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瘋狂的人,成羣結隊將她的微博攻陷,每條微博都去刷她不好的評論,同時攻擊季菡原來的那些粉絲。
那樣的無理和粗暴,讓人心驚。
渾身發抖,手機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的季菡手心發疼,她一下子將手機扔開,縮進被窩裡。
好冷,好可怕。
她心裡亂七八糟地,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兩分鐘之後,她一把掀開被子拿手機給自己微博設置了禁止評論和不接收私信。
雖然是自欺欺人,但是世界也因此清淨了很多。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正準備起身,蘇沛白站到門口來:“換衣服,準備出發了。”
“啊?”
睡了一覺,加上剛纔微博上的信息量太大,季菡疑惑地問了一聲。
“去耶皇,慈善拍賣會啊。”
蘇沛白答,走進來打開了燈,眉目清淡語氣微有暖意,看着她問:“餓了嗎?”
看蘇沛白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她微博的事,季菡莫名地心虛,摸摸肚子故作正常地點點頭:“有點。”
“那你先換衣服吧。”
蘇沛白說,接着就快速下了樓去。
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心蘇沛白的動靜,季菡在牀上坐了一會,然後進浴室去洗澡。
將頭髮吹到半乾出來,季菡裹着浴巾出來找衣服。
以前上學的時候有學校活動,有時候朋友也會開酒會,季菡有那麼幾件不算太差的晚禮服。
挑挑選選拿出一件酒紅色掛脖長款連衣裙來,蘇沛白端了個餐盤上來。
“冰箱裡也沒什麼食材,隨意做了個肉糜粥,炒青菜,你吃一點吧。”
那人的表情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說話的內容卻是前所未有的。
蘇總裁居然學會這麼體貼了啊,真難得。
季菡將禮服裙放在牀上,朝着他走過去,定睛看了看他餐盤中的清粥小菜,頓時覺得胃口大開。
沉默着接了過去,季菡往房間裡的小圓桌走去。
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問蘇沛白:“你不吃嗎?”
眼光在季菡裸露在外的肩背流連,蘇沛白覺得口乾舌燥,身體裡那股躁動又涌上來。
他又想起季菡白天說的話,艱難地移開目光:“不吃。”
說完他去衣櫃拿衣服,進去洗冷水澡。
蘇沛白出來的時候,季菡已經將粥和菜全部解決,換好了禮服坐在梳妝檯前化妝。
深酒紅的晚禮服掛脖露背,越發顯得她膚色如雪,柔順的長髮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以水鑽髮夾做點綴。
髮髻以下是白嫩的背,蝴蝶骨完美精緻,再往下是長長的明顯的脊柱溝。
蘇沛白的冷水澡似乎沒有多大的用。
他難耐地動了動脣,故作平淡地問:“你好了嗎?”
季菡簡單地化了個淡妝,轉過身來道:“差不多了,我需要帶拍賣品過去嗎?”
她身上那件晚禮服前面越發誘人難耐,掛脖的設計,絲滑的布料胸前有一長條縫隙,以下美景若隱若現。
皺了皺眉,蘇沛白別開了眼神。
見到他的表情,季菡微微一遲疑,
站起身來扯扯裙襬問:“怎麼,我這件衣服不好嗎?”
“也不是……”
蘇沛白垂下眼,從衣櫥裡拿西裝襯衣出來,涼涼地道:“我是覺得,你胸前還有印,是不是可以換一件。”
聽了他的話,季菡低頭一看。
自從那夜在老宅浴缸,蘇沛白弄得她滿是痕跡之後,季菡跟他說過,蘇沛白已經再三克制了,前幾天還是在左邊鎖骨下種了顆草莓。
而這件晚禮服的設計,恰好沒有遮住那地方。
季菡微微瞪了那罪魁禍首一眼,然後重新去衣櫃找禮服。
選來選去,最後季菡穿了件高開叉的白色改良旗袍,浮雕暗紋面料,領口和開叉有閃閃細鑽,從胸到腰有一朵翠綠色栩栩如生的荷花刺繡。
剪裁設計得體,既有些底蘊中國風的氣息,又不失高貴大氣。
季菡的身材前凸後翹,這件旗袍像爲她量身定做的一樣,包裹得體,一分不差。
蘇沛白的眼神又暗了暗,好吧,其實季菡穿什麼衣服都勾人。
在鏡子前面照了兩圈,季菡又問他:“怎麼樣?”
“就這樣吧。”
蘇沛白簡單回答,然後特意地挑了跟她旗袍同色系的襯衣。
季菡對穿着上倒也沒有那麼執着講究,將水鑽髮夾拿下來,換上一個木質雕花髮簪,一邊一個珍珠耳墜。
因爲剛纔微博上那些評論對她衝擊太大,季菡的心情始終不算開心,站起身來道:“走吧。”
說着率先下樓去。
蘇沛白還以爲她在爲中午的事情生氣,臉上顯出一點失落的表情來。
手指動了動,他踏步向前,將季菡吃完放在茶几上的餐盤端下去。
下樓來將餐盤放進廚房,季菡又問:“我需要帶拍賣的東西過去嗎?”
