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問話

說着便取出鑰匙打開門,厚重的包鐵木門足足有將近半尺厚,若是在不用鑰匙的情況下,又沒有撞木這一類的攻城器械,只怕是絕對難以保證能破開的。劉三兒用了好大的氣力,才把木門推開一條兩尺來寬的縫。

這門軸也不知道多久沒上油了,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門剛一打開,一股混雜着血腥味兒屎尿味兒,汗臭以及說不出來味道的氣味兒,便是從裡面衝了出來,難聞至極。聞安臣一個沒提防,差點兒給頂了個跟頭,心裡一陣難受,差點沒吐出來。

劉三兒回頭嘿嘿一笑:“您可當心着些。”

說罷,當先走了進去。聞安臣朝着旁邊深吸一口氣,也跟着走進門內。

進了門,腳下就是一道臺階,大約有一丈來長,面前是一片很大的空間,足足有五丈長,三丈左右的寬度,高度也在一丈上下。而這監牢大半都在地下,地上的只是一小部分,地上的大約只有五尺左右的的高度,聞安臣心中暗道:自己之前猜的果然沒錯。

順着臺階下到地面上,聞安臣忽然感覺到腳邊傳來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低頭一看,卻是一隻肥大的黑毛老鼠迅速的從自己腳邊跑開,這兒的老鼠似乎根本不怕人。

劉三兒咧開嘴一笑,在暗淡的燈光下顯得陰森森的:“聞官人,您見諒,咱這種地界兒你也知道,老鼠確實是多了點。”

聞安臣淡淡笑了笑,擺擺手道:“無妨。”

此時外面,已經是十月多了,已是秋意盎然,很有幾分涼意。而在監牢中,卻是極爲的潮溼溽熱。這偌大的一片空間之中,只點了不多的幾盞油燈,而且中間離的很遠,所以光線非常昏暗。空氣也是極爲惡劣,裡面充滿了各種怪異的味道,秦州的大牢聞安臣也去過,也有這樣的情況,但遠遠不如這邊嚴重。想想也是,這順天府衙大牢只怕在成祖皇帝剛剛營建北京城的時候就存在了,二百餘年下來,裡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沾染了多少血腥,會有這個情況也是在所難免。

這裡只有一處通風口,位於整個監牢的西南角,通風口開的極高,離地足有一丈,很小,大約只有一尺方圓。這麼小的通風口,除非真的練過縮骨功,否則是個成年漢子便不可能爬的出去。

大牢中間是一條通道,兩邊兒則都是一個一個的牢籠。這些牢籠有大有小,大得足以容納十幾人,小的,則一個成年人橫躺在裡頭都沒法伸直腿。靠着通道的這一側,都是成年人胳膊粗細的木頭柵欄,一般人絕對難以破開。

只有在大牢入口的臺階下面,是一小片不大的空地,約摸有七八尺方圓,擺了張桌子。此時,有兩三個牢子正圍坐在那桌子旁邊,喝酒吃肉。桌上擺了幾個菜,看起來還頗爲精美,聞安臣瞧着有點兒眼熟,似乎正是自己借宿的那家附近客棧送的菜。

那幾個牢子見劉三兒和聞安臣進來,都是齊刷刷地站起身來,其中一個問道:“劉三兒,這誰啊?”

劉三兒瞪了他一眼:“說話客氣點,這可是推官大人派來的,你們管他叫聞官人就行了,別的別多問。”

那被劉三兒斥責的牢子似乎也不怎麼怕他,嘿嘿怪笑一聲:“上頭又派人來了,是不是審那周信的呀?要咱說起來,這周信也怪可憐的,三天兩頭的就有人過來給折騰一頓,問來問去的還不都是那些話?早就問的煩了!他連他自己都認罪了,還折騰個甚?”

劉三兒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怎麼這麼多話?閉嘴!”

回過頭來衝着聞安臣陪笑道:“聞官人,您別聽他瞎說,這人就愛亂嚼舌頭。”

聞安臣笑笑,沒有接話茬,只是道:“帶我去見周信吧!”

