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還是那間大屋子,裝飾精美,富麗堂皇。各種玩物,珍貴的玉器,在裡面擺滿。屋子右角上那件三十多釐米高的玉器,有山,有水,有樹,有鳥,還有屋。做工精緻,對於整件玉器中,那一鳥小的可憐的鳥都能清楚的看出,它閒散的憩息於樹枝上,活裡活現的。且還是名貴的和田美玉,這更是世上無雙,令人歎爲觀止。

國舅爺孟謙依舊坐在屋子的正中央,他那不肥不瘦的身材和一頭花白的頭髮、鬍子,顯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如果光看那雙炯炯有神的眼,倒真能唬人,不過可惜的是那目光深處帶着一?{陰鷙眼神,卻把那高人形象給破壞了。他穿着極奇名貴的絲綢,坐在一張金色的椅子上,那張椅子還發出金色的光芒,特別的耀眼。

面對孟謙,同樣是滿頭白髮的徐斷客總是不貝利心裡發忤。

“大人,那個雲少橋,不知道是什麼人?何不乾脆殺了,省得礙事!”

“那個人殺不得。”

“不知大人可否爲屬下解惑。”

“你可認得他手上的那柄劍?”

“這……恕屬下眼拙,莫非……那劍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那劍……名叫玉蕭劍!”說着,孟謙竟然露出了些許忌憚的神色。

這讓徐斷客的心裡暗自駭然,暗忖這劍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孟大人心生忌憚。

“對了,玉劍山莊的底細查得怎麼樣了?”孟謙好像不想再繼續談論玉蕭劍的問題。

徐斷客想了想答道:“這個玉劍山莊……很神秘,無論朝野,好像都很不願談論起這個地方。據說先帝在時,很得先帝歡心,而且出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大將軍。不過……奇怪的是,現在的玉劍山莊好像並沒有人在進做官,全都是江湖中人,搞的是經商和貨運營生,就是在江湖上也是行事低調,少與人結怨,知道他們底細的人並不多。”

“我不喜歡有事情超出掌控,我種感覺很不好。”

“是,屬下一定忙把玉劍山莊調查清楚。”

“寒鋒寶劍有什麼線索沒有?”

“大人,屬下也覺得奇怪,這寒鋒寶劍就像是不翼而飛了一樣,嫵媚兒他們翻遍了整個楊府也沒能找出來,而那個楊思怡竟然也不知道寒鋒寒鋒是怎麼回事。”

“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怎麼可能?楊思怡可是楊不凡唯一的骨肉,如果連那丫頭都不知道,那寒鋒寶劍豈不是要失傳於人間了?不管怎麼樣,你們給我盯死楊思怡,寒鋒寶劍的線索,一定在她身上。”

“大人,關於寒鋒寶劍的傳說……莫非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掌此劍者,能破百萬雄師,可掌國家命脈,可掌武林興衰。這消息,可是從上面那位的嘴裡說出來的,若不是礙於先皇遺命,那位說不定早就親自出手了。”

在一條街道的最盡頭、較冷清的地方。有一座不算大的兩層樓,此樓年代有點悠久,但不算陳舊,傢俱也算齊全。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在院子裡不知疲倦地磨着豆漿,爲明天的豆腐做好準備。一個約摸二十歲的小夥子無精打采地爲她打下手,臉上露出一絲絲絕望,由於無心做事,他總是笨手笨腳,老是做錯事。

當小夥子把一簸箕豆子灑滿一地的時候,中年婦女再也看不下去了:“雲兒,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傷口又疼了?”她此時已經知道了兒子武功盡廢,他知道兒子最爲自傲的就是一身武功,如今一朝喪盡,對兒子的打擊有多大,所以她也沒有再罵兒子,“雲兒,別難過了,沒了武功,咱做豆腐賣也能養活自己,你看你,怎麼這得難過到什麼時候,這日子總得過啊。如玉今天可能還會來,你可不許再給人家臉色看了。人家姑娘家不惜逆了父親的意跑來見你,你就不能……”

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少橋就聽到一聲妖媚而不失清脆,嬌膩而不失純真的真意從院外響起:“雲大哥,我來看你了……哎呀,這是怎麼搞的,豆子怎麼全灑了……”邊說着,她立即跑過來,蹲到雲少橋母子身邊,跟他們一起撿起來豆子來。

看着眼前這個一個勁兒家裡跑的女孩,雲少橋曾經多次狠下心來趕她走,可是她每天還是要來,弄得現在他連氣都生不起來了,所以也不搭理她,只顧着悶頭撿豆子。

見雲少橋不理會自己,孫如玉也不在意,只是樂滋滋地撿起豆子來,邊撿邊說:“雲大哥,你不用傷心,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知道你在外面一定有了喜歡的女人,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做妾,真的,只要能呆在雲大哥身邊,我做什麼都無所謂,不過你可不許讓未來的姐姐欺負我哦。沒了武功也沒關係,我跟你就做豆腐,每天都做很多很多的豆腐,賣都賣不完……”

“撲哧……”雲母在一旁聽得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死丫頭,賣不完不等着豆腐變臭啊,真是的!”

