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執行任務向來都是一個人,而現在身邊多了這麼一個人,頓感行動十分不便。一路上變着法兒的想甩掉他,可都以無果告終。不由得感嘆,他這尋人的功夫,真可以和曉峰比擬了。
爲了方便行事,妍兒使用易容幻術幻作一名男子,本來想借此再一次甩掉他,可沒想到,即使這樣,他也是一眼便認出了自己。這下,是徹底打消了她想甩開他的念頭。
看着名單上的數十個名字,這麼多,還分散在不同地方,看來此次,怕是要花很長一段時間了。妍兒尋着地點,先是到最遠的地方——北黎城:施陽。
到了北黎城郊,快要進城時,妍兒忽然停了下來,道了句:“出來吧!”
千幻看了看靜謐的四周,好奇道:“你叫誰呢?”
話音剛落,頓時幾十個白影衛齊刷刷地立在眼前,拜道:“參見少主!”
“竟然都跟來了!”妍兒冷笑道。
“我等奉伏老之命,特來助少主一臂之力。今後皆聽從少主命令。”帶頭的回話道。
“他倒是有心了,卻不知是派你們來助我,還是監督我呢!”妍兒道。
“這——”那人無語了。
“好了,妍兒,有了這些人,將來可能會用得着呢!你也不要如此排斥了吧!”千幻在一旁,見此氣氛凝固,開解道。
“罷了,要跟便跟着吧!”妍兒口氣軟了下來,不過需答應我幾個要求。”
“任憑少主吩咐!”
“今後都需記住了,我現在的身份是普通江湖遊士——嚴季。你們在人前可稱呼我嚴公子。還有,無我命令,不得隨意出現在我面前,不得擅作主張。”
“是!”
“退下吧!”妍兒擺了擺手。
他們瞬間沒了蹤影。
“嚴公子,那我呢?對我可有什麼囑咐嗎?”千幻微笑着問道。
“把你這面具,摘了。”
“啊?”自己沒聽錯吧!她終於好奇自己長什麼樣了。淡淡一笑,將面具摘下。
妍兒無意間擡眼,看着眼前這張面容,好美,一時間愣住了,待反應過來,問道:“你——是女子?”
“唉,長成這樣,真不知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母親當年也是嚇了一跳,便命我從此帶着面具過活。”他嘆氣道。
“那——你還是把面具帶着吧!免得讓人誤會!”妍兒看着他的面容,有些忍俊不禁了。
“不!”他否定道,“其實——”他瞬間幻作另一個面孔。
“你——”妍兒驚奇地看着他。如果這也是易容幻術,那他的這門法術也算是爐火純青了,竟能瞬間變化!她曾聽伏老說過,這門法術是出自幻虛之境,除了幻虛之人,沒有人會。難道他——又或許和自己一樣,是得了幻虛之人真傳?不由得對他產生了好奇心。
他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妍兒有些不自在,順時偏過頭去。
“別誤會,我只是借你的眼睛當鏡子,看一看我這個樣子是否妥當。”他解釋道。“現在看來,還不錯。要不,我就以你的貼身護衛的身份跟着你,可好?”爲了不使她的拒絕,他也只能屈尊了。
“隨意!”妍兒道,沒再看他,驅着馬兒向前走去。
“公子!”他跟上去。
妍兒聽此,他倒是叫得挺順口,而自己卻還是有些不大習慣。
——
天香樓
打聽到施陽經常進出此地,便來此看看。
待進去後,才發現原來是個花月地。兩人一進去,就被一些姑娘纏住,各自拉着去喝酒。
妍兒第一次進出這種地方,什麼也不懂。既讓喝酒,便喝吧!她自信自己的酒量還是不錯的,而這些姑娘未免也太熱情了些,接二連三地灌自己酒。一會兒過後,頭就開始有些暈了,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句:公子,我們去歇息吧!
