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間,業主丁逸率一大幫子弟兵進來,坐到了主席臺的位置上。
會議室裡響起了持久而熱烈的掌聲,這是團結的掌聲,是勝利的掌聲。裝修界的大鱷魚一起起立,對業主丁逸用鼓掌的方式表明了自己們的敬意。
一些女鱷魚們見到丁逸不禁兩眼放光。沒想到這位業主大人長得這麼帥,看來這趟沒有白來,所謂秀色可餐,中午可以節省一頓飯了。
掌聲在持續十分鐘後終於漸漸止息。大家坐了下來,準備聽業主大人訓話。
丁逸威嚴地站了起來,指着前排右二的那個人,說:“你,是哪個單位的?不要四處看,說的就是你。就是那個正在淌鼻涕的那個。哦,第一排的人都在淌鼻涕呢。那就是那個淌了鼻涕但已經用自己的右手衣袖將鼻涕揩去的同時被袖子上的鈕釦刮紅了鼻子的那個。”
那人興奮地站了起來,說:“業主大人,說的是我嗎?是不是我中標了?”
“中標?”丁逸冷冷地看着他,眼神的溫度已經低於零下十度。“你中標了?真是美得不輕,你還中槍了呢。”
“啊?!”那人大驚失色:“我中槍了?是誰?誰幹的?”他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錢包,顫巍巍地抽出幾張零錢,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個鋼蹦來:“這是我的黨費,請幫我交給組織。”
“你還是黨員?”丁逸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對待黨員當然不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態度這麼生硬。他正要讓那人坐下,忽然多了一個心眼,問:“你是什麼黨員?什麼時候入黨的?”
這個問題似乎說到了那人的高興之處,他似乎忘了自己剛纔還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興高采烈地說:“我就是傳說中的‘狐朋狗’黨的黨員。”
“呀呀呀呸!”丁逸怒向那人吐了一口痰。由於距離較遠,未能射中,丁逸扼腕嘆息不已。他大叫一聲:“保安!快將此人拖將出去,大刑侍侯!給我重打五十大板!”
來了幾個保安,看着丁逸,面露難色:“我們很久沒有打人,確實手癢得很,但前兩天才上了普法教育課,我們沒有執法權,所以打人是犯法的。所以我們不能打他五十大板。”
“那就隨便把他拖出去扔到馬路上得了。”丁逸手一揮,道。
保安得令,一左一右將那人一架,就要將他拖走。那人急忙叫道:“業主大人!且慢!爲什麼你要把我趕走?給個理由先!”
“趕你走還需要理由嗎?”丁逸嫵媚地一笑。
“冤枉啊!冤枉啊!六月飛雪啊!”那人一邊被保安拖走,一邊在大聲疾呼,只是聲音漸行漸遠。
“且慢。”丁逸止住了正在認真履行職務的保安,說:“我讓他被趕走也被趕個明白,業主大人我並沒有冤枉他。”
全場凝神屏息地聽着丁逸的訓話,沒有發出一絲響動。“叮”的一聲,一個極細微的聲音傳到了衆人的耳膜裡:原來是某人口袋裡的一根針掉在了地上,聲音雖然極其微小,但在這種萬籟俱寂的環境中,這聲響在衆人的耳中的感覺,卻是震耳欲聾。
丁逸冷冷地看着那個口袋裡掉出一根針的人,眼神的溫度更加低了,達到了零下十六度。丁逸心道:“沒想到又冒出來一個來攪局的人,先收拾完前面這個人,等會再來收拾他。”
他向衆人解釋道:“各位觀衆,各位聽衆,港澳同胞,海外僑胞,請先吃點麪包,再聽我細細道來。”
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好了長篇大論,但一想,如果長篇大論的話,各位觀衆各位聽衆港澳同胞海外僑胞們一定把麪包都吃完了,那樣的話成本太高,太不划算,所以只好簡短地說上幾句好了,只要把自己的道理解釋清楚就行:“剛纔大家在熱情鼓掌的時候,就是這個人,他是第一個停止鼓掌的。在他的帶領下,掌聲逐漸地稀疏下來並最終完全停止。他這是什麼樣的行爲?我要對他鄙視敵視加仇視,另外再加上一點斜視。注意,斜視不是我的視力有問題,而是因爲我斜着眼睛看他,表示對他的鄙視程度更深,說明我是極其地鄙視。”
衆人聽了他的解釋,恍然大悟,紛紛點頭對那人的行爲表示了憤慨。
那人無話可說,垂頭喪氣地被我正義保安人員義正辭嚴地拖了出去。
“還有你!”丁逸指着那個口袋裡掉出一根針的人,“你來招投標的還是來繡花的?居然帶根針來開招標會?你以爲你是東方不敗?更可氣的是,你居然在大家安心準備聽我訓話的時候把那根針掉了下來。擾亂了嚴肅活潑的會場氣氛,真是狼子野心啊!保安!把他也拖將出去。”
