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感覺飛機啓動,在樓頂的跑道上逐漸加速,開始滑行起來。
片刻之後,一個猛然上升的感覺,飛機平穩地起飛,然後高度慢慢上升着往前飛去。
冬天深夜的高空乾燥寧靜,沒有一點顛簸的感覺。
機艙內沒有一點噪音,蘇沛白有些心煩意亂,拿着遙控器換了幾個臺,卻一點都看不進去,最後啪啦一聲關掉電視。
他緊皺着眉頭脫掉外套,接着一把拉掉領帶,扔到沙發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角落裡季菡的身體抖了一下。
她怕他,蘇沛白腦子裡出現這樣一個認知來。
他很可怕嗎?
蘇沛白麪無表情的臉上,驀然出現一絲不確定,接着嘴角漫出一絲嘲諷的弧度來。
也好。
懼怕,比無視要好了很多。
他冷笑了一聲,接着邁開步子進房間去洗澡,剛纔他和季菡那一番掙扎,導致他現在全身都是她的氣息和味道。
縈繞在他的鼻尖和身體,蘇沛白完全忍受不起這樣的誘惑,迫不及待地要洗掉。
裡面房間的門沒有關,季菡斜過身子也只看到房間裡的小茶几,上面扔着蘇沛白那件襯衣。
隔音很好,裡面浴室的水聲一點都沒有。
季菡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她一動都不敢動。
幾分鐘之後,蘇沛白裹着一根浴巾走出來,短髮溼透,上身有晶瑩的水珠。
蘇沛白穿着衣服的時候看着修長,這樣一看卻絲毫不瘦弱,胸肌臂膀健碩,肌肉蓬勃待發,完美性感,散發出致命的誘惑。
季菡只看了一眼,就面紅耳赤地低下了頭,心裡像揣了一隻小兔子,蹦來蹦去,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喝什麼?”
蘇沛白絲毫沒有察覺,用毛巾擦兩下短髮,接着往座位上一扔。
浴巾隨意裹着的腿修長而有力,邁開步子往吧檯走去,隨口問她。
“隨便。”
季菡答了一句,又想到或許不夠明顯,她補充說:“白水就可以了。”
蘇沛白手裡拿了兩個線條優雅的高腳杯,眼睛微眯,從架上挑出一隻紅酒來,繼續
問:“紅酒,拉菲?”
“好。”
季菡雙手將手機緊緊捏在手裡,點了一下頭,她從來都不會拒絕他,他的話是命令,她只有服從。
接着有開瓶的聲音和紅酒倒進杯子的聲音,然後機艙內的地毯,緩緩走來一雙勻稱健美的腿。
四肢肌肉骨骼搭配得恰到好處,穿了一雙白色毛巾拖鞋,顯得膚色有些偏白,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陽剛之氣。
季菡無聲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移開了視線。
面前出現一隻裝了小半杯紅酒的酒杯,季菡擡起頭,蘇沛白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沐浴之後整個人顯出乾淨的氣質,他特有的冷香也明顯起來。
“謝謝。”
季菡接過酒杯,擠出一個笑。
蘇沛白不冷不淡地看她一眼,沐浴之後心思清明得多,他悠悠地走近,將兩人中間的外套和西裝往旁邊一挪。
接着慢慢地坐了下來。
兩人的距離不算太近,但也在可以聽見彼此呼吸的範圍。
隨着他坐下的動作,蘇沛白的浴巾上滑,露出完美光澤的膝蓋來。
“季念怎麼了?”
蘇沛白輕抿一口酒,然後翹高了腿,單身伸長在沙發背上,從遠處看,像是摟着季菡的姿勢。
身體稍稍有一絲的不自然,聽見他的問話,季菡想了想,然後問:“你知道鬆城,有個叫林夫人嗎?”
“林夫人?”
蘇沛白低低地重複了一句,片刻的沉思之後,對着季菡點頭。
“你跟她認識嗎?”
季菡有些急切地,身子向着他這邊轉過來,連聲問道。
蘇沛白的動作不變,心底微微有了一點思路,修長勻稱地手輕輕晃動酒杯,看顏色豔麗的液體在杯壁晃盪然後流下來。
“這次是季念?”
蘇沛白反問了一句。
什麼叫這次是……
季菡的心猛地冒出一個念頭來,瞳孔猛地收縮起來,嘴角有些顫抖:“難道,她?”
她只問了這半句,後面的話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問出口來。
雖然張一旗說得隱晦客氣,但是季菡
稍微一想就知道,其實就是季念被當地一個有權有勢的中年女人……包養了。
雖然這個詞在當今生活中並不少見,可是季菡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季念身上……
絕對不可以!
蘇沛白一看季菡又痛又恨的表情,就知道是猜對了。
他皺了皺眉,眼底起了微微的波瀾,看着她顫抖着的肩膀想要伸手去安慰,卻是半天不敢有動作。
“你還記得老鄒嗎?”
蘇沛白語調不變,臉色涼薄。
天香那個老鄒?
季菡點頭,有點不明白他這個時候提起他是什麼意思。
蘇沛白又輕輕抿了一口紅酒,繼續說:“老鄒之前在部隊出了些事情,就是跟這個林夫人有關。”
“這個林夫人,也算是軍界的名人啊。”
蘇沛白最後說了一句下結論。
“那……”
季菡的嘴角哆哆嗦嗦,手機捏在手裡快要被她生生折斷一般。
季菡既沒錢也沒人,對所謂的政界軍界更是半點都不瞭解。
她既心驚又害怕,可是心底有一個很堅定的信念:“別人我管不着,反正不能是季念,無論如何,他都不可以!”
蘇沛白冷淡地看她一眼,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林夫人雖然名聲不是很好,但除了老鄒那件事情,她絕對算是個磊落的人。更何況……”
似乎是嘲諷和強調一般,蘇沛白收回在沙發上的手,拿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下耳朵,繼續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說完他也不再看季菡,放下紅酒杯進了房間。
機艙裡很安靜,電視旁邊的遮光板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來,透過厚厚的玻璃,季菡看見外面一面漆黑。
安靜的,暗藏洶涌的黑暗。
恍然之前彷彿出現季念那張臭屁的臉,那個討厭的壞小子啊!
季菡突然很想哭,他怎麼突然就這樣子了呢!
他可是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守護的光亮啊!
絕對不允許!
這樣的信念隨着飛機緩緩下降,變得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明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