而後又迷迷糊糊的似乎來到一個屋子,一個女子還十分嫵媚地擺動身姿,這——妍兒揉了揉眼,她是——熱嗎,褪去了外衫。而後又走進來,似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妍兒微微清醒了些,一把推開她,冷道:“你幹什麼?”從牀上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呵,來這兒的人,不都是找樂子的嗎?公子,你說,我要幹什麼呢?”她癡笑道,又擺動着妖嬈的身姿,走進妍兒。
“這——”妍兒似乎有些明白了,這裡應該是以前聽旁人提及的煙花之地,不由得一陣尷尬。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出去也沒怎麼看路,正撞在一個人的懷裡,擡眼見着一個陌生男子,忙道歉:“對不起!”
“公子這是怎麼了?慌里慌張的,是家中夫人找來了?還是——惹到了哪位姑娘?”他取笑道。
妍兒故作正經,清了清嗓子,道:“額,是——惹惱了一位姑娘!”
“這樣啊!怕是那位姑娘不能令公子滿意,我給你另尋一位佳人!”說着也不管其他,拉着她穿過人流,上了二樓。妍兒隱約看到了千幻在一旁,但那樣子,似是看笑話般。竟沒想着要來替自己解圍,心裡着實惱了他一番。
“音娘!”那個人拉着自己進入一間屋子,妍兒看了看,和剛纔那間大有不同,這間的佈置是相當雅緻的。
隨着他的喊聲,頓時一個身着青衫,打扮十分清純的女子從珠簾內走了出來。妍兒看着她,這個人的裝束與外面那些人也很不同。那些是豔麗妖嬈的花,而這,是出自清水的芙蓉。
“公子好!”她微笑着和妍兒打招呼。
“我觀察了一下。”他在伏在她耳邊嘀咕着:“此人一派君子作風,好打發!”
“謝了!”她感激道。
他笑了笑,對她有意識地點點頭,便轉身出去。
“公子想做些什麼?”她對妍兒微笑道。
妍兒掃了眼屋裡,看見一把古琴,瞬間來了興致,道:“聽一聽雅樂吧!”
“好!”她走到琴旁坐下,緩緩撥動着琴絃,一曲悠揚歡快的曲子入耳,頓時讓妍兒忘卻了剛纔的懊惱,陶醉其中。
“一曲須盡歡,兩相情願。待得白首再聚時,花好月圓中。情意濃。”妍兒念道。
琴聲止,妍兒微笑道:“姑娘好琴藝!”
“公子的詩,道出了此間意,想來小女子有幸,竟遇知音了!”她很高興的樣子,接着道: “我新創了一首曲子,若公子不嫌棄,還請公子再品鑑一二,可好?”
妍兒微笑道:“在下自當洗耳恭聽!”
……
不知不覺中,妍兒在此竟待到了黃昏,直到音娘起身點燭,她才意識到天色已晚。隨即起身告辭道:“今日與姑娘相談甚歡,竟不知一天已過去了,在下也該告辭了。”
“公子是音孃的知音,音娘期待公子能再來!”
“嗯!音娘琴藝精湛,在下以後只怕會常來叨擾姑娘。”妍兒隨即轉身離去。打開門,見着一人在此候着,見她出來,笑道:“我以爲你會留宿呢。”
妍兒瞪了他一眼,邊走邊問道:“賬結了嗎?”
“當然,這還多虧了那幫護衛,他們可是把客棧都給我們安排好了!”
“他們?”妍兒感到一陣詫異。待出了天香樓,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迎上來。
“公子,請!”恭敬道。
“你們——”妍兒看出來是蒙顏堂的白影衛。
“公子息怒,我等並非刻意違背公子的命令,只是公子首次出遠門,伏老囑咐,務必照顧好您。我們已經喬裝打扮,方便配合公子行事。”他解釋道。
“看來此次的任務非同一般,老爺爺纔會這麼多顧忌。罷了,你們行事小心些,不要暴露了身份就好。”妍兒沒再說什麼,隨着他們到客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