那人自知理虧,也未做分辯,低頭被正義的保安人員拖將出去。
餘下衆人面面相覷,對丁逸崇拜得五體投地。都滿懷希望充滿敬畏地看着丁逸,看他下一步說出什麼話來。
將兩個搗亂的壞分子清理出去以後,會場的秩序更是井然有序,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心手相連地等着業主大人丁逸訓話。
丁逸向大家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說:“謝謝大家。現在我宣佈:招標會議圓滿成功,勝利閉幕,大家請熱烈鼓掌,散會。”
大家魚躍而起,熱烈鼓掌,又魚貫而出,走出了會議大廳,才走到一半,發覺不對,又熙熙攘攘地走了回來。
“我們還沒投標呢,怎麼招標會議就圓滿成功了?嗯?”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丁逸,嘈雜地說着同樣的話。
丁逸靜靜地坐着,等大家說完。
大家看丁逸鎮定自若的表情,知道其中定然是另有隱情,於是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靜等丁逸的解釋。
丁逸笑着向衆人解釋道:“這個,那個,那個,這個……那個和那個,這個和這個……那個和這個,這個和那個……”
丁逸把如是的話說了半天,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終於在十分鐘後結束了發言。雖然發言時間較長,字數也較多,但這長篇大論的一席話,據會場的專業記錄員統計,只用了四個字:分別是:“這”、“和”、“那”、“個”這四個字。只用這四個字就能組成這麼長的一番話,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有一半人聽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覷,坐在那裡呆若木雞。而另一半懂行者卻是面露微笑,等丁逸的發言剛一結束,便立即起立鼓掌歡呼。
於是那一半沒搞懂其中關鍵的還坐在那裡沒反應的裝修界的大鱷魚們也被保安們請出了招標大廳。
剩下的一半聰明人知道,今天的規則是丁逸制定的,能堅持到最後的人,是最能遵守他規則的人。所以,關鍵的關鍵,是要跟着丁逸的思路走。
爲了得到這筆裝修大單,所有在場的裝修界的男女鱷魚們都發動起自己們腦筋轉彎轉彎又轉彎左打右打方向盤的思維,試圖努力地跟上丁逸狂放不羈的思路。
雖然如此,被淘汰的人還是一批一批地被正義的保安人員義無反顧地拖了出去。“冤枉啊!”“口服心不服啊!”“再給一次機會吧!”“六月飛雪啊!”“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你們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吧!”“牀啊!牀啊!”的叫聲們此起彼伏,蔚爲壯觀。。
保安人員們壓抑多年的心情今日終於得到了揚眉吐氣的機會,心裡別提有多美了,因此在執行職責時,不遺餘力地將這些被淘汰者成批地拖走,不給他們一絲機會。地面上留下的是被拖走者的斑斑血跡。
經過重重淘汰,最後只剩下了一個成年壯男和一個精緻美女還端坐在招標大廳的座位上。
他們等待着丁逸的最後一輪淘汰。勝者就能得到丁逸的這一筆裝修大單了。
剩下來的這個美女,卻是丁逸的目標。
其實丁逸在設計淘汰的題目時,早就已經把設計題目的思路想好了。就是如何把其他閒雜人等一律淘汰,把這美女留下來,留到最後並使她最終中標。
在籌備着開這裝修界的武林大會時,丁逸大發英雄帖,裝修界羣雄和爲數不多的幾個羣雌也把自己的參會申請報了上來,所以丁逸已經看過了裝修羣豪的資料,通過資料,他對這美女印象極佳,進而對她的裝修公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就是裝修界中的翹楚,裝修潮流的領導者,裝修界公認的盟主名叫薛主人——噹噹噹襠——的獨生愛女,叫薛女兒是也。
當然,薛女兒這個稱呼,是她老爸獨家專用的。其他閒雜人等,只能稱呼她的官方正式名字:薛寶釵。
據悉,薛主人是個大大咧咧的人,所以做事非常大氣,在女兒剛出生要給女兒起名時,他也不願花費太多心思,因此給她起的小名,就叫薛女兒,給她起的官方正式版名字,就從名著裡現成的撿了一個,叫做薛寶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