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陶夭夭忍不住好笑地瞅着女兒，“誰？”
她可想不出來，有誰想和她約會。
這段時間忙於各種事，她連和丹尼爾的接觸都很少。
至於凌北帆，因爲關曉蓉的事，估計凌北帆輕易不會再晃到她面前了。
想起凌北帆，陶夭夭忍不住又想起關曉蓉。
唉，現在她得待在醫院裡，別說去開導關曉蓉，估計她連醫院都不能離開。這種事，也不好和老媽說。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代溝是一定有的。就算老媽思想前衛，也不能接受關曉蓉擺的烏龍。
估計老媽知道凌北帆乾的事，直接拿着拖把去打凌北帆的頭了……
“媽咪，你接不接？”陶寶有點生氣，“人家還在等啦！”
“是誰？”陶夭夭這纔回過神來。
被陶寶責備的目光看着，她有些尷尬。
咳，家有懂事的小蘿莉，真是不好說話，她不知不覺就常常心虛。
“不知道是誰。”陶寶拼命搖頭，小臉有些不悅，“反正不是爸比的聲音。”
“給我聽聽。”曲長柏在旁伸出手來。
約會？
當着他的面，這對母女居然大談特談約會，真是太不把他放眼裡了。
“老爺爺，不是你的電話，不可以聽的。”淘淘眼尖手快，直接從陶寶手裡拿過手機，塞進陶夭夭手裡，“媽咪快接。說不定是丹尼爾乾爹呢！”
“是嗎？”陶夭夭抿脣笑了。
淘淘對丹尼爾的記憶，倒是蠻深的……
她接過手機，放到耳邊：“喂？”
“是我。”手機彼端傳來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夭夭，我們約個時間，什麼時候見個面吧。”
陶夭夭心裡一震。
複雜的情感，瞬間涌向全身四肢百骸，似乎還透着涼意，侵襲着心頭。
真想不到，洛世龍居然有朝一日會找她。
而且還用這麼柔和的聲音。
天都要下紅雨了……
“夭夭，我有話要問問你。”洛世龍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帶着一絲絲試探，“見見面，好不？”
陶夭夭依然沒有聲音。
“夭夭，你是我女兒，我是你爸，這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洛世龍聲音裡也隱隱透着尷尬，有些難爲情，但他似乎沒打算停下來，“夭夭，我要補償你。”
“不用。”陶夭夭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有些艱澀，有些想逃避，她思考着要不要掛了這電話。
“夭夭，以前是我的疏忽，讓你吃了苦頭。”洛世龍似乎沒打算放棄勸說，“但是以後，我一定會盡我的能力，讓夭夭過得更好。”
“我現在就過得很好。”陶夭夭乾巴巴地道。
和一個沒能產生血緣共鳴的“爸”說話，她實在沒辦法讓自己有一點點高興。
她不想再聽到洛世龍的聲音：“還有，洛果果說我是你女兒，她只是胡說，你不要誤會。我和你沒有關係。洛董，不會認錯女兒了。你女兒是洛果果。”
“……”洛世龍居然啞聲。
洛世龍的啞聲，卻讓空氣
裡產生種微妙的變化。陶夭夭不由自主想，洛世龍沉默，到底是相信她說的話，還是在質疑她的話。
洛世龍終於出聲：“不管洛果果是不是我女兒，夭夭，你都要回我身邊來……”
陶夭夭還沒聽完，只覺手中的手機忽然被搶離。
“淘寶，別玩。”陶夭夭說。
可她擡起頭來，卻不知不覺一臉黑線。
她還以爲是陶寶搶過手機，結果是陶寶她太爺爺搶的。
這會兒，曲長柏已經奪過手機，對着手機冷冷道：“有種你滾我面前來。”
然後，曲長柏擰眉看着手機。
可瞪了半天，曲長柏依然保持着剛剛的姿勢。
陶夭夭默默看着——老爺子這是準備和洛世龍對着幹麼？
還住院呢！
她正想着，曲長柏忽然冷冷笑了：“和我鬥！”
然後，他將手機擲向陶夭夭：“他沒臉見人，滾了！”
陶夭夭輕輕嘆了口氣。
好吧，她現在終於深刻認識到——曲長柏和洛世龍絕對有非同一般的深仇大恨。
“老爺爺，你太不厚道了。”陶寶拾起手機，忙忙地就塞進陶夭夭手中，“媽咪，快把手機收好。老爺爺居然還搶人手機。老爺爺很窮麼？”
“……”曲長柏還冷着的臉，瞬間滿滿的黑線。
這就是陶夭夭式的奇葩思維。
“沒有。”陶夭夭淡淡一笑，轉移雙胞胎的注意力，“爸比留你們下來，是要一起照顧老爺爺的哦，不是讓老爺爺生氣的。”
陶寶眯了眯眼睛，然後一拉淘淘：“好吧，哥哥，我們一起照顧老爺爺吧！”
“不用。”曲長柏趕緊將雙胞胎推得遠遠的，“我要小睡一下。不用你們照顧。”
“那腫麼可以呢？”陶寶眨眨她黑葡萄似的眼睛，小腦袋搖得那個快，“爸比說的話，我和哥哥一定要聽。要不然，說不定爸比又不要我們了。我可不想再羨慕別人有爸比啦！”
“……”曲長柏張張嘴，忽然就什麼都說不上來。
陶寶雖然在笑，可聽到這小丫頭說的話，他這個準備鐵石心腸以對的八旬老人，卻有些心酸……
唉，都是陶夭夭給鬧的，把這兩娃兒帶得稀奇古怪。不按常理出牌，讓他一顆心都不由自主跟着陶寶走。
“我給老爺爺捶背。”淘淘從後面跑過來，立馬利落地爬牀上去，趴到曲長柏身後，一雙胖胖的小手落上曲長柏的肩頭，“老爺爺，我給你捶十分鐘好不好？”
“……不好。”曲長柏牙咬咬地搖搖頭。
“腫麼不好呢？”陶寶眨眨眸子，“老爺爺您別客氣。哥哥，加油捶。我去給老爺爺打水喝。”
陶寶說着，果然一蹦一跳地往外面跑去，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打水喝。
“喂——”曲長柏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陶寶的小胳膊。
可他努力了半天，只抓着了空氣，連陶寶的汗毛都沒碰到。
這毛丫頭到處跑，就不擔心洛果果再抓了去。
“老爺爺乖乖地躺好嘛！”淘淘不客氣地一伸手，掰住曲長柏的肩頭，讓他不由自主躺下。
“……”曲長柏側過身，眼花花地瞪着面前那稚氣帥氣的小臉，一時之間靜默無聲。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