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夾在中間莫名其妙被兩個人怒視的寧齊蒼表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還是得言歸正傳, 接下來的問題陳悅翔就配合多了，看樣子是剛剛寧齊蒼那一下讓他怕了，這樣芩陌就輕鬆多了, 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後, 她開始切入正題：“你是來自首的, 那請問你前幾天爲什麼不自首, 我們去你家調查的時候爲什麼不自首？”
陳悅翔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但不知道爲什麼說話總是有點小心翼翼的，說一句話就看寧齊蒼一下，像是生怕他衝過來打他一樣, “我那時候不是不敢嗎？我殺了人總不能直接就承認了吧，而且那時候你們還在我那呢, 我那時候要是承認了, 那萬一就變成了是你們把我抓了而不是我自己來自首呢, 自首能判的輕些，我知道的, 嘿嘿。”邊說着他又神經質的笑起來芩陌忍不住皺眉，覺得還是提醒他一下比較好，“你殺了四名女性，然而你卻還覺得你可以輕判？”果然看見陳悅翔的臉一僵，嘴脣也下意識的抿了抿, 雙手交疊放在胸前, 芩陌看了一眼, 這是保護的姿勢。
“你確定兇手真的是你？”芩陌似笑非笑。
“當然！”陳悅翔一個激靈, 差點跳起來, 生怕她不相信一樣的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來, 可惜他現在一臉的青紫，倒更是被逐出家門的喪家之犬。
“好啊，那人既然是你殺的，請你描述一下這個過程。”芩陌抿抿脣，眼睛裡劃過一道光彩。
“嗯。”陳悅翔安靜下來，兩顆眼珠子慢慢朝左下方轉動，彷彿真的在回憶很重要的事情一樣，他緩緩的開口：“我很討厭穿白裙子，長着一雙桃花眼的女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每次看到這樣的女人我都會有這種感覺，很強烈的，興奮和暴力的感覺，我看到住在我隔壁的那個很漂亮的女人，我很喜歡她，而且我也很少看見她穿白裙子，雖然她的眼睛我很討厭，但是她長的的確很漂亮，我經常偷她的東西來玩，後來有一天，我出門去了，去幹什麼我忘了，但是記得我看見她在樓梯間跟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摟摟抱抱，那種噁心的感覺又回來了，我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就特別想殺了她莫名其妙有了這種想法，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竄出來的，可是她一定不會接近我的，我就在那天在她門口放了一盆花，開始的時候她還不理我，呵這個□□，當我這樣每天送花送了半個多月之後她終於有反應了，然後我就理所應當的開始約她，她居然沒有答應我！我沒辦法只好跟她說去天台一次，完成我的一個心願，然後這個蠢女人就答應了，到了天台之後，我拿出準備好的刀子，原本打算捅她肚子，但我看到她的眼睛，多麼噁心的東西，不如我先把這東西剜掉，然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天台上面有些磚頭，我把她敲暈之後就拿刀子把她的眼睛剜來了，嘿嘿，像個藝術品一樣，然後我記得我叔叔是在玩具廠工作，就讓他給了我幾個魔方的模型，把眼睛裝進去之後又覺得挺噁心的，就隨便扔在一輛從樓下經過的集裝車上了，後來那個魔方被送到哪裡去了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聳聳肩，臉上有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芩陌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他以爲的那種恐懼或者是噁心的表情，她的眼睛亮亮的，嘴角微微翹起，甚至還是笑着看他的。
他頓時就有些慌了，爲什麼她不相信？
寧齊蒼眉毛微挑，示意芩陌可以先出去了，芩陌關上門，寧齊蒼坐在椅子上，翻着手邊的一套宗卷，不經意的開口：“你弟弟可真有個好哥哥呢。”
陳悅翔瞳孔一縮，“你在說什麼？”雙手卻忍不住的顫抖着，難道被他發現了？寧齊蒼眉毛一挑，合上宗卷，扔到桌子上，十指交叉，很好心的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弟弟，真有個，好哥哥呢。”
陳悅翔呼吸漸漸變重，卻還是撇過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寧齊蒼髮出一聲輕笑，“是嗎？有個肯爲他頂罪的好哥哥，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陳悅翔雙拳緊握，腳尖朝着門的方向，寧齊蒼摸了摸耳朵，不在意的語氣，“還是你覺得雙胞胎就是完全一樣的人了？”陳悅翔慌張起來，眼睛不停的往門上瞟，語氣急切道：“你們把他怎麼樣了？”怎麼聽起來像是在質問強搶民女的罪人？寧齊蒼甩甩腦袋，怎麼最近腦子裡總是冒出來各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輕咳一聲，他語氣變得輕快許多，“我們能把他怎麼樣呢？頂着一張和你一樣的臉享受着你的犧牲所帶來的榮華富貴嘍，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想着怎麼揮霍呢。”難道不是這樣？因爲哥哥有戀物癖就認爲他是神經病，在弟弟殺了人之後全家人爲了替他隱瞞，就讓看起來貌似是神經病的哥哥替他頂罪，理由是反正神經病殺人不犯法。
寧齊蒼手裡翻的其實正是陳悅翔家裡的一切大小事務的彙總，資料顯示當年的陳家明明是生了一對雙胞胎的，到後來卻不知道怎麼的變成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從小品學兼優反正是哪都好，卻突然之間性格大變，再後來父母就完全放棄了他，他的生活只靠叔叔平時的經濟支持，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有了他是神經病的傳言，叔叔只好給了她一套離家很遠的地方買的房子，他沒有工作，不出門，勉強維持着生計，殘喘着人生。但是讓人奇怪的事陳悅翔——這個家裡的獨生子離家之後，父母兩個反而比以前還要開心多了，對這個兒子卻是一丁點關懷都沒有的，人們也只當他們是爲了終於擺脫了神經病兒子而開心，只是唏噓一句罷了。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道士說你們兩個人命格犯衝。必須一個去一個留然後當時你的父母就把你留了，但是也沒有丟掉你的弟弟，放在另一個城市讓一個親戚領養了，本來你還是品學兼優的樣子，結果後來後來你變了之後你父母就想起了那個弟弟，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你弟弟又殺了人，他們理所應當的就想起了有‘精神病’的你，想讓你去頂罪，恩，就是這麼簡單。”話說完，寧齊蒼也不去看陳悅翔的反應，而是同樣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芩陌迎上來，“怎麼樣了？”
寧齊蒼點點頭，“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就要準備是實施抓捕了。”芩陌瞭然，寧齊蒼看她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卻是有點疑惑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雖然陳悅翔的那一大段話在他看來破綻簡直根本不用認真找。
芩陌一聽他這話，不由得滿臉鄙視道：“他那還用看？正常的殺人兇手的回憶應該是先說最讓他感到刺激的那部分，而不是像他這樣跟小學生講故事一樣從頭到尾的敘述還加上各種莫名其妙的形容詞說得好像我站在小學生朗誦大賽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