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遠遠就看見陳胤站在大門口的階梯上,兩邊的燈火照耀下楚元看的清晰,還是沒有怎麼變化。
陳胤見楚元騎馬過來,朗聲大笑道:“四弟,你總算來了,讓三哥好等啊。”
“三哥,久等了,你一切還好吧。”楚元跳下馬三兩步來到陳胤面前,朝他胸口處猛擊了一拳,興奮大喜道。
兩人互抱在一起,互相瞅看了對方一會,不由哈哈大小起來。
“四弟還是沒有怎麼變,還是那麼的英俊,武功也長進了不少啊。”陳胤眼神銳利,一眼看出楚元已經是築基境後期修爲的人了。
“三哥依然沒有怎麼變化,大哥他還好吧。”楚元見楊林不在,估計並沒有在這裡住。
“走,進裡面坐,今夜思緒難眠,怎麼也睡不着,原來是四弟來找我了,哈哈。”陳胤以前與楚元在陡崖峰時就經常互開刷,關係倒也不錯。
“是不是啊,有沒有這麼假。”楚元忍不住笑罵道。
“你說呢,不然我怎麼這麼精神,你看。”陳胤確實沒有什麼睡意,一臉精神抖擻的樣子,楚元搞不懂他今晚幹什麼了,這麼精神來勁。
兩人進入大廳來到一座別院書房,裡面已經有兩個丫鬟伺候在旁了,正小心翼翼慢慢地泡着熱水在溫酒。
“來,四弟,三哥知道你喜歡喝酒,嗜酒如命,今晚我準備了西鳴國烈酒的狼刀酒,聽說很是辛辣,有封喉的美稱,熱度差不多了,你試試。”陳胤從一女侍手中拿過一壺酒給楚元倒滿了一杯。
“你之前沒有試過?”楚元見陳胤似乎很是期待的神色。
“當然,今天剛到的,知道你來了,我就趕緊讓人給拿出來了。”陳胤滿臉欣喜之色道。
“原來是這樣,還說是想着我來了,原來是因爲想着這美酒所以睡不着,非要喝上幾杯纔有睡意。”楚元一臉失望之色道。
“好你小子,竟然拿三哥開刷,罰你少喝一杯。”陳胤慢慢酌出兩小杯酒。
杯,是好杯,淡綠翡翠高腳杯。
酒,是好酒,此刻已經有一股淡淡的濃香蔓延在整個屋子裡。
兩個沒有喝酒的丫鬟被如此美酒濃烈的酒香薰陶得滿臉紅暈,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簇立在兩旁,更有喝酒的氛圍。
“有沒有那麼好喝啊,我之前怎麼沒有聽說過。”楚元有點懷疑是不是這傢伙在可以營造氛圍。
“聽你這麼說似乎之前見識過不少東西,我這裡還有不少好東西,估計你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喝過了。”陳胤冷哼道。
兩人看着杯中酒,都露出了熱切眼神,酒真是好東西。
“來,幹了。”
楚元端起酒一飲而盡,酒入口中一股溫潤絲潤了嘴裡,那股溫流在嘴裡盪來盪去,然後沿着喉嚨直沒入肚子,一股熱流從嘴裡溫暖到心田間。
只是這種舒服感沒有過多久,陡然間從心田間爆發出一道巨大的熱量,竄回到喉嚨處,肚子裡如同一團火在延燒着,楚元喉嚨幾欲裂開的感覺,臉色瞬間通紅起來。
這酒不是一般的烈,更重要的是伴隨着火熱的感覺慢慢被一股辛辣給征服壓制住,喉嚨處已經感受到更直觀的感覺,火辣辣的,嗓子幾欲被燒爛了。
楚元喉嚨發出啊啊聲音,卻什麼也說不出話來,看着對方同樣臉色的陳胤,楚元才知道這個狼刀酒不是浪得虛名的,果然是烈上加辣。
楚元說不出話來,只能豎起大拇指呲牙稱讚不已。
一杯下肚,兩人都緩了好一會,才嘶啞嗓子發出聲音。
“怎麼樣,這酒我也是聽了很厲害,纔不敢一個人嘗試,難得你今晚來了,有人陪我一起受罪,否則我還真會一直藏起來,厲害。”陳胤搖頭苦笑道。
“這,夠勁,不行,我要再緩一緩,恐怕今晚一杯酒夠我肚子酒蟲抗一段時間了。”楚元揉了揉火辣刺痛的肚子,以及還有些發紅的喉嚨處部位。
“聽的多了,一直不敢相信,想不到真有這麼厲害的酒。”陳胤滿臉通紅,扯下一塊大肉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有酒,有肉,這日子就是過得舒服,楚元也使勁扳下一塊牛肉,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儘量將肚子裡要冒出來的火熱感給塞回去。
楚元想到了一些事,低聲問道:“三哥,二姐的事你瞭解到了什麼嗎?”