雲少橋就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身邊的說話聲似的,精神恍惚地撿着豆子,撿着撿着,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抓中了一團柔柔軟軟的小肉團,仔細一看,原來是正在打算撿同一顆豆子的孫如玉的小手。如玉的小手真如一團軟玉一般,握在手心裡,感覺特舒服,雲少橋頓時竟也不由心裡一蕩。

孫如玉正巴不得被自己的雲大哥抓着,連象徵性的矜持都不做了,就這樣任雲少橋握着,感覺心裡甜滋滋的。“雲大哥的手好暖,好大,好有安全感哦!”只可惜好景不長,她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雲大哥手心的熱度,那股溫暖已經消失了。

雲少橋有點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對……對不起。”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竟然有些荒亂起來,胡亂地說了句對不起,然後纔開始撿起豆子來。

三人終於撿完了豆子,雲少橋又回到屋裡,取出自己的玉蕭劍,然後走到門前的臺階上,坐了起來,雙手捧着那劍,輕輕地撫摸着,這個動作他幾乎每天都做,他母親和孫玉如都習慣了。每當這個時候,他母親和孫玉如都不會打擾他,他們知道他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可是今天,孫玉如實在看不過去了,她輕輕坐到雲少橋身邊說道:“雲大哥,如果……你心裡不痛快,你就罵我出氣吧,狠狠地罵,要不打我也行……”不過剛說到這,她馬上又變得可憐兮兮起來,“不過,你可要打得輕點哦,我怕疼。”

一男一女坐在臺階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一個說,一個聽!

兩人卻不得,在院外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個身穿一襲紫色束身裝,丰姿綽約的女人站立着,靜靜地看着他們,誰也不知道,她在那裡站了多久!一雙攝人靈魂的丹鳳眼,冷諾冰霜的臉,散發出陣陣寒意,讓人望而止步。可誰也沒發現,在那攝人的寒意之中,隱藏着那一股如火的情意!

沐雪凝看着雲少橋那一張滿是絕望的臉,心裡頭也是一陣陣地絞痛,這在她這麼多年的生命中是從來沒有過的,她曾以爲,自己那顆心真的如寒冰般千年不化,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已經慢慢地融化了。

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盡力地想忘掉這個男人,可是每每午夜夢迴,她總是覺得他的身影在她的腦海裡越來越清晰,他的音容笑貌是那麼的讓她牽腸掛肚,她問題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到這裡來看他。可是每當看到他那絕望的眼神,她的心又更痛一分!

“叮叮叮……噹噹噹……”一陣陣的金鐵交鳴之聲從冷清的楊府裡傳了出來,顯得格外的刺耳。

在楊思怡的小院子裡,劍氣破空,劍氣閃爍,在凌劍風的高壓政策下,楊思怡終於又漸漸找回了失去的鬥志,認真練起劍來。

從一開始她在凌劍風的手下只能苦苦支撐,到偶爾還擊一兩招,再到打得你來我往,她的進步可謂神速。凌劍風也沒想到楊思怡的習武天賦這麼好,從一開始的驚奇,到驚訝,到震憾,讓他真真正正地重視起這個小女孩來。

最重要的是,楊思怡所練的劍法,他竟然感到很熟悉,非常的熟悉,因爲這套劍法……他從七歲開始,每天都在練。

他很想問問楊思怡,她這套劍法是哪學來的,可是掙扎了很久,他還是忍住了沒問。

“難道是爹……”凌劍風下意思地想着,不過不管怎麼樣,他教楊思怡教得更認真了。

嫵媚兒還在堅持不懈地尋找着寒鋒寶劍,對於那對整天練劍的癡男怨女每天看了幾眼便視而不見,空婆婆每天除了做飯做菜打掃衛生,就是每天堅持熬一碗湯給楊思怡喝,只是從睡前改到了早上,在她練武之前。

楊思怡似乎已經真的忘記了雲少橋,自從被凌劍風訓斥過後,她再也沒有提起過雲少橋。其實誰也不知道,她其實已經在心裡暗暗發誓着:“等本姑娘報完仇之後,一定要去找到那個言而無信的傢伙,狠狠地打他屁股一百遍啊一百遍……”

咱們先爲某個還處在絕望之中的男人默哀三分鐘先!

45

又一個黑夜降臨孟府的守衛愈加森嚴,作爲當朝國舅,孟謙的安全是不容忽視的。可是就在這夜黑風高之夜,卻有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孟府。此人雙肩削瘦,胸部隆起,腰肢纖細,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奈何黑衣蒙面,看不清相貌如何。

來人顯然對孟府很熟悉,一連躲過了好幾個明崗暗哨,悄然穿行於座座高牆大院之間。

很快的,黑衣人摸到了了一座最大的房子跟前,她左右認真查看了一翻,確認安全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推開那房子的窗戶,飛身躍進房子裡面。

房子中央,那張孟謙的金色寶座此時自然是空的,但是即使主人沒有在座,那座位照樣發散着耀眼的金光,隱隱顯出王者的霸氣。黑衣人似乎也是被那寶座深深地震懾了一翻,定定地盯着那座位看了好久,才強自把目光移開,在屋子的其他地方掃視起來。

黑衣人的目光從各種各樣的奇珍玉器上掃過,不過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在她眼前卻沒有引起她任何注意。突然間,她強行按耐着恐懼的心情,走到那張金光寶座前,伸出雙手在那寶座上認真地摸索起來。

沒多久,突然聽到輕微的咔嚓聲,那寶座竟然緩緩移動開來,沒幾,便露出了寶座之下一個幽黑的洞口。

洞裡漆黑一片,看去有如一張準備擇人而食的巨獸之口。可是黑衣人嚥了咽口水,終於還是下了決心,拿出火摺子吹烯,然後舉過頭頂,一步一步地往洞裡走去。

突然,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從暗處響起,黑衣人似有預知一般,輕輕一側身,一支利箭“嗖”地一聲從她身旁掠過。

又走兩步,兩支利箭同時襲來,由於通道狹窄,她根本就無法同時避開兩支箭,好個黑衣人,只見她如剛纔那般輕輕避過左邊箭支,右手卻把劍鞘稍微一移,正好擋在那箭的前方。

“叮!”那箭射在劍鞘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又“叮噹”一聲掉落於地。

如此這般,她終於安全度過第二波暗箭。

這回又走了五六步左右,通道里依然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危險出現。可是黑衣人並沒有任何放鬆的打算,果然,又有利箭破空之聲傳來,這回可不是一支,也不是兩支,而是整整十支箭同時疾射而來。

黑衣人大驚,不過卻臨危不亂,長劍錚然出鞘,快得讓人肉眼難辨,劍光的急速閃動間,“叮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十支突襲的利箭竟然被她盡數掃落,劍法之高,劍速之快實在是駭人聽聞。然而還沒等她高興起來,又有破空之聲響起,竟然又是一波箭雨襲來,還是整整十支箭。

好個黑衣人,不退反進,直接向裡衝去,可見其心之堅決。可也就是因爲這樣,竟是讓她直接避開了這一波的箭雨,因爲當初設計這道機關的人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做出這樣的選擇,一般人面對箭雨無不是選擇後退,哪有人向前衝的。

不過黑衣人雖然避開了這一波箭雨,然後第三波箭雨又是當頭罩下!

