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白彎彎緩緩擡頭,綻開個和美的笑容,“夭夭,請坐!”
這麼和氣的白彎彎?
而且這麼主動的白彎彎?
好像感覺有點不對勁……陶夭夭不由自主一愣,靜靜打量着白彎彎。
染成金色的波浪長髮正懶懶披在白彎彎削薄的肩頭,更襯得肌夫如暖玉,面容和善,溫柔迷人。
青春熱烈的橙紅裙裝,藍寶石項鍊,時刻提醒人們,這個白小姐出身良好,氣質出衆。
陶夭夭緩緩收回目光。
白彎彎的表現,一如既往的從容大度,優雅迷人。
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白彎彎如此淡定,陶夭夭也不知不覺挺直背脊。
最起碼,不能未戰先輸。
她陶夭夭從來就不會在氣勢上輸人。
以前是,現在也是。
以前在洛果果面前,不管是哪種場面上,她都從來不輸洛果果。
現在更不能在白彎彎面前輸陣。
她也不能給曲瀾丟人。
曲瀾看中的陶夭夭,曲瀾愛上的陶夭夭,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不會三兩下就被白彎彎比下去。
“曉蓉,上兩杯茶。”陶夭夭轉身朝關曉蓉揮揮手。
雖然咖啡廳改成愛瀾設計公司,不能隨時有咖啡喝,但龍井香茶還是隨時有的。
“……好。”關曉蓉有些不情不願地應着。
自始至今,關曉蓉都不明白曲瀾和陶夭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曲瀾和這個白彎彎交往一個月,然後在皇城大酒樓訂婚的事,卻整個C城的人都知道。
關曉蓉自然也知道。
想起之前的種種,關曉蓉實在沒辦法給白彎彎好臉色看。
泡了兩杯茶,關曉蓉不情不願地放到桌子上:“慢用。”
陶夭夭將其中一杯,輕輕推到白彎彎面前:“請。”
“媽咪,我也要喝茶。”陶寶在旁嚷嚷着。
陶夭夭起身給了瓶陶寶純淨水,將陶寶放在一旁坐着:“來,喝這個。”
“叭”地一聲,陶寶往陶夭夭臉上一親,接着笑眯眯地問:“今天沒看到爸比耶?”
“爸爸早上去公司了,晚上會回來。”陶夭夭含笑哄着陶寶。
白彎彎一邊輕輕抿着茶,一邊靜靜注視着陶夭夭母女的互動。
面容十分平靜。
哄好陶寶,讓陶淘坐好,陶夭夭這才轉向白彎彎:“我聽曲瀾說,你想見我。”
“嗯。”白彎彎平靜地看着她,“不過,曲瀾拒絕了。”
陶夭夭淡淡一笑:“他是拒絕了,但我現在來了。白小姐,有什麼話,請說。”
白彎彎凝着陶夭夭,靜默好久,才扯開個淡淡的笑容:“我想告訴你,你上次的說法是錯的。”
“哦?”陶夭夭的眉,輕輕打成結。
她和白彎彎說的話不少,哪一句話錯了?
“我不是利用曲瀾的才能。”白彎彎聲音輕輕的,眸子透着光芒,“我愛曲瀾。真愛。”
陶夭夭一愣。
但很快,她淡淡笑了:“哦。”
陶夭夭笑着,心裡卻微微發涼。
從白彎彎那雙坦白的眼睛裡,她確實看到了愛。
難道她上次看錯了?
不管白彎彎愛不愛,曲瀾都只有一個,是她陶夭夭的男人,是雙胞胎的爸比。
不能讓!
淡淡一笑,陶夭夭含笑凝着白彎彎:“小蒙說得好,全C城的女人都愛曲瀾,但曲瀾心裡只能裝下一個女人。白小姐,你是希望有一個愛你的人在身邊?還是希望一個不愛你的人,和你貌合神離地過一生?白小姐,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但未必每個人追求的幸福,就是她命中真正的幸福。”
白彎彎靜靜地看着陶夭夭。
好一會,她收回眸光,看着自己的茶杯:“如果你沒回來,曲瀾就是我真正的幸福。”
“我不可能不回來。”陶夭夭靜靜地笑了,“我做那麼多,甚至三年不讓雙胞胎見到曲瀾。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安穩地和曲瀾站在一起,安靜地享受彼此的愛情,溫暖的歲月,遲來的幸福。白小姐,曲瀾那張藍圖,已經被我和他的孩子畫滿。他已經沒有空地,讓另一個女人再來一次。”
白彎彎定定地看着陶夭夭。
她小看陶夭夭了。
想不到陶夭夭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想不到陶夭夭那麼純淨的臉下,有如此細密嚴謹的人生覺悟。
陶夭夭不好應付。
既然不好應付,那就不應付。
陶夭夭靜靜地和白彎彎對視。最後,她輕輕笑了:“我相信白小姐不屑爲人後媽。”
只腦子進水的未婚大姑娘,纔會想着當人後媽。
白彎彎可不是個腦子會進水的女人……
白彎彎的目光,慢慢落上難得保持安靜的雙胞胎。
和曲瀾一模一樣的五官,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我要走了。”白彎彎忽然起身,“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
陶夭夭靜默無聲。
白彎彎走到門口,又緩緩轉過身來:“陶夭夭,以後不管什麼事需要見面,都不要帶着孩子來見我。”
然後,白彎彎拉開門,走了。
陶夭夭緩緩起身,站在窗前,目送白彎彎離去。
白彎彎的腳步還維持着節奏感,長長的大波浪捲髮一甩一甩的,在風中劃出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弧度。
不管什麼時候,白彎彎都是優雅的大家閨秀。
陶夭夭輕輕嘆了口氣。
白彎彎到底會不會想透,放手呢?
陶寶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媽咪,這個阿姨要搶爸比嗎?”
陶夭夭哭笑不得。
這小丫頭真夠敏感的。
“媽咪,她下次再來,就放雪球咬她。”陶寶氣咻咻地說。
陶夭夭笑了,搖搖頭:“雪球咬不動了。”
陶淘也過來了:“讓爸比買只藏獒來。爸比有錢。奶奶說了,爸比所有東西都是媽咪和我們的。爸比的錢就是媽咪的錢,隨便用。”
“對呀對呀!”陶寶揮舞着小肥手,奶聲奶氣地嚷嚷,“藏獒藏獒。吼吼……”
和孩子們在一起,再大的煩惱也一掃而光。
她帶着雙胞胎回到關雪華那裡,談了談關雪華的婚事。
不知談了多久,關雪華的手機響了。
“杜子鍔?”關雪華一愕,“他這個時候打過來幹什麼?”
說着,關雪華還是接聽了。
杜子鍔急切的聲音傳來:“雪華,你是不是和夭夭在一起?”
“是呀?”關雪華微愕,“你怎麼這麼緊張?”
杜子鍔沉吟了下:“白彎彎割腕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