“你說的是那些黑衣人的事嗎?”陳胤愣了一會,反應過來道。
楚元點點頭道:“沒錯,這次我回來豐澤都城,就是要查探清楚,特別是重兵營。”
“重兵營,四弟,你可要想清楚,那裡並不簡單。”陳胤臉色微變道。
“這你放心,我會尋找機會的,不會亂來,你這麼久有沒有收到其他信息。”楚元想了想道。
陳胤搖搖頭道:“沒有,我一直和大哥留意觀察豐澤都城的動態,估計那些人都很少再有露面了,很難在發現一些蹤跡。”
楚元一陣失望,今晚前來找尋陳胤,最重要的是看看他們兩人有沒有獲得什麼消息,好讓自己能夠從中得到有用信息從而突破,找出幕後真兇。
“三哥覺得謝安信這個人怎麼樣?”楚元沉默了一會道。
“接觸倒是不少,只是很好深入交談,沒有私底下相處過,不太清楚,不過畢竟對方是堂堂謝家之首,更加是重兵營的大將軍,想來不會做出這些暗殺之事。”陳胤並不認爲這個事就與謝安信有關,也許他毫不知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很難說的準,畢竟他是皇族的利益關聯甚廣,你要知道你也是被黑衣人追殺,若是你出事了,誰會獲利最大。”楚元想得更遠更深,在豐澤都城幾個人都說這裡很複雜,所以楚元潛移默化的看問題也儘量複雜化,全面考慮。
“四弟說的也有道理。”陳胤站起身來,示意兩個丫鬟下去。
待房門關閉後,陳胤低聲道:“四弟,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我懷疑這事跟我大哥有關係。”
“你是說,大殿下跟這事有關聯。”楚元皺了皺,內心有些心驚道。
陳胤苦笑搖頭道:“當然這個是我自己的猜測,我目前還沒有蒐集到證據,也不敢十足認定是他。”
房屋安靜了下來,楚元默默注視着小爐裡冒着熱氣的溫水。
“老頭子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裡?”
楚元想起最後一次見到範二根,是在豐澤都城,那時有一幫人追殺自己,搶奪身上的龜殼,範二根墊後牽制那幫人,讓自己先行逃離了,最後也沒有什麼消息。
“他後來找來我了,然後就說回南相國了,我最近一次見到他也是幾個月前的事,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陳胤搖搖頭道。
“怎麼樣,緩過勁來了嗎,再來一杯?”陳胤眼見壺裡的酒溫度差不多,酒香已經飄溢開了。
“你行不行啊,我看你滿臉通紅,小心你醉倒。”楚元見陳胤臉色泛紅,一杯狼刀酒下肚就這樣了,擔心他不勝酒力,再來一杯會直接倒下。
“你小看三哥了,再來三杯都沒有問題,更何況在家裡喝酒還會怕,醉倒剛好,反正睡不着。”陳胤拿起兩個小高腳翠玉杯,滿上了兩杯酒道。
“來,改日叫上大哥,一起喝個痛快,不過不能再喝這個酒了。”楚元端起酒杯道。
“嗯,這酒確實性烈,而且有股辛辣味道,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夠扛住喝下一杯不倒的,也就你經常喝酒才面不改色,我這杯下肚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住,不能多喝。”陳胤對這酒雖然很出名,但是似乎並沒有傳說那麼好喝,除了烈,辛辣,有股香味,其他的感覺似乎沒有了。
天色朦朧亮起,楚元帶着一身酒氣心事重重回到了祥雲酒樓。
“你昨晚去哪裡了?”巫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在後面拍了一下楚元的肩膀問道。
“去找人喝酒了。”
“我知道你喝酒了,這裡就是祥雲酒樓,要喝酒也不叫我,有心事嗎?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上忙。”巫辰還是很瞭解楚元的心性的,在豐澤都城估計也沒有認識幾個人,這裡就有好酒卻大老遠去外面喝。
要知道兩人在豐澤都城可謂是有不少地雷式的人物,隨時可能碰到硬傢伙,到時一個人想要逃離也逃不了。
巫辰有些擔憂楚元竟然一個人出去,很是不放心,若非沒有其他的問題,怎麼會避開自己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你不要多想了,我有些困了,要休息一會,若是有楚家派來人接我,你就帶進來吧。”楚元丟下一句話匆匆進入了房屋。
這西鳴國的狼刀烈酒真心不簡單,也不知道是什麼釀造的,酒精度竟然這麼高,楚元頭暈暈的已經腳步輕浮,好不容易纔躺上牀睡覺。
巫辰一臉狐疑看着楚元走進房間,這傢伙有什麼事呢?
本來巫辰大神今天就向楚元建議,一起前往北方草原,自己在南方待了快兩年時間了,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去了,憑藉着破冥境中期修爲,雖然還不是那人的對手,但是怎麼能讓她等下去呢。
巫辰腦袋有些犯愁了,如今楚元滿腹心事一身酒味回來,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若是自己不理會獨自返回北方,怎麼也說不過去,內心也不安。
巫辰坐着院子大石板上,清晨的石板有些微涼,溼氣也很重,這讓巫辰精神沒由來一振,思緒也慢慢清晰起來,等他酒醒過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