黑衣人此時已經是不管不顧,舍了命般地往裡衝,眼花繚亂的劍花在頭上急舞!

“叮叮叮……”一大串利箭被掃開,“卟”還是有一支利箭射在了左肩上。

“哼!”黑衣人悶哼一聲,強行忍着疼痛沒有叫出聲來。不過也多虧了她這個急衝之勢,一下子就讓她衝過了通道,進入地下室中。

黑衣人在地下室中站定,還劍入鞘,然後用右手緊緊地抓着左肩上的箭支,咬了咬牙,狠狠地一拔!

“?輳 奔?出,血冒……

“嗯!”劇烈的疼痛又讓她發出一聲悶哼。接着又忍着痛在自己身上連點幾片穴道,那血才堪堪止住,然後從身上摸出一瓶藥粉,解開胸前釦子,掀開衣服,露出白晰如玉的香肩,把藥粉散在了傷口上。

不過這裡可不是處理傷口的好地方,她灑完藥粉後,立即把衣服整理好,然後在這地下室裡翻找起來。

這裡的東西,無一件不是致寶,奇物珍寶,靈丹妙藥。上面大廳裡的東西和這裡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一件件寶物被黑衣人自動過慮掉,最後,赤衣人的目光鎖定在一個小玉瓶上。

小玉瓶上貼着一張紙條,寫着:“靈血丹”。

原來,她是爲了靈血丹而來。世上唯一的一顆靈血丹。

把靈血丹拿到手之後,她再不敢停留,馬上重新退回到通道中,順着通道向上走去。

出來的時候,通道里並沒有機關被觸動,她很安全地就回到了大廳裡。在那張金光寶座上再次摸索了一下之後,那“咔咔”聲重新響起,那座椅立即慢慢移回原位。待一切辦妥之後,她悄悄回到窗邊,輕輕 推開窗戶,輕輕一躍,便出了屋子。

可惜還沒待她站定,四周火光驟然亮起,有如白晝。

黑衣人大驚,想逃已經來不及,只見四周人晾憧憧,再無退路可尋。

事憶至此,黑衣人只能按下心中的驚恐,錚然抽出長劍,戒備地看向包圍過來的人羣。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威嚴男人躍衆而出,正是孟謙。

“沐雪凝,你太讓我失望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沒想到連你也背叛了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沐雪凝知道再也逃避不了,乾脆就扯掉了蒙面黑巾,露出一張絕世的容顏來。

“義父,我……”沐雪凝滿心悽然地開口,但卻不適應應該說什麼,一個是從小把自己養大的義父,一個是剛認識不久的心上人,讓她實在難以決擇。是的,她今夜來偷靈血丹,也是爲雲少橋而來,因爲這世上,唯有這顆靈血丹能讓他恢復武功,她不想再看到雲少橋整日整日地掛着絕望的眼神。

“沐雪凝,難道你真的要爲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跟孟大人做對嗎?還不趕快把靈血丹放下。”又一人躍衆而出,對着沐雪凝厲聲喝道,正是徐斷客。

可是沐雪凝今晚卻已經是鐵了心地要帶靈血丹走,任憑義父那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直刺在身上,那眼神彷彿穿透了她的肉體,穿透了她的靈魂,讓她的整個身心傷痕累累。

兩人對持了許久,就在沐雪凝將要崩潰的時候,孟謙再次開口了:“凝兒,你真的願意爲了那個男人而背叛義父嗎?”

“不,我沒有背叛義父,雲少橋已經離開了楊府,他已經對義父沒有威脅了,他是因爲我才被打殘的,這是我欠他的,我不想揹着愧疚過一輩子。”

徐斷客又開口了,只聽他冷冷反問道:“雲少橋離開楊府,只是因爲他失去了武功,如果當他武功再次恢復,你能保證他不會再回來防礙大人的事嗎?”

沐雪凝眼裡含着晶瑩的淚花,全心咬了咬單薄的嘴脣,哽咽道:“我……我能!”

徐斷客當然不會相信,立馬高聲譏笑道:“笑話,你憑什麼保證。”

“如果”沐雪凝的嘴脣已經被她咬出了一絲血絲,淚水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他再站在義父的對面,我會親手……殺了他!”她流淚了,真正地流淚了,從小到大,無論是受到多大的苦,多大的難,多大的折磨,她都能咬牙挺過來,從來沒有流過半滴淚水。可是,當想到那個男人終有一天會擋在她的劍前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流淚了。

徐斷客正想要再嘲笑譏諷幾句的時候,不想孟謙卻突然開口了:“好,說話算話,你走吧!”

聽到孟謙竟然這想說,徐斷客驚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大人……”徐斷客心裡淚如泉涌,太縱容了,孟大人對沐雪凝簡直是太縱容了,這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亂箭射死了。雖然他知道對於沐雪凝來說,不可能要她的命,但說什麼也得略施懲罰纔對啊,怎麼可能這樣讓她走呢?太縱容了,徐斷客簡直是忌妒得雙目通紅!

