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三年前失蹤案的鄭一海的妻子的名字的時候,他心都涼了半截。
該死的,他上了沈遲的當。
沈遲一定早就知道了,什麼母女倆,什麼鄭一海的伯伯,全都是幌子!
虧他還趕過去搶人,陸韶他們怕是笑死了,一點力氣不花就把人給帶了回來,到時他們抓着了人功勞全是他們的!
“陸韶他們現在在哪裡?”謝永飛氣得額上青筋突暴:“丁楊呢?讓他滾過來見我!”
站在一邊的屬下有些焦灼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才快速地道:“陸韶他們……還在川吉鎮,丁楊不見了,檔案室的兩個人都昏迷了,郭清也不見了……”
什麼!
謝永飛騰地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怒睜着眼,額角上青筋隨着呼呼的粗氣一鼓一脹:“廢物!一個人都看不住!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找!”
他連沈遲都顧不上了,派出了所有人去追查郭清的下落。
這案子要查不出來或者讓沈遲抓到了兇手,反正上頭有魯繼軍頂着,他也不會有什麼事,但是如果郭清跑了,郭嶸可是能弄死他的!他絕對做得出來!
這麼想着,他也坐不住了,跟着一塊出去找人去了。
至於沈遲在哪裡在做什麼,他是完全沒有心思理會了。
而沈遲要的就是個結果,他趕到醫院的時候,丁楊和郭清正好看完監控出來。
迎面遇到,丁楊興奮地朝他揮揮手:“沈顧問!”
“怎麼樣,查到沒?俞威是自己走的還是被綁架的?”
丁楊笑容一僵,飛快地看了眼郭清,有些愧疚地道:“沒有,監控上顯示他去上洗手間就沒再出來。”
洗手間?沈遲皺了皺眉:“帶我去看看。”
郭清下意識就跟着他走,結果沈遲頓了頓,頭也不回地道:“郭清你去找魯繼軍,兩個小時內不要出現。”
臥槽?郭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老哥,你這也太現實了吧?真是過河拆橋眼都不帶眨啊?”
就這麼稍微一停頓,已經落下他們一大截,郭清也不好再跟上去,但心裡着實有些不甘。
他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卻到底還是不敢違背沈遲的命令,悻悻地帶着人回去了。
丁楊回頭瞅了一眼郭清失落的背影,壓着嗓子道:“沈顧問……郭警官帶着六個人呢……他要走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人越多越不方便。”沈遲很淡然:“是這間洗手間?”
這是一個三人間,但是暫時只住了俞威一個人,獨立的洗手間顯得簡陋但也算乾淨。
“嗯,是的,就是這間,外面過道上有一個攝像頭,只能拍到門邊,是不會拍到裡面的。”
“好,你在這等我。”沈遲直接進去,將丁楊關在了門外。
浴室裡所有物品正討論得熱烈:“哇,沒想到高護工好厲害呢,比她高那麼多,她一把就扛起來了!”
“她肯定學過武術!我在電視裡看到過!”
沈遲猛不丁插話道:“高護工?她扛走了誰?扛走了俞威嗎?”
“你怎麼知道?”鏡子下意識問了一句,又驚訝地道:“哇,你怎麼聽得到我們說話呀?”
沈遲原本是想再問仔細一點的,但是它們的關注點全在於他聽得到它們的聲音,根本無心回答他的問題,一時吵鬧得慌,他索性退了出來。
如果這個高護工是龔婉的話,雖然能解釋俞威的突然消失,但是同時也留下了更多的疑點。
比如說她是怎麼光明正大地躲在這間醫院裡做事而不被人察覺,只要入職肯定需要身份證這是常識。
就算她真有兩張身份證,她又爲什麼會一年回去一次,一年殺一個人?
沈遲低頭沉思片刻,冷靜地吩咐他腕上的手錶:“問它們高護士去哪裡了。”
他的手錶是非常精密的儀器,說話也比普通的物品要精準很多,它一路問過去,沈遲便跟着它問到的方向走。
守在病房外的丁楊見他出來,欣喜地迎上去,卻被沈遲吩咐留在原地等待:“不要讓任何人進去破壞證據。”
原本有一絲疑惑的丁楊瞬間挺直胸膛,爲沈顧問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留給他而欣喜激動:“好的!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去!”
沈遲一路跟着手錶的指引,從樓梯下去,再從醫院後門離開,穿過一條長長的巷道,七拐八拐,最終竟然到了一處郊區的獨棟房屋前。
這時候七點多了,天漸漸黑了,四周沒有路燈,這棟房子顯然年久失修,遠遠的還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
他皺了皺眉,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先打了個電話給陸韶他們:“我發個定位給你,你帶一隊人過來,其他人繼續留在川吉鎮,以防她跑回去。”
“行,我馬上趕過來。”陸韶什麼都沒問,直接一口答應下來。
而這時手錶已經將問到的信息反饋回來:“這屋子後面養了很多狼狗,那個高護工住在地下室裡。”
好好的房子不住,偏偏住陰暗潮溼的地下室?
沈遲想了想:“你讓它們看看俞威還活着嗎?”
這一次傳過來的時間要長了些,但是傳來的信息卻讓沈遲瞬間緊張起來:“俞威被綁起來了,現在高護工在給他打針。”
打針?沈遲可不以爲她會那麼好心給俞威治傷。
聯想到那些破碎的屍塊,沈遲非常肯定,龔婉給俞威打的恐怕是麻醉針,而打完針後俞威的下場……
算了,不等了!
沈遲咬咬牙,確定二樓有一扇窗戶沒有玻璃以後,他直接如壁虎一樣爬到了牆壁上。
直接伸手打開窗戶,沈遲輕輕一躍便落到了地面。
逐漸暗下來的天幕變爲了最好的屏障,沈遲整個人融入了黑暗,沒發出一點聲響,輕飄飄往一樓掠去。
因爲四周都有物品爲他指路,雖然一樓伸手不見五指,他卻絲毫沒有碰到任何東西,輕而易舉就摸到了地下室的門外。
地下室的門正在哭泣:“完了,她肯定又在殺人了,太可怕了嗚嗚嗚……”
不知道是龔婉對自己太自信,還是當時情況緊迫到她沒有時間關門,這門竟然是虛掩着的,沈遲定了定神,輕輕推開了門。
門一開,沈遲便知道龔婉爲什麼不關門了。
長長的甬道盡頭是明亮的燈光,三面牆上都是鏡子,折射的光線將整條通道照得恍若白晝,只要有人走進去,必然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