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了,幾天後,貝可瑩處理了後事,火葬了她,也開了追悼會,小型的追悼會,只有熟悉的幾個人。
那天,她站母親的墓碑前,一直靜靜看着。
楚書楓來了,還撐了一把傘,今天的天氣不太好,下了點小雨,不大,毛毛雨,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雨水更憑添憂傷。
身旁,楚書楓看了貝可瑩一眼。
“貝貝。”
聽到這話,她一眼都沒看楚書楓,視線依舊還是看着母親,不過,有在輕輕地問。
“那個江秀鳳,是你下的手麼?”
她只是猜,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男人聽了,眉頭挑挑,似乎很看不慣這件事。
“她害死了伯母,這是她應該受的罪。”
見此,貝可瑩默默閉上眼,她一句都不想再聽楚書楓的話。
接下來,看完母親,貝可瑩臨走的時候,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淡淡開了口。
“楚書楓,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好累。”
失去母親後,她忽然發覺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彷彿人生是空洞的那般,活着已經沒有任何希翼了。
這旁,楚書楓站那兒看着她的背影,一聲不吭。
接下來,貝可瑩呆在家幾天,公司的事,也不怎麼去處理,員工擔心貝可瑩,過來看她。
只見沙發上,貝可瑩抱着抱枕懶懶地坐在那。
她視線看着面前的茶几,幽幽的,人顯得很沒精神,老是晃神的那種。
“我想離開這兒。”
不知怎麼的,當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受過傷後,她就會特別不想再呆在這兒,想換個城市,換個地方。
這種心情,不針對女性,而是幾乎所有人都是。
小舞聽後,心裡卻着了急。
“貝貝,你離開了,公司怎麼辦呀?”
公司纔剛開,一切都處於剛起步的狀態,她說離開就離開,這怎麼可以?
聞言,貝可瑩眼眸動了動,似乎才意識到,自己也肩但了責任。
貝可瑩看向她們兩個,公司裡,她對所有人都一樣,但,人總是有點偏心,目前,她跟小舞和婷婷的關係比較好。
看着她們二人,貝可瑩嘆了口氣,有點無奈。
“我會去另一個地方,公司會繼續經營下去,如果你們願意跟我走,薪水照舊,如果想留在這兒,工資會給你們結清的,不用擔心。”
然而,小舞搖了搖頭。
她立馬過來,輕輕蹲貝可瑩的面前,兩手抓着貝可瑩的小手。
“貝貝,你該知道,湛藍市,是全國上下最好的市,既然有最好的,爲什麼還要去最差的地方生活呢?”
貝可瑩答不出來,只能看着小舞。
對面,小舞繼續。
“你沒有對不起誰,所以,即使要離開,也是別人離開,而不是你,貝貝,留下來吧,你越是走,越是得了別人的意,既然咱要活,就活得最好。”
這番話,多少有點鼓舞貝可瑩。
她衝小舞淡淡一笑,卻是點頭了,應。
“好。”
接下來,時間眨眼間,已是來到了五月,天氣有點熱了,溫度也有些高,即使穿着短袖,走在街上,仍然感覺熱得流汗。
今天,沈君離特意來了貝可瑩的公司。
小舞見了,一怔,下意識地問。
“你找誰?”
沈君離眉頭有點緊皺,看着心情不大好的模樣,其實,不到必要時候,他真不想找一個人找到人家公司上來的。
實在是因爲,他去了貝可瑩的家好幾次,都沒見過她。
即使是深夜,她家的燈,也從沒亮過。
男人停下腳步,冷淡地看着小舞。
“貝貝呢?她去哪兒了?”
聞言,小舞一怔,然後,下意識地看了看那旁的婷婷和幾名同事,關於這一小動作,自然盡收沈君離的眼底。
他挑挑眉,突兀地問出一句。
“她不會卷着錢跑了,留下一空殼公司在這吧?”
這下子,在場人員全部怔住,小舞好一下都沒反應過來,然後,突然笑笑,卻是搖頭了。
“沒有,貝小姐去了香港,說是去旅遊。”
沈君離聽後,不禁怔了怔。
“香港?”
出了貝氏後,沈君離一邊走着,一邊給蘇北打電話,命令。
“蘇北,你馬上替我準備一張去香港的機票,我等下就要去香港。”
蘇北那頭疑惑不解,似乎非常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麼會去香港。
“沈總,你去香港幹什麼呢?最近好像沒有那邊的客戶要洽談呀。”
然而,沈君離但笑不語,卻是沒有說話。
接下來。
貝可瑩的人在酒店的時候,她懶懶地洗完澡,便從浴室出來,頭上還包着毛巾,這時,她摘下毛巾,習慣地擦了擦頭髮。
這個住房,特別好。
那邊有一個特別漂亮的落地窗,貝可瑩朝那走過去,一擡眼,可清楚地看到整個香港的夜色。
見此,她淡淡勾了嘴角。
就在這時,門外有服務員敲門,操了一口香港白話。
“你好,小姐,麻煩開一下門,服務員。”
她應聲看去,然後,便走過去,出聲的同時,人走到了,也伸手去開門。
“有什麼事嗎?”
