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茜想象不出韓應鋮愛上一個女人的樣子,薄安不見時他比她弟薄斯言要冷靜得多,有條有序。還是現在他的沉默之中隱隱透着瘋狂纔是真的愛上?
薄茜不安地感到這個感情危機很不妙,她可能即將要失去韓應鋮,她只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肯定不會放過!弄死弄殘最好毀容沒法再跟她搶男人,情敵和情敵之間根本沒有和平共處的一說!三人行,哪來的兩全其美?不過是緩兵之計。
韓應鋮薄脣緊抿,想着並不好的回憶。
“你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他推開擋在門口的薄茜,男人的力氣根本不將女人放在眼裡。
談崩了。
門,關上之際,薄茜憤怒地掃落酒桌上的酒杯酒瓶,‘噼裡啪啦’的一陣破碎聲,直到包間的門關上,完全隔絕,隔音效果很好,不愧是花了周景時100萬的豪華裝修費。
韓應鋮出去就看到門外的周景時,他捏捏菸頭,嘴裡含着一口煙氣:“聊完了?去隔壁打牌嗎?”
韓應鋮瞥了瞥旁邊的垃圾桶上有一堆菸頭,眉峰微動:“你在這裡等我?”
周景時笑道:“玩膩了,出來抽口煙。他們都在等你呢。”
韓應鋮搖頭:“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她不走?”周景時指指關緊門的包間,問在裡面的薄茜。
韓應鋮但笑不語,轉身離開。
***
地下停車場。
韓應鋮坐入豪車裡,往後靠在駕駛座上,車窗自動降下,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支燃着的香菸在車窗外抖落菸灰,然後夾着煙往脣邊送,手機在此時響起鈴聲,他嘴裡叼着煙拿出手機看,戚暖的電話。
韓應鋮接起電話,指尖抽走嘴裡的香菸,聲線低沉:“還沒睡?”
戚暖坐在梳妝檯前,拉開抽屜,手指把玩韓應鋮的那枚戒指,聽着他磁性的嗓音心裡很柔和,想尋時機告訴他她的心裡事,聲音不自覺放輕:“我剛剛哄完七夕七年睡覺,你回到家了嗎?”
“還沒。”韓應鋮捻滅菸蒂,車窗緩緩關上,“我剛和薄茜見完面。”
“哦。”戚暖氣餒,時機不好。
“吃醋了?”韓應鋮溫聲道,薄脣撩起淡淡的弧度。
戚暖咬咬脣瓣,不停眨動的眼簾泄露出女人的心事,她嘴硬道:“我纔沒有那麼小氣,只是好奇你們見面說什麼而已……”
韓應鋮低聲笑,慵懶的男音繞着戚暖的心,彷彿在牀上時他喜歡貼在她身後用一雙手臂禁錮着她,一邊廝磨,一邊喟嘆,很姓感很姓感。
戚暖摸着他的戒指,想着他修長的大手,有力的指節,不覺臉紅。
他說:“我約她出來談分手的事,上次只是我單方面提出,還需要和她講清楚。”
“她不肯分手?”戚暖不難猜到,正常男女的分手也不是一句話就能結束,何況是韓應鋮和薄茜的關係還牽扯到利益,嚴格來說,他們的事不止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韓薄兩家都在裡面。
韓應鋮淡淡道:“嗯。”
戚暖想給韓應鋮排憂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她在他的圈子之外,離他很遠,她回不去那個矜貴的圈子了,一個沒人知道的落魄千金,幫助不了他。
她悶悶道:“其實我有點搞不懂薄茜,她一直給你找女人嗎?爲什麼?”她認爲,薄茜好歹是個千金,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家世和韓應鋮同屬門當戶對,沒必要那麼委曲求全的,薄茜在外面給韓應鋮撮合其她女人,就不怕玩出火?
韓應鋮告訴戚暖:“薄茜很想要這個聯婚,她只是薄家的私生女,她母親和她父親一直沒有拿結婚證,現在只是同居人的關係,日後在財產分配的上面,她和她母親不會佔到一點便宜。”
所以薄茜很急切,一直以來都很懂得爲自己爭取機會。
當年薄安失蹤後的一個月,薄茜就趁虛而入找上韓應鋮,和韓應鋮商量讓她代替薄安和他結婚,還和他提出條件約法三章。
單純從利益出發,沒有薄安,薄茜也不失爲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人選,但韓應鋮當時沒有答應薄茜,他對薄安到底是有感情的,一直到薄安失蹤的一年後,他才正式和薄茜交往,零感情的交往,只因鄭念進門了。
“我媽的身體一直不好,鄭念出現後她的身體更差,常常要留院觀察。後來鄭念懷了一對雙胞胎,去找我媽說話。之後我媽的病變得更嚴重了,她去世後,鄭念肚子裡的孩子雖然沒了,但還是做了我後媽。”韓應鋮第一次和戚暖說起他家裡的事,很自然就想告訴她。
他很少對人表露心事,從小到大和他最親的人,他爺爺他媽他哥,薄斯言薄安,他都從不主動傾訴,好強好勝慣了,也就只有戚暖,他想告訴她,想她瞭解他,更想她心疼他這個男人。
韓應鋮拿着手機低眸,車裡很安靜:“怎麼不說話?”
