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英國正是凌晨四點多,躺在牀上的男人雖然閉着雙眼卻眉心緊皺,額際隱隱有冷汗滑落,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可逃脫的夢魘之中。
他掙扎着從噩夢中醒來,猛地坐起身,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雙眼失神的盯着前方。
等了好一會兒那種被噩夢纏繞的窒息感才稍稍散去,他從牀頭櫃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未讀消息。
他翻了翻之前收到的短信,肖唯每個月一號都會發短信給他,告訴他又過了一個月,還剩多少天,一年多來總是如此從未停過。唯一的一次反常就是一個多月前她突然深夜發信息過來說想他,然後他藉機回國了一趟,還去了從來不露面的公司。
看着她的時候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沒看到的時候又害怕她會受別人的欺負,所以自私的把她提到離自己最近的地方,讓她看着念着卻不肯正面的迴應。
四個小時之前這個月的一號就過了,可是肖唯沒有發短信過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那噩夢是不是一種不祥的徵兆?
他快速的找出肖唯的電話號碼,就要撥通的時候又猛地頓住,不行,現在還不能。
也許……也許她已經不打算再等了。
揉了揉眉心,因爲剛剛那幾乎窒息的噩夢顧克里再沒了睡意,他掀開被子起身下牀,獨自一人喝着紅酒等待天亮。
在天色微涼的時候,他翻出另一個經常聯繫電話撥了過去:“喂,naacy,有葉小姐的消息了嗎?”
太陽漸漸西沉,醫院白色的牆壁被午後陽光照出一種溫暖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消失,又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生長。
病牀上的人眼皮動了動,似乎正在從不適的昏迷中醒來。
肖唯費了半天勁才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純白的世界,等鼻子再次呼吸到乾燥新鮮的空氣之後她才確定自己還活着。
看到她睜眼沈寧西立刻撲了上去:“小唯,小唯?看得見我嗎?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肖唯想說你別壓着我呀,我都快透不過氣來了,可是乾渴的喉嚨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過了好一會才虛弱的問到:“我怎麼了?”
沈寧西用溼毛巾幫她打溼了嘴脣然後紅着眼說到:“你忘了?你掉湖裡了差點……多虧了北堂御奮不顧身的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