湍的水流聲,只有她微弱的低喘聲,垂下頭,臉上的水漬一滴一滴往水槽裡掉。
可一把把冷水還是無法消彌去她腦海裡的那張臉孔,那張臉孔像一幀幀畫卷抽過,還伴隨着刺刀的怒吼。
“溫暖,我愛上別人了,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了她的胸口。
當年,她從郝家出來後,鬱傑也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深愛,卻突然要抽身而出,那種痛鋪天蓋地,像海獸猛虎噬咬着她的肉身。
五年,她用了五年的時間忘卻,卻在她再次踏上S城這塊不可觸碰的地方,再次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