可孟謙可不去管他徐斷客的感受,直接下了最後定論:“好了,不用說了。凝兒,你走吧,記住你今晚說過的話。”

沐雪凝淚流滿面,雙膝一屈,對着孟謙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悲聲道:“謝謝義父。”說完,她站了起來,直接向大門外走去,周圍着的人羣自動分出一條路來,沒有任何人再與她爲難。

看着沐雪凝消失在門外,徐斷客急了:“大人,這個沐雪凝如此放肆,就這樣放她走,實在是有失大人的威嚴啊。”

“算了,我自有分寸,讓她自己長點教訓,比我們說什麼都要強。等那個雲少橋知道她就是殺害楊府上下的兇手的時候,她就知道,她今天的選擇是多少的荒謬。”說着,他走進了前面的大屋子裡,徐斷客也跟了進來,其他人等紛紛散去。

“大人,可是若那雲少橋武功恢復了,多鬥會忍不住再回楊府的啊,他與那楊思怡的感情可是很好的。”

“不是多半,而是一定會回去。”

“那……大人的意思……”

“你不覺得楊府而在的氛很不好嗎?據說楊思怡那丫頭可是鐵了心的悶頭苦練啊,那凌劍風也是死心踏地地傳授,這樣下去可不好,很不好。”

“大人的意思是說,故意讓雲少橋回去,讓他們相互之間爭風吃醋,從而讓他們把武功荒廢掉。”

“一個整天鬧矛盾的團體,總比一個團結一至擰成一股繩的團體好對付得多,你覺得呢?”

“還是大人有遠見。”

“嗯,吩咐嫵媚兒,尋找寒鋒寶劍的事要儘快。”

“是。”

46

這是一個偏僻的地方,方圓十里都沒有人家。依山傍水,綠樹成蔭,風景秀麗,真是個脫離紅塵的佳地。在那林木掩映之下,建有一間屋子,屋子不大,看上去十分簡單明瞭,屋前不遠處有塊空地,那裡開滿了許多花,五在彩繽紛,好看極了。

這是師傅住的地方,失去武功之後,雲少橋也曾多次來到這裡,如果說在雲少橋的心目中誰能幫他恢復武功的話,那就唯有這個神秘莫測的師傅了。可是他幾次來,師傅去都是仙蹤渺渺,連影兒都沒見着。

“哎,師傅啊師傅,難道連你也要舍徒兒而去了嗎?我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我從此呆在家中娶了如玉,生一大堆孩子,平淡一生?”雲少橋呆坐在師傅門前的那塊空地上,喃喃自語着,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猙獰,聲音也變得惡狠狠的,“不,我絕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回我的武功,一定有什麼辦法的,一定,我絕不甘心就這樣沉淪下去,決不甘心,呀!”

雲少橋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錚!”玉蕭劍被他從鞘裡狠狠拔出,瘋狂地舞動起來,可是,還沒舞滿三招,便聽得他“啊”一聲慘叫,然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手中的玉蕭劍被他當成柺杖撐着身體不至倒下。

“唔……”雲少橋突覺得喉嚨甜,一口腥血涌了出來,又被他強行嚥了下去,不過還是有一絲鮮紅從嘴角溢了出來。

僅僅三招劍招的舞動,就已經牽動了體內寸斷的經脈,讓他感覺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寸寸破碎開來一般,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痛,劇烈的疼痛讓他精神一陣陣地恍惚。

精神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可是他此時卻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到底是誰來到了身後,是師傅嗎?不,絕不是,若是師傅的話,估計他老人家早就跳出來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了。

那……來的到底是誰?爲什麼讓他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拼命地想轉過身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之人突然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然後他便覺得渾身一振,緊接着眼前一黑,便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沐雪凝之所以把雲少橋點暈,是因爲她怕他問及靈血丹的來歷,這顆靈血丹是薜管家毒死楊思怡的母親換來的,其來歷她根本就無法解釋,所以只能把他點暈了。

走到雲少橋身邊,沐雪凝一把把昏迷不醒的雲少橋橫抱而起,然後走進他師傅的屋子裡,把他放在牀上。

她看着靜靜地躺在牀上的男人,此時的他,那如雪的衣衫已經滿是折皺,那如星的雙目已然緊閉,那立體的五觀已經消瘦,看着牀上這個男人,很難想象得出,當初這是一個風流倜儻,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可是很快的,沐雪凝馬上就犯難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如何能吃進這顆丹藥?於是她只好你先把藥丸放進自己嘴裡,嚼碎了,然後混着自己的唾液,渡進雲少橋的嘴中……

四脣相接,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自心底響起。

“砰砰砰……”沐雪凝只覺得自己的心狠跳得好厲害,彷彿一不小心就要破開胸口跳出來一樣。臉兒燙得就跟快要燒着了一樣,渾身不知不覺間已經香汗淋漓,比她以往狠狠廝殺了一頓流得汗還要多。

男人呼出的火熱的氣息,直灌入她的鼻口,讓她有一陣陣眩暈的感覺,讓她差點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沐雪凝終於戀戀不捨地把雙脣從男人的脣上移開,瞬間的失落感讓她再次失神,可是,她亦深深地知道,這種讓人迷醉的感覺不是她應該享有的,她必需離開。

是的,她根本就沒有權利享受這一切,她,只爲殺人而活。

最後看了一眼牀上的男人,她終於咬着牙,轉身離去……

“凝……別走……”一聲弱不可聞的**聲從雲少橋的喉嚨裡傳出,但剛剛轉身的沐雪凝還是聽見了,她的身體猛地一震,然後便僵住了,無論怎麼努力也挪不開步子。

沐雪凝慢慢地重又轉過身來,再次看向牀上的男人,卻見他雙眼依然緊閉,只是嘴脣在下意識地顫動着,原來僅僅是一聲囈語!

他到底在夢裡看見了什麼?

他爲什麼人叫我的名字?

他爲什麼喊我別走?

難道他已經意識到我要走了嗎?