“是。”

劉三兒應了一聲,帶着聞安臣走到通道的最深處,指着左手邊一處牢籠道:“周信就關在這兒。”

透過柵欄,聞安臣看到這是一件極小的牢籠,只有六尺方圓,僅能容納兩三人而已。而此時裡面只關了一個人,這人蓬頭垢面,一身長髮披散,根本看不清楚面。他此

時抱着腿蜷縮在角落裡,一個勁兒地打着哆嗦,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着什麼。他的手上和腳上都帶着沉重的鐐銬,身上散發着陣陣惡臭。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了,衣服遮蓋不住的手腕腳踝上,生了好幾個爛瘡。地上還撒了一些泔水之類的東西,他的頭上還能瞧見幾片爛菜葉。

劉三兒道:“這便是周信,不過前些時日他就瘋了,誰問他話,他都不說。只是說自己死有餘辜,自己死有餘辜,就會念叨這兩句。”

說着,劉三兒便嘿嘿一笑。他明着是在給聞安臣講解,但眼神中卻是帶着一絲揶揄和嘲諷之色,顯然也是打着看好戲的主意。在他看來,聞安臣也會跟其他那些來問詢周信的人一樣,只是無功而返。

聞安臣皺了皺眉頭:“瘋了?”

聞安臣之前打探得知,這人作惡多端,哪怕人不是他殺的,落的眼前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但他可不能瘋啊,這個案子可還沒查清呢!

“聞官人,您先跟他說着,我不打擾您了。”

劉三很識趣兒的告辭了。

他走到地牢入口那裡,坐在桌子旁邊兒跟那幾個牢子聊天笑鬧,雖說方纔劉三訓斥了其中那個領頭的,但看得出來,他們之間關係極好,並未受到方纔那一幕的影響。

在明朝,他們是一個特殊的羣體,獄卒的位置,世代相襲。他們現在是朋友,聚在一張桌子邊上說話,而在數十年之前,甚至是百十年之前,他們的父輩,祖輩,也都是如他們一般,坐在這裡,坐着和他們同樣的事情。世代都是朋友,算得上是世交了。

聞安臣擰着眉頭盯着周信,周信還是瑟縮在牆角,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聞安臣。聞安臣看的出來,他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對自己的到來毫無一點兒興趣,根本都不關心。

想來,可能是確實如方纔那牢子所說,這些時日以來,來問周信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讓他都麻木了,對這種事情表現的漠不關心也很正常。

(本章完)

三一八 奪情三零三 瘋了一八四 拿下零五二 這纔是真相!二三七 宴飲一五一 大發雷霆三二六 假期散心二七五 工棚三三六 升堂審案零七八 少年時一九九 大明朝的密室殺人案三七五 墊腳石一四四 軍報三四五 這就破了?二六三 生擒二四一 做生意的構想二六七 一身輕鬆三三二 前往龍安府一四七 入秋二二三 動機三零五 驗屍講課二九六 審耿義三三三 毒婦一三三 有案子三八五 情緒崩潰零零三 三木之下無勇夫一三六 戚帥零一一 不哀而懼,是以知其有奸也三八三 打出名號二三一 作詩一零三 這才叫刁難零七一 全都斷了零四八 路轉峰迴三零六 讓兇手自投羅網二一六 身體出問題了一零五 酒後大罵一五七 抵京三七二 殺雞儆猴一三零 好差事二七零 震驚四零四 出發零九七 大車行四零一 流水宴席二零九 兩具屍體三一七 結案一八一 這般手段!一三六 戚帥一九二 去而復返一六三 暗訪二七四 喜事連連三五一 靜觀其變一五九 秘密零九四 共謀趙家三零三 瘋了零零六 亂局紛紛二六九 秦州典史!一零六 投過去吧一五七 抵京三四七 林大川三五零 土皇帝零四零 約談三九四 走着瞧吧一六八 思量二九零 舊案二四六 貨運分行零六八 誰是兇手?二九六 審耿義零三二 打板子一零三 這才叫刁難三零三 瘋了一四四 軍報三二八 幽會二九八 訓話一五零 婉拒三一五 人證一九三 內有穢物三二零 新年二三九 玉人兒零三三 毒計零三三 毒計一一一 爲你報仇!三四四 故弄玄虛?一二零 擺脫嫌疑四零二 新奇的購物二零三 去領板子吧一五八 打聽二五八 回去二八五 事有蹊蹺三二一 逛街零一五 腹中死蛇!一一四 逛街一九二 去而復返零五八 風情老闆娘和俊俏少年零七九 你不要我?二二一 上門一九零 奚東二二六 贈書二零一 五日之內三一九 生意安排零七零 這條線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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