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染現在聽到從這個男人口中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格外的刺耳和嘲諷。
果然今天莫建仁的到來就是爲了她,完全驗證了莫小染最初的想法。
“血濃於水?”
莫小染狠狠地甩開他緊握自己的雙手,不知道爲什麼當她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鼻子不爭氣地充滿了酸楚感。
“莫建仁,我是媽媽和你生的沒錯,可是你並不愛我媽媽不是嗎?別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得那麼理所當然。你和莫家那兩個女人才是真正的血濃於水吧?”
莫小染完全不敢相信,要是她在天之靈的媽媽知道她這輩子引以爲傲的白馬王子其實心中已有所屬,她一定承受不了這段將近二十年的婚姻騙局。
太不要臉了!
“莫建仁,你剛纔不是我和你血濃於水嗎?那請問現住在莫家的兩個女人在網絡上任意讓那些人辱罵污衊我,甚至還把我的照片P成了遺照。”
莫小染憤憤不平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徑朝莫建仁走去,她站在他的面前用手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一字一句地繼續質問這個男人。
“她們恨不得讓我在這場網暴中抑鬱而終,你現在告訴我讓我原諒她?莫建仁你沒事吧?”
莫小染覺得莫老爺子給他的兒子取的名字還真的是十分有遠見,只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聽從爺爺的教誨。
而是在“賤”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算我求你了小染,我懇求你不要告姬兒,你要是告她的話,姬兒這輩子就毀了。”
“莫建仁,我慶幸我自己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否則我在那場沈言靈和莫心姬操控的網暴中,我就會像很多在網暴中的受害者一樣有PTSD,知道嗎?”
莫小染聽到莫建仁口中最多的是那個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生的女兒,這位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無疑令她感到無比的虛僞。
“說不定,我就在這場網暴中會因爲承受不了這一切而自殺生亡,你現在要我放過她,放過她們在我身上所造成的一切傷害?莫建仁,你還是人嗎?”
莫小染聽到莫建仁的話語後情緒有些激動,就連說話聲都帶着幾分的顫抖,她緊抿着雙脣,努力地擡起頭儘量不要讓滿眶的眼淚流下來,硬生生地把淚水逼了回去。
也許,她不過是莫建仁爲了留住媽媽的芳心而“造”出來罷了。
“我……”
莫建仁面對着來自女兒的質問,默默地低下頭,完全不敢直視女兒的逼問,心虛得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因爲看到你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媽媽。她是如此地相信你,可是你卻辜負了她的相信。”
雖然一直在心裡說早已不再當他是親人,人心都是肉長的。莫小染叫了他將近二十年的爸爸,說沒有感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每每想起莫建仁對媽媽的感情時,莫小染就覺得格外的痛心,特別是聽他說完和沈言靈的感情史後,這種感覺比以往更爲強烈。
她不想再讓自己深陷在這樣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出於本能她說完話直接轉過頭,就在她準備打開會客廳的門時,從身後傳來“嘭”的聲音。
“小染,我給你跪下了,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天地底下想必沒有哪個父親做得像我這樣失敗。”
此時,四十多歲的莫建仁雙膝跪在莫小染的面前,臉上寫滿了悔恨和自責,他老淚縱橫伸手擦着淚水對即將離開的女兒苦苦哀求道。
莫建仁爲了讓她在莫心姬的事情上回心轉意,只能選擇對自己最狠的方式,跪在女兒的面前。
“小染。我求求你,放過姬兒吧?算我求你了。好嗎?”
唐西澤透過透明的落地窗看到莫建仁居然不顧尊嚴地跪在妻子的身後,聲淚俱下的模樣要是換成其他人這麼做,也許會得到妻子的心軟。
可是,對方是莫建仁來講,這件事就很難說。
“你確定要毫無尊嚴的跪着嗎?”
莫小染轉過頭看着莫建仁跪在地上,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可是我國老話博大精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確定,我會跪到你原諒爲止。”
莫建仁擡起頭淚眼婆娑地注視着心意已決的女兒,下定決定地點點頭,決定用實際行動表達決心。
“那你就跪吧,愛跪多久就跪多久。”
莫建仁以爲女兒被自己的話而心軟,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對他迴應得如此決絕。
“嘭。“
在他還來不及開口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響亮而猛烈的摔門聲,完全沒有給莫建仁任何的機會。
“小染,”
站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唐西澤看着莫小染雙眼通紅地走出會客廳,向來倔強任性的她低着頭,手背不停地擦掉眼角的淚水。
完全和進去時判若兩人。
這一刻,唐西澤眼中的莫小染像是一個百孔千瘡的傷者,他透過鼻樑上的黑色墨鏡看到傷痕累累的妻子,她疼痛到就連喘氣都感到無比的劇痛。
這樣的她讓唐西澤感到無比的心疼,忍不住將她叫住。
“唐西澤,我……“
早已痛苦萬分的莫小染聽到唐西澤的輕喚後一把投進他的懷裡,盡情地釋放壓抑在心中的痛苦。
她不懂爲什麼她會有這樣的爸爸?
她更不懂她的媽媽會有怎樣一段充滿欺騙的婚姻?
她打心底爲她的媽媽對莫建仁的感情而感到不值!
“小染有我在,別憋着想哭就哭吧。”
這要是放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一定會慌張到不知所措,現在他越來越能夠理解這個女人的心情,他和往常般不會阻止她流淚。
不管是難過還是痛苦,唐西澤都希望她能夠通過眼淚發泄出來,這樣才利於情緒的宣泄。
“我的媽媽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會遇上這樣的人渣?”
莫小染在唐西澤的懷裡抽泣着,如果媽媽這輩子可以遇見像唐西澤這樣的男人,也許她就可以完全避免遭遇飛來橫禍而死於非命。
“丈母孃沒有錯,錯的是人。“
唐西澤輕拍着莫小染的後背如同小時候在每次睡着前媽媽輕拍後背哄他入睡的模樣,用幾乎輕柔的聲音小聲地迴應着女人心中的疑惑。
不知不覺當莫小染醒來的時候早已是第二天的早上,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她看到唐西澤正用手輕撫着她的臉頰。
“醒了?柳媽和張媽準備好早餐,要下去吃嗎?”
唐西澤看到莫小染今天的氣色比昨天好很多總算放下心來,這個女人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有進過食。
他擔心她被叫醒來後肚子餓,用手機聯繫柳媽讓他們提前準備好早餐,這樣莫小染醒來就可以吃了。
“他還跪在那裡嗎?”
莫小染並沒有回答他的話,想起昨天在會客廳裡的情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還跪着,從昨天到現在,我有讓人送晚餐和早餐過去。”
昨天唐西澤把在懷裡哭泣的女人從花園裡抱回房間之前就特意吩咐記得給那位送飯過去。
唐西澤原本以爲他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妻子看的,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從昨天下午跪到了現在。
說實話,原本他對莫建仁的印象並不是很好,聽到柳媽發來的信息後不得不對他的毅力有些刮目相看。
“居然還跪着?”
莫小染以爲她聽錯了,有些不敢相信。
她直到聽到丈夫的話後從牀上爬起來簡單的洗漱換衣後走下樓,朝會客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