可是,我又怎麼可能不走?

我們,始終無法是同路人!

終有一天,我們將會拔劍相向。

到那個時候,希望你千萬別手軟,能死在你的劍下,或許,就是我最好的解脫。

再次深情地看了牀上的男子一眼,沐雪凝終於決然轉身……

“凝,不要離開我,不要……”男從的囈語再次響起,可是,這回沐雪凝再也沒有停留,只剩下兩行清淚飄灑在空中。

“叮叮噹噹……”又一陣密集的金鐵交擊聲從楊思怡院子裡傳出。

“思怡,這招力度不夠,而且劍尖壓得太低了,對對,再來,一招轉身的時候要快,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刺出,務求一擊必殺,好,再來……”凌劍風不厭其煩地教訓着,雖然楊思怡的進步很讓他滿意,但他還是想要精益求精。

現在的楊思怡比之以前可說是脫胎換骨,步伐中透着幹練,擡手間散着英姿,眉羽間帶有銳氣,眼神中暗射精芒。

除了火候尚有不足外,凌劍風想輕易取勝已經很難了。

看到楊思怡的進步,就是旁邊的空婆婆也都時常笑着點頭。

不過楊思怡的心理卻藏着不少怪異,因爲那個最初教她練劍的聲音除了每晚在耳邊響起外,那晚那把飛射而來的寶劍卻再也沒見過。她一直有一個懷疑,那晚那把劍是不是他們正在尋找的寒鋒寶劍?莫非寒鋒寶劍一直都在她身邊?難道在這府裡還隱藏着一個他們誰也看不見的高人?

這件事她對誰也沒有說起,只是暗暗藏在心底,他有一種直覺,當她的武功練到那暗中的人滿意之後,他自然會現身,她的血海深仇也會浮出水面。只是……不知道要練到什麼程度那暗中的高人才會滿意。

一開始,她懷疑那高人就是空婆婆,可是經過好幾天的觀察,空婆婆根本就是一個毫無武功的人,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問題,空婆婆也是一臉的茫然,所以她只好把空婆婆排除在外。

後來她發凌劍風竟然也會她所練的劍法,於是她又懷疑凌劍風,可是馬上又被她給否決了,因爲那個高人最初出現的那天晚上,凌劍風回了玉劍山莊。嫵媚兒更不可能,在嫵媚眼裡,似乎只有寒鋒寶劍。

想了好久想不明白,她也只能放棄尋找那位高人的想法,認認真真地練起劍來。

這時,正在練着劍的楊思怡看到沐雪凝走了進來,心中頓時就是一陣氣惱,雖然這個女人曾經幫過自己救過自己,可是……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把雲哥哥給看丟了,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沐姐姐,我們過幾招怎麼樣?”楊思怡嬌喝一聲,也不管沐雪凝答不答應,劍尖一抖,身影一?椋??l地一下就朝沐雪凝攻去了。

看着那明晃晃的利劍疾刺而來,沐雪凝目光一厲,也不見她如何做勢,只見她右手一攔,一劃,一抹劍光就已經迎着來敵反攻而去。竟是以攻對攻,以攻代守,狠辣決絕,可見一斑!

楊思怡見沐雪凝的劍光來勢迅猛,心中頓時一驚,連忙劍光迴轉,轉攻爲守。

“當!”兩道劍光交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交鳴聲,楊思怡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劍上傳來,直震得她手臂發麻,後退半步。

沐雪凝得理不饒人,劍光一分爲三,按天地人三個方位鎖定楊思怡三處要穴,處處都是攻其必救。

楊思怡心中大駭,這三劍若被刺中,豈能還有命在?於是不得不再退三步,手中長劍被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舞得風雨不透,嚴防死守!

可是沐雪凝的劍花刺到半途,猛然間又合三爲一,攻其一點,正是楊思怡劍幕之中的破綻之後。

眼看那利劍就從那劍幕之後,如毒蛇吐信一般穿透而來,凌厲的殺氣讓她魂飛魄散,手足冰涼,只覺自家性命就要喪送於傾刻之間,於是已經駭得不知所措,亡魂盡冒,只知道傻愣愣地站着。

就在楊思怡以爲自己要飲恨於此的時候,突然一道劍光從斜刺裡驟然插入……

“叮!”一聲脆響傳出,那疾刺而來的奪命劍光便被彈了開去。

正是凌劍風在情急時刻出劍救了楊思怡一命!

沐雪凝劍光被彈開之後,也不再攻擊,而是手腕一轉,將長劍錚然入鞘。然後用左手輕輕釦着左肩,眉目間看上去似十分痛苦的樣子。

“沐姑娘出手是不是太過於毒辣了些?”

“哼,毒辣嗎?若我是她的敵人,剛纔她早就死了。這點場面她都受不了的話,這劍不如不練?不然她也許只會死得更快,安安心心逆來順受或許還能保得一世平安。”沐雪凝毫不容情地諷刺着。

“你別忘了,她才練了幾天,如何能比得你殺人不眨眼?”凌劍風也毫不客氣地反駁着。

47

“事到如今,要麼殺人,要麼被殺,我只是不想被殺。”說完,沐雪凝再不理會他們,轉身便走了。

“你受傷了?”凌劍風對着沐雪凝的背景喊道。

“不用你管。”沐雪凝的聲音遠遠傳來。

看着沐雪凝的背景消失在院門外,楊思怡才堪堪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溼透,感覺冰涼冰涼的,眼神裡不由帶着茫然,眼角中含着淚花,嘴裡喃喃道:“凌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凌劍風拉過她的手,寵溺地撫摸着她的後腦勺,輕聲安慰道:“傻瓜,有誰初次練劍不是這樣?相比於其他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知道,當初我練了十年劍,連我父親的一招都接不住,可比你差勁多了,哈哈……來,別悶悶不樂的,你怎麼能跟那個女魔頭相比,你可是我可愛的思怡妹妹,要是你也變成了冷冰冰的殺人機器,那我可就得以死謝罪了。來,我們先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接着慢慢練。”

“可是,我沒有時間了。爹孃的仇,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雲哥哥的不辭而別,讓我茫然無措,我不知道仇人什麼時候會找上門來,我不知道當仇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我的劍是不是能揮得動,我好怕,我怕當仇人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凌哥哥,我該怎麼辦?”