“帶不帶都行,你看你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吧。”
然後蘇沛白就沉默地,挽着袖子在池子裡洗碗。
劉阿姨不在,老宅也不能有人來幫忙,蘇沛白也懶得麻煩再去安排人,最主要的是,他想起以前季菡幫他洗衣服的場景。
如果幫她做家務就能讓她稍稍開心一點的話,蘇沛白十分樂意。
下午季菡睡着之後他想了很多,他這才深刻地體會到之前湯錦華說那句話:“對女人是要用心的。”
蘇沛白什麼都不缺,愛她的心也不缺,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能恰當地將他的心,在她面前展示出來。
要怎麼樣去經營和延續,一段長長久久的感情,蘇沛白正在努力地去學。
可是季菡並不是蘇沛白啊,她沒有他那麼睿智的頭腦,看見蘇沛白今天做完飯又洗碗,稍稍奇怪了一下,但也沒有多想。
大概他們這段感情最悲哀的地方就是,季菡已經知道兩人不會走遠,一直在等待徹底決裂的那天,可是蘇沛白還在學習着怎麼去愛,計劃着明天。
季菡轉身上了樓去。
以前季氏運營正常的時候,季國勝很熱衷於慈善。
各種慈善晚宴,拍賣,募捐,放生等他常常都去,耳濡目染,季菡也對這樣的事情很是有些好感。
當初公司出現問題的時候,季菡的很多
貴重首飾包袋都被變賣,現在她還是真想不出應該帶些什麼東西去。
可是在她剛纔經歷那麼多的謾罵詆譭之後,季菡就更加堅定想要爲慈善盡一份心的決定。
像是一種寄託或者祈禱,甚至可以是贖罪,季菡只希望這件事早點平息下去。
季菡翻開首飾盒,拿出一顆南洋金珠吊墜來。
這顆珠子是季念那年去集訓,在當地買了無數個蚌殼採到,最完美的一顆。
珠子直徑大概12MM,形狀渾圓光可鑑人,在市面上這種珠子市價肯定超過五位數,但是金珠這樣的飾品,季菡還沒到那個年齡可以Hold住,所以一直壓在箱底。
當初變賣的時候季菡也拿出來了,可是季父說是季唸的心意,不要白白浪費在他的身上,所以季菡才留到現在。
在今天這樣的場景裡,拿太差的東西也拿不出手,季菡想了想,把這顆珠子帶上。
下樓去蘇沛白碗已經洗完,見季菡拿着的首飾盒問:“你要捐什麼?”
“這顆珠子啊,以前季念送我的。”
季菡打開盒子給他看。
在大廳華麗的燈光下,珠子越發通透光澤,在深色珠寶盒子裡像一顆金色的小燈泡。
說是季念送的,蘇沛白也沒多大的意見,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問:“捐出去就沒了,你捨得?”
季菡皺了皺眉,其實她是有一點點不捨得的,畢竟是季唸的心意。
但是轉念一想,她點頭道:“在我這裡用不着也是浪費,不如用它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看着季菡的表情,蘇沛白的眼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換好鞋拿上他準備的一塊玉,先走出大門去。
耶皇往日的富麗堂皇,今天稍稍變得正式了一些。
因爲只是圈子裡的一場活動,所以廣告牌全部熄滅,門口站着一排黑衣安保,遠遠有一條紅地毯延伸進大廳。
湯錦華和葉楠一身正裝在門口接待。
許久不見,葉楠似乎更胖了一點點,遠遠看見蘇沛白的車,兩人都是一臉欣喜地迎上去。
“沛白哥能來,簡直給我們這晚會提高了十個檔次不止啊!”
湯錦華率先開口。
蘇沛白從坐在車裡看他一眼,緩緩靠邊停下,有侍應生去拉開門,他優雅地下車來。
繞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伸出手彎下腰去,做出一副邀請的動作。
半晌,修長白嫩玉指纖纖的手伸出,緩緩搭到他的手背上,接着是一雙銀色的小高跟,下來的時候腿從高開叉的旗袍裡露出來,細緻勻稱。
名車美女紅毯。
蘇沛白扶着的人一張嬌俏的小臉,身上的白色旗袍大氣高雅,女子的眼睛晶亮,脣若點漆,在紅毯的燈光下美豔不可方物。
葉楠和湯錦華相互對看一眼。
他們貴公子圈見了不少美女,就連影視圈的明星他們都是召之即來,可是沒有任何一個比得上面前的人。
平常的季菡,看上去像漂亮精緻的鄰家姑娘,稍做修飾的她,更像是不可褻玩的尤物。
站起身來,蘇沛白將她的手挽在手臂間,滿臉都是藏不住的疼惜和愛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