貝可瑩以爲着,是自己叫了什麼食物之類的,或者是別人送錯食物之類的。
卻不曾想,門一開,男人高大的身影靜靜站外面。
見着又是他,貝可瑩起初有些怔愣,然後,人就懶懶收回視線了,也沒關門,只轉身朝這旁走來。
“你還來幹什麼?”
她都跑到香港來了,他還能追到香港來,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有多牛逼。
門外,沈君離邁步走進,手順勢關門。
“是我想問你,你跑香港幹什麼?不會是沒錢給你那公司的員工發工資了,所以,卷着錢跑這兒來躲了吧?”
貝可瑩被他逗笑,手頭的毛巾直接砸他。
“我還沒你想得那麼不堪。”
她走到那落地窗前了,便站那兒,視線看着窗外的夜景,手上沒閒着,正撥弄着頭髮,讓它們快點幹。
男人走到了,不禁輕輕從身後抱住她。
“貝貝,怎麼了?”
她搖頭,情緒並沒高漲。
“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出來散散心。”
說着,她回頭看了看沈君離,呵呵地笑,覺得很搞笑一般。
“說來,香港真是個有意思的地方,離,你會說白話嗎?”
男人無辜地眨眨眼睛,顯得很可愛。
“誰說我不會說白話?我識講白話咯。”
這旁,貝可瑩怔了好一下,然後,才聽明白,他前面那句是普通話,後面那句就是白話了。
他話語的突然轉變,還讓她非常不習慣。
“哈哈,沈君離,你太逗了。”
男人見她笑了,也淺淺地笑了,抱她小腰的手,力度更加大了些,彷彿要一輩子都對她不放手了那般。
只見男人看向外面的夜色,暗暗嘆了口氣。
“貝貝,這幾天,我就陪你散散心吧。”
他知道,宋可的死,對貝可瑩來說,還是一道跨不過的坎,不然,她也不會跑出來散心了。
晚上的時候,自然不用說了。
沈君離在她這兒留宿,該做的,一切都做了,聽說,出來旅遊的男女,那方面會比平時更高漲。
第二天。
兩人一起出去吃飯,高檔的餐廳內,有着香港特有的西式風格,因爲,原來的這裡,是西方殖民地。
所以,那種氣息就殘留下來了。
即使現在已經迴歸祖國,可,那股氣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
這裡的服務員,會先跟你講白話,倘若你聽不懂,纔會跟你講普通話,所以,白話在香港,比普通話更具普民化。
“你好,先生小姐,請問要吃點什麼?”
入鄉隨俗,沈君離乾脆也用白話跟對方交談,貝可瑩這旁聽得一怔一怔的,等點完餐後,她呆呆問了一句。
“沈君離,你是哪裡人?”
她發現,他怎麼會講那麼多語言呢?
對面,男人朝她眨眨眼,笑嘻嘻的,透着一股神秘。
“我是湛藍市的人呀,難道你不知道?”
貝可瑩無語。
“那你會講很多語言嗎?”
講真,若不是此次到香港來,她還真不知道,原來他會講白話,以前從沒聽過他會說白話。
只見男人笑笑,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會,你想聽什麼?英語?葡萄牙語?還是西班牙語?”
說着,他乾脆就每句都講了一遍,可惜,那種語言,在鍵盤上打不出,所以,形容不出。
沈君離喝了一口咖啡後,他低頭看了看。
“這港式咖啡還蠻好喝的。”
這旁,貝可瑩對他佩服得不行,可憐她,除卻普通話,還什麼話都不會說了,其實,她懂一點點白話,聽是聽得懂。
但,要她流利地交談,有點難而已。
服務員上菜,帶着招牌式的微笑。
“你好,兩位,這是剁椒魚頭。”
貝可瑩看了看,然後,她一陣恐怖,辣椒比魚肉還多,真不知道男人怎麼會點了這個菜。
然而,對面的男人,卻是非常喜歡吃一般,當場就拿筷子來嘗味了。
他吃了一口,還微笑地看向貝可瑩。
“貝貝,嘗一口,味道棒棒的。”
貝可瑩滿臉狐疑,不過,還是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緊接着,就辣得她快速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