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老躺在牀上,口裡一直念着“皆幻皆虛”四字。凌霄,妍兒守在一旁,不理解他此話的含義,更不知他爲何會如此。
“練冰,老爺爺怎麼樣?”妍兒看着練冰起身,急問道。
“氣數已盡,你們可以爲他準備後事了!”練冰淡然道。
“……”妍兒愣了愣,對他道:“別開玩笑了,認真點!”
“我爲什麼要開玩笑?”一練冰反問道:“你也懂一些醫理,大可自己確定一下!”
凌霄聽此,慌得跪倒在伏老牀前,親自爲他把脈:“怎麼——可能?”他驚住了。
“他還在說話呢!練冰,你看他,他還在說話!你怎麼可以說,他氣數已盡了呢?”妍兒激動地質問着他。口氣沙啞,眼裡淚水忍不住地掉下來。練冰看着她如此,雖然他自己對伏老的死沒有什麼感覺,但看着妍兒如此傷心的模樣,心裡亦是不好受,似乎很不忍心看着她這樣。
妍兒跪了下來,看着牀上的老爺爺。痛哭不已。“這——”妍兒看着他的身體漸漸消失。“不——”撲上前去,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妍兒驚道,拉着在旁跪着的凌霄,問道:“父親,老爺爺呢?老爺爺呢?”
“妍兒。”凌霄轉過身來,心裡雖也是悲痛不已,但還是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抱着她安慰道:“你老爺爺,他回去了,回到一個屬於他的地方!”他微微閉着眼。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並不明白。依依當年逝去,也是如此莫名消失,沒有屍體。而現在,師父又是這種情況!依依和師父似乎存在着某種他並不知的聯繫。
“伏老——”練藉從門外進來,看着裡面的情景。“伏老,伏老——”頓時口裡噴出一口血。練冰看着他欲倒下去,忙上前扶着他。
“藉叔!”妍兒見他如此,忙起身過去,關懷道:“藉叔,你怎麼了?”
“伏老——”他忽地反手抓住練冰,發狠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質問道。
“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是不是我?”練冰被他這忽如其來的舉動給弄糊塗了。
“練冰,別再裝糊塗了,這兒除了你,還有誰能有如此能耐,一句話就能置人於死?”
“你是說——”練冰被他的話激笑了:“我?一句話,害死了他?你也太高看我了。”
妍兒也懷疑道:“你當初在跟老爺爺看病的時候,他爲什麼會情緒激動,一直不停地問,你是誰,練冰,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
“妍兒?”他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連你也懷疑我?”
“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爲,很值得懷疑嗎?”妍兒瞪着他,反問道。
一人出現在衆人面前。“真兇在這兒,別亂懷疑了!”
練冰見着他,忙上前去:“師——”正要說什麼,卻被他一下敲暈過去。他扶着練冰,對着驚在一旁的凌霄故意問道:“故人來訪,主上這是怎麼了?怎麼像是被什麼嚇到了的樣子,我很恐怖嗎?”
“你——”凌霄緩緩走進他,“你不是——?”驚道。
“伏老之死,我欠你一個解釋,不過,我只能告訴你,此事該問練藉!”他看着同樣驚訝的他。“什麼纔是伏老真正的死因,你應該最清楚不過!”話語剛落,他便和練冰隨之消失。
妍兒看着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切。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練藉!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們都瞞着我些什麼?”凌霄問道。
“自從伏老被幻夢之術所傷,昏迷了兩天醒來後,身體便大不如前。”練藉敘述道:“又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的異常,便一直都靠着自身靈力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正常些,而此舉,使他的靈力日漸消散。能撐過這幾年,已是奇蹟了。”練藉越說越痛心,最後哽咽道:“他最後擔心的便是玉林的的威脅!所以纔會突然讓少主去收歸玉林。其實,玉林的名單,很早以前,我們便得知了,對於要不要將他們收歸,伏老一直猶豫不決!若不是看出少主有意將青堂主逼出凌門,他怕此舉會引起凌門衆人不滿少主,對她不會衷心追隨。纔想着讓少主去收歸玉林。形成她自己的勢力。”
“原來師父——是因爲擔心這些,才——”凌霄明白過來,頓時痛悔不已。“我竟誤解了他!還惹他生了那麼大的氣!”
“藉叔,那天你跟我說,是因爲什麼靈心的命格,怎麼現在——又變了個說法?”妍兒聽着他的言辭,感覺不對勁,怎麼他那天的意思不是這個?
“我什麼時候,跟你提過靈心的命格了?”練藉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詫異道。
“就是我趕回來的那天,我去看望老爺爺,練冰爲老爺爺看過病離開後,你跟我說的,難道你都忘了嗎?”妍兒也不解了,問道。
“那天,我去了凌雲閣找主上,回到伏府之後才聽說你來了,還請了毒王練冰來爲伏老看病!怎麼,你在伏府看到了我?”
“這——”
“是他!是他!”凌霄想到剛纔的那個人,悟過來,隨即問妍兒道:“他都給你說了些什麼?”
妍兒將他們那天的談話簡要敘述了。
“主上,那人是誰呀?”練藉問道,妍兒也看着他。
“我們都以爲他死了,師父說,失去靈心的靈族之人,是不可能再活着的,可——他!他竟然——還活着!”凌霄驚道。
“父親,父親在說誰呢?”
“志雲,他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