看着突然間變得如此軟弱的楊思怡,凌劍風心裡一陣了軒絞痛,他疼惜地把楊思怡摟在懷裡,輕輕地拍着眼也的肩膀道:“不用怕,有我呢,誰想傷害到你,必需得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凌劍風的話語裡帶着一股決然的氣勢,讓楊思怡聽得芳心一震。

她擡頭重新地觀察起這個熟悉的男人來,觀察得那麼認真,那麼仔細,那英俊的面龐有如刀削,是如此地相貌堂堂,卻又不失溫文爾雅,那自若的神情,又好像任何的困難在他面前都無法造成阻礙。他氣宇軒昂時,有如一把利劍,刺破長空;他溫文爾雅時,有如一罐蜜糖,甜蜜溫馨。

“凌哥哥,你真好。”楊思怡迷醉般地喃喃道。

“我本來就不錯。”凌劍風開心地笑了,輕輕地捏了捏女孩的鼻子,“你才發現啊。”

“哼,臭美。”楊思怡從凌劍風的懷裡掙扎出來,皺着瓊鼻輕哼一聲。“來,我們繼續練,我纔不要輸給那個女人,不主是殺人嗎?有什麼了不起。凌哥哥,今後你不許再留手了,我不想到頭來只練了個花拳秀腿,沒點用處。”

“好吧。”凌劍風也提起了長劍,站在楊思怡三丈開外,又提醒了一句,“那你注意了,這回我可是一真的了。”

“來吧,我準備好了。”楊思怡也拉開了架式。

看到楊思怡準備好,凌劍風目光一凝,一厲,劍尖一提,一抹寒光帶着凌厲的殺氣,猛然刺出。

楊思怡只覺得剛纔面對沐雪凝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了,凌厲的殺氣還是依舊讓她手足冰涼,不知所措。

直到咽喉間突然傳來一點冰涼。

那是凌劍風的劍尖已經觸及她的肌膚。

凌劍風的劍已經收起,但楊思怡卻覺得她咽喉下的那點冰涼卻久久未退。

“再來。”楊思怡的聲音有點沙啞。

“好一個倔強的女孩!”凌劍風的心裡再次興起濃濃的欣賞。

於是再次出劍……

雲少橋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痠痛,就像是已經睡了幾天幾夜似的,一起來,只伸個懶腰,只聽得渾身骨骼噼啡啪啦直響個不停。

雲少橋一愣!

“這……”隨之便是一陣驚喜,他忙運轉內力,竟是暢通無阻,經脈雖有未修復的地方,但比之昏迷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到底是怎麼昏迷的,我記得,好像是有一個人來到自己身後……到底是誰?怎麼想不起來了?他爲什麼人暈我?我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記得……做了一個恍恍惚惚的夢,在夢裡,我很傷心,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離我而去……到底是什麼……怎麼想不起來?”雲少橋抱着頭,苦苦回想着,想得頭痛欲裂,可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糾結了好久,他終於放棄了徒勞無功的回憶,說不定是師傅回來了,他如果自嘲地想着。於是,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牀邊的玉蕭劍上。

“到頭來,還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哎,不管了,不管是誰治好了我,此恩總會有機會報答的,既然人家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也不去自尋煩惱了。”想罷,雲少橋提了玉蕭劍,來到屋前的空地上,擺開加工開始嘗試着練起劍來。

劈、刺、挑、劃、抹……招招到位,劍劍有聲,“唰唰唰……”道道劍光閃現,快、狠、準,威勢十足。

越練越興奮的雲少橋很快就不得不停下來,這副身體畢竟是剛剛好,過量的運動可是大忌,若是引得舊傷復發,那可就得不償失乃至極樂生悲了!

收起劍,他高高興興地再回屋內,劈了些柴,淘了些米,摘了些菜,生起了火,做起了飯來。

未幾,飯菜做好,雖然這幾天也都在這自己做飯吃,但他還是覺得今天做的飯特別美,菜特別香,吃得特別津津有味。

正吃着,外面突然傳來了清脆而又略顯妖媚的女孩呼喚聲:“雲大哥,你在嗎?”

原來是孫如玉來了,她是知道自己的師傅處這的,以前自己到這來練武的時候,她也經常過來陪伴。

“是如玉啊,你來了,來來來,我正好做了飯,一起來吃。”雲少橋高興地叫道。

“呃……”聽到雲少橋高興的叫聲,孫如玉反倒是給嚇得怔住了,今天……雲大哥是怎麼啦?不會是傷心過度得了失心瘋了吧?孫如玉想到這,頓時就給嚇壞了,連忙衝進屋裡,連連叫着:“雲大哥雲大哥,你怎麼了?”手上的竹藍子已經扔到了地上,飯菜水果什麼的全都灑了一地。

看着孫如玉風風火火地衝進來,雲少橋正把一口飯送到嘴邊,卻給炸炸唬唬的孫如玉給弄得整個表情都呆滯下來,那將吃未吃的樣子,整個傻冒形象。這形象落在孫如玉眼時,更是坐實了失心瘋的症狀。

“哎呀,雲哥哥,你這是怎麼啦?別嚇我啊,你可還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在外面沒娶回來了,我還要嫁給你當妾呢,你可不能瘋了,傷心的事過久了就忘了,要是瘋了可不好治了,這可怎麼辦啊!”孫如玉圍在雲少橋身邊急得團團轉,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誰說我瘋了?”雲少橋怔怔地問道。

“難道你沒有瘋?”孫如玉終於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問。

“當然沒瘋,誰說我瘋了他纔是瘋子。”

“雲大哥你真的沒瘋!太好了!那你怎麼突然變得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前天你不是還很傷心的嗎?我只是昨天沒來看你罷了,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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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高興是因爲……你猜猜……”雲少橋勾着手指,輕輕地颳了一下女孩的瓊鼻,笑道。

孫如玉只是略一沉吟,便馬上回答道:“一定是因爲你武功恢復了,對不對?”