戚暖很心疼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安慰你好像也沒有用了。”過了那麼久,她再說一句節哀順變是輕巧容易,可她不認爲現在的韓應鋮需要。
她有點嚇到了,韓應鋮媽媽的死竟然是鄭念間接造成的,這是生生氣死的吧。比樂祁澤奪走她媽媽公司的行爲還要惡劣。
她家的情況已經夠複雜,韓應鋮家的情況比她的更復雜,誰說豪門就是好的?她覺得一點都不好。
“你恨鄭念嗎?”戚暖估計韓應鋮要恨死鄭唸的。
“恨。”果然。
“那我們……”還要在一起嗎?戚暖問不下去。
韓應鋮知道她的意思:“小七,我不想騙你,我是真的恨鄭念。我媽死後,我對婚姻很絕望,我不在乎跟哪個女人結婚,有沒有愛情是不是相愛也無所謂,我的目的只有利益,所以在你之前,我確實是要和薄茜聯婚對付鄭念。我沒想到我會愛上你,還會爲你和薄茜分手,但愛了就是愛了,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我恨鄭念,但也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怕我們沒有將來。”
“在愛情裡,我的認知很淺薄,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懂女人,你想知道什麼哪裡不開心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
戚暖喜歡韓應鋮的這句話,一下子將她和他的距離縮得很近很近,有一種可以將自己全心全意交給這個男人的感覺。
儘管都是愛情新手,但他們可以一起面對,努力想想,可能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應鋮……”戚暖輕喚,想和他說七夕七年的事,但又擔心會不會給他亂上添亂,以他的性格,怕是要做出驚人之舉的。
“嗯?”韓應鋮俊顏柔和,喜歡戚暖叫他的名。
“薄茜那邊你打算怎麼辦?”戚暖對着鏡子躊躇,曲起的手指輕敲自己的額頭。
“我會找她爸談。”韓應鋮說。
薄茜她爸不是更難搞的大人物嗎?戚暖擔心問他:“沒問題嗎?”
“他兒子快回來了,可以談的。”韓應鋮在等明天和薄斯言取得聯繫,詳細的事情他和薄斯言還有很多要解決。
“兒子?”戚暖有點轉不過來。
“薄行衍的兒子,薄斯言,不過你不認識。”韓應鋮說罷,沒多介紹,戚暖的心裡好像有點在意他和薄安的關係,薄斯言是薄安的哥哥。
戚暖倒抽一口氣。
薄斯言,薄斯言,薄斯言要回來了!!
她猛地站起身,手肘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水杯,‘噼裡啪啦’破碎一地,水也撒了。她愣愣看着,什麼都想不到,攥緊的一根根手指,微微發顫。
韓應鋮聽到戚暖那邊的聲響,頓時皺眉:“什麼聲音?”
戚暖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小心碰到杯子,打破了。”
韓應鋮當即問她:“有沒有弄傷?你怎麼那麼笨手笨腳,和我聊電話也能摔破杯子。等我將事情安排好後,我們就住在一起吧,我不想明明和你在同一個城市裡,卻還要過分居的生活,太折磨人了。”
戚暖沒聽清楚韓應鋮說的話,六神無主地應着他,說自己沒受傷,腦子很亂。
韓應鋮當戚暖答應了,心情很好,俊眉飛揚,戚暖的聲音有點亂,以爲她害羞還是困了,和她說過晚安後,才彼此掛電話。
他開車回家。
***
戚暖完全慌了神,坐在牀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指尖泛白,很多不想再想起的事情全部涌上來,她和薄斯言薄安,還有樂祁澤以及韓應鋮,很亂很亂。抱着自己的雙手潛意識顫抖,她很恐懼薄斯言。
這個男人對她造成的陰影,很大。
現在他要回來了,是不是找到薄安了?找到的話,那還好,至少有人證明她是無辜的,要是一直找不到人被迫放棄的話,那她豈不是成了百口莫辯的罪人!
最怕就是,薄斯言在找到薄安之前,反而先找到她……
不會的不會的。
戚暖坐不住也靜不下心,不停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拖鞋踩到地上的玻璃碎,‘卡茲’的聲音,顫着她的心。
她緩緩蹲下身,手指深深插入髮絲裡,很可怕的回憶:
【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你的這張臉挺純的,挺像安安,要是是個啞巴就好了。】薄斯言衣衫不整地將他禁錮在老宅裡的少女圍困在他和牆之間:【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明明在笑的眼,泛着血光,薄斯言想殺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