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問話了,前臺文員不敢不說,她如實回話了。
“靳總,這位先生是來找華宇地產的姚經理的。姚經理剛好在開會,我們讓這位先生等等,他情緒很激動,他在這裡大吵大鬧,非要姚經理現在出來見她不可。
我們勸過這位先生了,他沒有理我們,保安來了,勸他也沒用。那個……那個……這位先生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他是那種人,我們不敢惹他。”
癮君子急起來連命都不要的,就連安保都是好聲勸,他們都想報警了,前臺文員根本不敢多說,她們只差沒躲起來了,心裡挺害怕的。
姚經理怎麼會認識這種男人啊?姚經理的私生活到底是怎樣的?
一時之間,也有很多人紛紛猜測。
靳祈昊的表情很嚴肅,俊臉有些冷凝,他冷聲問前臺。
“通知姚經理了沒有?她怎麼說?這個男人是誰?”
“回靳總,我們已經通知姚經理了,她提前結束會議了,說是會趕下來處理的,估計她也快下來了吧。我們不清楚這個男人是誰,他一來到就很兇,我們不敢多問。不曉得他是不是存心來鬧事的,他還會罵人。”
靳祈昊的眉宇閃爍着一股陰騖的氣息,他的嚴肅表情也顯露了不悅的情緒,他正想說讓保安把眼前這個像*痞子的癮君子轟出去,正好,姚希來了。
這樣的場面,姚希挺尷尬的,她也挺難堪的,她知道在場的人見到她都對她指指點點,都在議論她。
靳祈昊在這裡,她也看到了他眼眸裡流露出的鄙夷,她也知道他不悅。
也許,他把她也想成了那種不堪的人,她也顏面掃地。
這一剎,姚希多麼地希望地上有個洞,她鑽進去躲起來。
她很不是滋味,她像是有口難辨。
姚慶良流着鼻涕,他的身體有些不協調的發抖,他的情緒激動,他很焦躁……姚希清楚他是毒癮發作了。
他來找她,肯定是問她要錢的。
她回來的事沒有告訴他,他怎麼知道她回來了?他怎麼知道她在華宇集團上班?
姚慶良這個陰魂不散的人渣,那麼多年過去了,他怎麼不去死?
死性不改,害人害己,這種人幹嘛還要活着?
姚希心裡有怨氣,她也很氣憤,她也很憎恨自己的哥哥!
她多想不認識眼前這個混蛋,她多想跟他沒關係!
忍住鼻子泛起的酸泛,努力驅散眼眶裡悄然聚攏的淚霧,姚希也努力無視旁人的鄙夷與指指點點,她叫姚慶良出去。
她也儘可能地不去看靳祈昊,她也預料了她接下來的困境。
……
終於見到姚希了,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整副女強人的模樣。
她在國外混了幾年,她在這麼大的公司上班,她做財務的,她一定很有錢。
姚慶良痞痞地瞪着妹妹,他恨不得掐死她,他也怨她怪她,但是,看在錢的份上,他不跟她計較。
“喲……喝過幾年洋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樣哈,氣場都強大了很多,也變得高大上了,也目中無人了。”
妹妹叫他走,他就是不走,他要錢,沒拿到錢他不滾。
他現在難受,他沒錢,他急於要買貨。
流出來的鼻涕太多了,姚慶良擦都擦不完,他根本沒那個閒功夫去管自己的形象了,他一心只想着討錢。
“出去,我們到外面談。”姚希厚着臉皮吼姚訂良,她的聲音宛如履上一層冰霜。
這麼多人看着她,就連上司也在,可想而知她有多難堪。
“給我兩千塊,我馬上走。沒錢的話,我住在這裡,我看你們怎麼轟我。小踐人,別跟我說你沒錢,我知道你剛從M國回來的,你以前是在華爾街上班的,你要是敢坑我,我弄死你!
那個老太婆要死了,你還砸那麼多錢去救她,姚希,你不能偏心,你也應該給我那麼多錢。今天,我只拿一點茶水費,改天,我們必須好好談談。”
姚希身上沒有那麼多現金,姚慶良這混蛋也太不給她面子了,這個混蛋也太可惡了,她怒瞪着他。
若是可以,她也想弄死他。
姚希懶得跟姚慶良吵,她拽着他往大門外走去。
“小踐人,你放開我,沒錢免談,我也不走。”姚希這樣拽着他離開,姚慶良生氣了,他很大聲吼她。
要是他急起來,殺人他都敢,別說她是他妹妹了!
