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黑影在夜色籠罩下劃過長空,一對年輕人出現在潭水邊,一男一女搜索了周圍片刻,女子語氣肯定道:“易大哥,剛剛那光射應該就是這裡發出的,奇怪,怎麼現在漆黑一片?”
身旁英俊男子點頭道:“不錯,應是這裡,只是已經消失不見了。”面露遺憾,眼神掃過周圍,寄望發現什麼端倪。
女子眉頭緊皺,猜想道:“易大哥,你說會不會是什麼奇光異寶現世,哎,剛出來本以爲還能機緣巧合獲得寶物呢,空歡喜一場。”說完嘟着嘴一陣低聲咒罵。
易大哥搖頭笑笑道:“師妹,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哪怕真是異寶,也要看自己能否消受得起。”
女子腳踢着潭邊小石頭,小石頭咚咚聲掉落潭水裡,漣漪圈圈划向岸邊,夜色寧靜。
易大哥擡眼看了夜色已晚,遂喚師妹一起飛身掠入古龍鎮。
古龍鎮雖小,正如麻雀雖小五腑俱全,小鎮裡該有的均有,不該有的也有可能有。
正如一個小鎮裡竟然來了幾個陌生客人,機緣巧合的聚在一個酒樓客棧裡。
楚元剛踏入客棧門口,藍婉宜就開口大罵道:“臭小子,死去哪裡了,這麼晚才跑回來。”
一臉擔憂之色,小飛明顯剛剛瞌睡醒來,估計也是等楚元犯困了。
楚元略微歉意道:“不小心,出了點意外,還好安全回來了。”
向掌櫃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壺小酒,藍婉宜和小飛坐在一旁陪吃了點。
大堂里人不少,五六張桌子坐滿了人,楚元簡單掃了眼,發覺氣氛有點怪異,默然不語靜靜吃着。
一個粗漢子扯開嘶啞聲音喊道:“大哥,你看今晚趙員外的府邸那麼熱鬧,不會又是鬧鬼了吧。”
楚元眼尾瞄了眼,四個大漢坐在一起喝着酒吃着大塊肉,穿的簡單樸實,坐旁每人就靠着一邊大背刀,給人感覺幾人不是什麼善良貨色,從掌櫃時不時瞄了擔憂的眼神就更能感受到。
一個鬍渣魁梧大漢端起一碗酒仰頭咕嚕幾聲幹完,口中發出滋滋美味聲,點頭道:“嗯,這個有聽說,嘿嘿,做的虧心事多了,總會惹些不乾淨的東西回來,活該。”
幾人連聲應是,很是贊成大哥的說法,角落一旁一個老者揹着個斗篷,一柄刀柄露出肩背上,穿着滿身窟窿的破舊披衣,坐在裡面桌邊靜靜的一杯杯喝着,不時筷子蜻蜓點水般夾起幾粒花生米,神情甚是享受。
老者右手側那桌不由給這沉悶的大堂增添了幾分春色,兩個貴婦打扮的三十許風韻婦人,衣着簡單豔麗,露出半邊酥胸,優雅又矜持慢慢嚥着小菜米飯。
兩人神色淡定旁若無人,完全忽略了旁側幾個大漢那哀怨的眼神,幾個大漢不停的喝酒,投來的目光似是哀怨兩美婦的不解風情。
酒越喝越悶,深秋的氣溫還不足以消停幾人身上漸漸火熱的身軀。
兩道人影現身客棧門口,小二心裡納悶,今日似乎江湖人在此聚會,圖謀不小啊,心中求諸神保佑千萬別傷及無辜,臉上擠出笑容,迎道:“二位客官請進,需要吃點什麼。”把一男一女兩人引入到靠近門口處的一空桌。
女子對男子嬌滴詢聲問道:“易大哥,就來一盤小醬醋魚,一碟虎翠臘肉,兩碗米飯,好不好。”似乎有點餓了,也不客氣搶先點了。
男子進入大堂後就留意到了客棧氣氛的不對勁,也不多語,點點頭道:“嗯,師妹你拿主意。”
見到近旁的楚元時,露出微笑地點頭示意,便端起茶水自行倒滿,靜靜品着。
四個大漢喝的酒興起,見大堂幾個女子均是美豔姿勢,只是覺得似乎兩個美少婦更有味道,亦或是認爲勢單力薄。
最先說話的粗漢子藉着酒性,作勢站立不穩,倒向靠近自己的那美婦,張口雙手撲過去,口中還不忘喊着:“大哥,看來我又喝高了,腿軟頭暈。”
只是還沒有沾到美婦衣邊,粗漢子一聲慘叫倒飛而去,重重的砸在幾個大漢酒桌上,濺起一堆酒水剩菜殘羹,把沒反應過來的一個漢子撞倒在地滾了幾圈,方站起身來,一臉茫然之色,另兩個漢子大叫一聲抄起傢伙,輪刀坎向老者。
不遠處的楚元此時才發現老者揹着的是柄斷刀,神情肅穆地站在兩美婦桌前,刀口還點點滴落着鮮血,那個調戲美婦的粗漢倒地後半天沒反應,大哥喊了幾聲四弟,才發覺四弟已經沒有了呼吸。
楚元與藍婉宜對視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異色,眼角瞄了眼那對青年男女,見兩人亦是毫不作響,靜靜地吃着,似乎那場景只是幾隻蒼蠅在爭搶着一坨臭屎而已。
那女子低聲道:“易大哥,那個老者武功有點熟悉,像不像漳北斷刀客的路數。”
易大哥微微點點頭認同道:“嗯,八九不離十。”
三個大漢見四弟被殺,反應過來怒吼砍得更起勁,恨不得將老者剁成十幾塊,老者哼了一聲,斷刀電閃般斜切出去,身影消失原地,大堂裡來回幾個影子飄動,伴隨幾聲慘叫聲戛然而止。
老者定定的重回到角落位置,噗噗噗三個倒地聲方響起,四個大漢先後倒在血泊之中。
掌櫃和小二早已經嚇着躲在櫃檯下面,顫抖着雙腿,手緊捂着嘴不發出聲音。心中直祈禱幾個瘟神趕緊消失,那怕吃霸王餐也行。
老者緩緩坐下,還不忘酌了一杯酒,靜靜地喝着,似乎剛纔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兩個美婦還是一動不動的吃着,只是其中一個高挑些的美婦鳳眉眼厭惡的掃了眼老者,老者背對兩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迎來的竟然是厭惡之色待遇。
高挑美婦輕聲道:“眼睛擦亮點,不然丟了小命還不知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說老者,還是說死去的四個大漢,或許更是說大堂裡的幾個年輕人。
楚元給了藍婉宜個臉色,三人離開座位走到櫃檯,敲響道:“掌櫃的,住宿,帶路。”
半餉,掌櫃和小二探出頭來,兩人臉色發青,哆嗦道:“是,是,客官,二愣子,還不帶路。”說完還向楚元幾人還以笑臉,只是笑臉有點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