“你……”有沒有這麼準啊?雲少橋頓時內牛滿面。

“我猜得對不對嘛?”孫如玉揣着他的胳膊晃來晃去地企圖求證。

“你是怎麼猜到的?莫非……昨天你來過?”雲少橋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心想,昨天在夢裡給他治療的,不會是她吧!

好在孫如玉馬上就否定了他的猜測:“昨天人家本來也想來的,可是被爹爹關在家裡,都出不來。不過,要猜你武功恢復不難啊,最讓你傷心的就是你的武功了,現在突然變高興了,除了武功恢復還會有其他的猜頭嗎?”

聽了孫如玉的話,雲少橋想了想,也不得不點點頭,承認了她的說法:“嗯,說的倒也是,還是如玉妹妹聰明。”

“真的嗎?哈哈,雲哥哥,這可是你第一次誇我聰明,嗚嗚……我好高興哦。”孫如玉竟然高興得哭了,頓時又嚇得雲少橋不知所措。

“這……妹妹別哭,哥以後一定會經常誇你的。”

“真的嗎?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了,對了,我帶了……”不想她剛說到這,突然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小貓兒一樣,噌地一下蹦了起來,嘴裡驚呼道,“哎呀,我的藍子……完了完了,全灑了,全灑了,這可是我精心給雲大哥準備的,這下子全灑了,怎麼辦?怎麼辦……”孫如玉跑到屋外,圍着那些灑在地上的東西轉來轉去,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急得她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

雲少橋笑呵呵地走了出來:“呵呵,妹妹,別急,不就是一藍子飯菜嗎?別管了,我正好做的挺多了,管夠我們兩個吃的了,來來來,我今天做的飯菜特別香,真的,不騙你,你聞聞……”

孫如玉在雲少橋的勸說下,終於離開那一地的灑落特,走進懷裡,來到飯桌旁,湊上鼻子認真地聞了聞,然後點評道:“嗯,好像還真的有點進步!”

雲少橋頓時就不樂意了,叫嚷起來:“什麼叫‘有點進步’?明明是大大的進步好不好!”

孫如玉卻根本不給他面子,只是認真地說道:“放心,我以後每天做飯給你吃,保證讓你吃了又想吃。就是不知道那位姐姐做的飯怎麼樣。”

一提到沐雪凝,雲少橋心裡就是一抽,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那麼厲害的人,應該沒事的吧,上次被抓進套牢她都能安然脫身,應該再沒什麼事能難倒她了吧。雲少橋有一下沒一下地想着,氣氛又開始沉默下來。

孫如玉倒沒沒有注意到雲少橋的變化,她只顧着品嚐他的手藝呢。

“大人,何不把沐雪凝的身份透露出去呢?”孟府裡,孟謙面前,徐斷客小心翼翼地問着。

孟謙搖搖頭:“時機還未到。”

“不知大人所指的時機是……”徐斷客還有一些不服氣,上次沐雪凝來偷藥,竟然屁事也沒有,他實在太不甘心了。

“寒鋒寶劍出現的時候。”

聽到孟謙這樣說,徐斷客又是一陣無奈,心想若是寒鋒寶劍不出現,那沐雪凝豈不是就這樣混過去了?實在是太氣人了!可是孟謙都這樣說了,他又能如何?只能乖乖應道:“是,大人,我等一定竭盡所能,尋找寒鋒寶劍的下落。”

“嗯。”孟謙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肯定,然後又問道,“對了,我們把鐵千刀和楊不凡除掉之後,武林各派都有什麼反應?”

“這……記得之前大家去參加鐵千刀的喪禮的時候,有人曾提議重選武林盟主,只是都差不多一個月過去了,按理說,武林現在應該是一片大亂纔對,可不知爲什麼竟然還沒有動靜,少林、武當、峨嵋、崆峒等八大門派也都是一片沉寂,好似全都保持沉默了一樣,實在是有點詭異啊。”

孟謙那兩抹濃濃的眉毛幾乎湊到一塊:“我討厭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你給我趕緊去查,儘快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搞鬼。”

“這個……不會吧!”徐斷客一臉的不可置信,“能讓天下武林英豪集體保持沉默,那得多大的能量?”

以直以來都自以爲勝倦在握的孟國舅,此時突然覺得一陣陣地煩悶,炯炯有神的目光保持着一個小小的仰角,就好像他能透過屋檐,直視遠方,良久才說道:“所以……我還覺得棘手啊!畢竟……那些武林中人的表現,實在太詭異了!這天下若不亂起來,我們的大事可就遙遙無期了。”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只住了寥寥數人的楊府,此時更顯得靜寂。

靜得可怕。

不過,好在住在這裡的人個個都是藝高人膽大,倒沒一個人犯怵的。

冷風教了楊思怡一天的劍,自己也累得不行。不過雖然累了點,他還是樂在其中,此時欣欣然回到自己房中,打算洗洗睡了。可是,當然像往常一樣推開門進屋的時候,頓時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意在言外,汗水一下子溼透了衣背。

因爲他突然發現,屋裡竟然坐了一個人,此人靜靜地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如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他進來之前,竟然沒有任何察覺,沒有呼吸聲,沒有心跳聲,就彷彿這屋子真的是一間空屋子,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不過,這驚悚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爹,你怎麼來了?”