姚希瞪着他咬牙切齒道:“我身上沒那麼多現金,我現在就帶你去領錢。這裡是我上班的地方,你大吵大鬧像話嗎?我丟了工作,你才安心,是吧?嗯?你是不是要全家人都去喝西北風?”
“有錢可以好好談,要是你敢耍我,後果自負,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很大聲吼着,姚慶良沒好氣地甩開了姚希的手。
瞪了姚慶良一眼,姚希徑自往前走,她無視那些鄙夷的眼光,她也無視那些指指點點。
甚至,她沒去看靳祈昊一眼。
姚慶良眼下是求財的,他當然沒怎麼鬧,他跟着姚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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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的櫃員機,姚希取了兩千塊錢給姚慶良。
拿到錢,姚慶良笑米米的。
“好妹妹,你這書沒有白讀呀!喝過洋墨水就是不一樣,有兩下子!哥先去辦正事了,改天再找你聚一聚。”
姚希沒好氣地瞪着姚慶良,她什麼也沒說。
有了第一次,姚慶良肯定會再來找她的,她甭想擺脫他。
有這樣的哥哥,姚希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
她怎麼可能忘得了大概六年前,爲了毒資,他想把她賣給一個夜總會的老闆。
如果不是她膽子大,如果不是她也夠狠,如果不是她報警讓警察抓他去勞教,她怎麼會有機會出國。
就是爲了出國,爲了錢,她才把自己賣了,她纔有現在的人生,她纔有樂樂。
如果不是媽媽生病,她確實不想回來。
姚慶良拿着錢高高興興走了,他根本沒有顧及姚希的感受,他也沒再看姚希一眼,他急着去買貨。
望着哥哥漸行漸遠的背影,姚希自嘲地笑了笑,她心裡蕩起了澀澀的苦楚。
姚希也有擔憂,她怕姚慶良發現樂樂的存在,她怕他會拿樂樂要挾她。
癮君子就像一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的,姚慶良肯定還會找她要錢,而且,他肯定是盯上她了,就像咬住一塊肥肉那樣絕對不會鬆口。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再把他弄進牢房裡,她不能讓他傷害樂樂。
……
憂心重重,姚希走回了華宇大廈。
圍觀的那些人已經散了,保安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前臺文員也正常工作了,靳祈昊還在大堂,看到姚希回來,他冷冷地盯瞅着她。
姚希不想搭理靳祈昊,她徑自往電梯口走去。
剎那間,靳祈昊嘲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了起來。
“對於剛纔的鬧劇,姚經理,你不應該跟我解釋清楚嗎?”
姚希沒有回眸,她也沒有出聲,徑自摁了電梯。
“姚經理,請你自動辭職,我不接受不清不白的財務人員。和癮君子有交往的人,我擔心哪天華宇地產會出現資金被挪用、資金被虧空的醜聞。身爲財務人員,也請你自愛。”
靳祈昊的眼神剎那間如霜雪般寒冷,神情陰沉,他眼裡也絲毫不掩飾嘲諷和鄙視。
太過份了!驀地,姚希回眸了,她沒好氣地瞪着靳祈昊。
“靳總,我怎麼不清不白了?我怎麼不自愛了?工作上,我有犯錯嗎?我不接受你莫須有的罪名,岐視員工,是你一個身爲總裁的人該有的素質嗎?我明白了,你在公報私仇。”
“我公報私仇?我看你腦子不是一般的進水了!你跟癮君子有往來,這一點確實很引人懷疑,我不得不爲集團的利益着想。要是你作風正派,別人怎麼會岐視你?”
“我不辭職,財務是歸集團總裁管理的,我不受你的指示。想炒我魷魚,你讓靳祈言總裁給我發文件,我心服了我纔會離開華宇集團。”
無視靳祈昊的瞪視,姚希徑自走進了電梯,她上樓了,她懶得跟人渣吵鬧。
一個姚慶良已經夠她煩了,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理會無謂的人。
“該死的女人,你等着,我會讓你自覺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