雖然屋裡黑燈瞎火的,但凌劍風還是馬上就能認出坐在自己屋子裡的人是父親凌無雙。只是他心裡還是萬分驚訝,父親竟然出了山莊,親自到這來了,這實在不得不讓他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牽扯太大,我不得不親自來啊,哎!”凌無雙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平淡而又不失威嚴,雖然是從黑暗中傳來,但還是給了凌劍風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全感。

凌劍風知道父親深夜到來,又不點燈,定是此行隱秘,不想讓人察覺,所以他也決定不點燈。可卻沒料到凌無雙反而吩咐道:“把燈點起來吧。”

凌劍風一愣,不過隨即就想明白了,自己都回來了,還不點燈,反面理令人懷疑。於是凌劍風便點上了燈,燈點好之後,放到桌子上,桌子位於父親於窗戶之間,倒不怕父親的身影映到窗戶上。

“查到兇手了?”凌劍風給父親倒了杯茶,然後坐到父親身前問道。

凌無雙輕輕?萘艘豢誆柚?後,才淡淡道:“查到了。你二伯親自跟蹤沐雪凝,終於把一切都搞清楚了。”

凌劍風聽了頓時一喜:“太好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兇手揪出來爲楊伯伯報仇了?”

不料凌無雙卻輕輕搖了搖頭,嘆道:“哎!哪有那麼簡單?要是這能那麼輕易就能讓我們報仇的話,那些人豈能輕易滅掉楊府?不但是楊府,武林盟主鐵千萬那件案子我估計也是這夥人做的。”

凌劍風眼心裡一驚,皮一跳,壓低聲音問道:“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到底要幹什麼?要引起天下大亂嗎?”他知道,能讓他們山莊都不敢輕言報仇的人,來頭必定十分不簡單。

“也許吧!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朝堂之爭啊,遭罪的永遠都是我們這些底下人啊。”

“朝堂之爭?怎麼會涉及到朝堂之爭,這次被滅掉的兩家可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世家,其中一個還是武林盟主,難道朝廷要向整個武林動手?自古以來,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從來沒有哪進哪代能真正把武林統一過,難道現在的朝廷他們認爲他們就可以?”凌劍風皺着眉分析着,不過眉角上還是掛着難以掩飾的不屑。

“總有些人,官做大了,地位高了,就自以爲了不起了。根本就不把我們這些武林中人看在眼裡,哼!”看來凌無雙也是氣得不輕,話語也也隱隱透着一股怒氣,連凌劍風都感覺到壓力猛增了不少。

“那……他們會不會將目標指向我們玉劍山莊?”凌劍風有些緊張地問道,畢竟面對的是朝廷,俗話說的好,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他們玉劍山莊雖說也是富甲一方,還有着不俗的武力,但面對國家機器,他還是有一種無力感。

“哼,要滅我玉劍山莊,至少要調來兩萬大軍,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魄力!”凌無雙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冒,每一個字的暗含着無窮的威嚴與力量,聽得凌劍風頓時也是豪情萬丈。

“對,想滅我們玉劍山莊,沒那麼容易。”此時的凌劍風已經變得無比的堅定與決絕!“爹,朝中到底是誰想染指武林?”

“當朝國舅……孟謙!”凌無雙冷冰冰地吐出了兩個字來。

“竟然是他?”凌劍風雙眉一挑,深思道,“從他目前做法來看,他應該是企圖挑起武林混亂,可是……現在整個武林好像很平靜呀。如此一來,那個國舅爺不得急得直跳腳?嘿嘿……”

“是啊,很平靜,平靜得有點不正常。”凌無雙卻依然是愁眉不展。

凌劍風有些怪異地望着父親:“爹,難道不是您從中斡旋嗎?”

不想凌無雙竟真的搖了搖頭:“不是我,而且,八大派也沒人出面,也不是丐幫、青龍門這些大幫派。”

“那這是……”凌無雙倒真是好奇了,除了八大派和這些有名的大幫派,還有誰能有這能量,通道是哪們德高望重的閒散遊俠或居士?

凌無雙似乎是明白兒子心中所想似的,繼續對他搖搖頭道:“風兒你不用再胡思亂想了,並沒有任何我們所熟悉的武林中人出面斡旋。但武林中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如今也只有一個解釋能說得過去,那就是有一股神秘的第三方勢力介入。”說到這,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八大派、丐幫、青龍門等各個名門大派都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說,鐵千刀和楊不凡這兩莊慘案的真兇很快就會浮出水面,讓大家稍安勿躁,一切等真兇現形之後再做計較。”

“難怪武林會這麼平靜。”凌劍風輕輕點了點頭,可是隨即又感到奇怪起來,“那大家都相信了?這是不是有點兒戲了?”

凌無雙解釋道:“送信的人,武功很高,所以大家都選擇了相信。”

“其武功竟能高到八大派都信服,那還真是不低啊!”聽了父親的解釋,冷風露出一臉凝重之色,“爹,沒人能查到送信人的身份嗎?”

凌劍風說到這,父親竟然露出了一絲無奈:“沒有,送信人的武功神鬼莫測,沒人能跟蹤得了。”

“那麼……你,你認爲……那送信人是打算幫哪邊的?”

“這個現在還猜不透。日前看來,他們的做法是對武林有好處,但也說不定他們只是爲了和孟謙做對不得以而爲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一但覺得形勢對他們有利,到時候纔不管我們武林人士的死活。”凌無雙憂心重重地分析着,如果真像他想像的那樣的話,那整個武林豈不是隻被當做某些人的博弈場?他自己也是人家手下的一顆棋子?

“這麼說來,這一夥人也極有可能是朝堂上的某股勢力了?”凌劍風心裡感到深深的厭惡,心說你們要鬥在朝堂上鬥就行了,幹嘛非得到江湖武林中來搞風搞雨,當我們好欺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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