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公園,小樹林的深處,王飛最早給黑白無常寄盜版光碟的地方,他依然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雙手墊在腦後,看起來悠閒至極。他蒼白的臉色總算是恢復了幾分的正常,不過他的身子骨卻還是有些發虛,畢竟這心頭血一出,要想恢復真沒那麼容易。
這些日子以來,寧紫鳶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整了許多的中藥配方,天天讓他進補,每天變着法子讓他喝湯,倒真是加快了他的恢復速度,而且也把他的胃口給養叼了。
這是他第二次給黑白無常寄光碟,這一次他寄了兩張日式的愛情動作片,只不過一張的盤面上什麼也沒寫,另一張就只寫着白無常的名字,擺明了這是屬於白無常的私人物品,反正這也是白無常要求的。
這麼一整,就等於是在黑白無常之間搞一種競爭模式,也有利於日後工作的展開。他得到的好處就會多起來,有比較纔會有付出的,相信這一點黑無常也應當明白。
這幾天的時間,他一直在找實習單位,但卻並沒有遇到合適的,只是他也並不是很着緊,所以纔會一直拖到現在。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光有心中的怨念也是沒有半點的用處,相信未來不會比現在更糟糕,實在不行,就還是到前段時間打工的那家公司裡,繼續混跡在廣告策劃的位子上,反正這年頭,改行也是正常的。
雖說沒有找到實習單位,但他倒是把天師實用技術指南那本書全都看完了,這些天逐步琢磨着,裡面寫到的那六種術法基本上算是都上手了,但這種初級階段的術法威力,也都只能是差強人意罷了,在他看來,其中最強悍的就是點鬼術了。
那隻白色的小郵筒此時正探頭探腦的躲在一顆樹的後面,後方傳來悉悉蔌蔌的聲音,顯然又有野鴛鴦在幹什麼少兒不宜的事了,沒想到這個名叫小蝶的郵筒也是一個標準的偷窺狂,看樣子這也是從黑白無常那兒學來的。
幾分鐘之後,小蝶輕輕蹦到了王飛的身上,就那樣矗在他的胸口處,輕輕說道:“王飛,你說男人和女人爲什麼就會那麼熱衷於那種事?一個就是簡單的重複動作,前前後後,累腰累腿,另一個光躺着不動,或者是幹趴着,撅着屁股,也挺累腰累胳膊的,可是爲什麼還會一臉陶醉的大呼小叫呢?”
王飛無語,心想我也是處男,這種事也沒啥經驗,哪知道那麼多爲什麼,不過這個帶着童音的小郵筒,好像還真是動了春心。
“那個,小蝶,你說你歲數比我大,這種事怎麼樣算也應當是我問你纔是,畢竟你的經驗比我豐富啊。”王飛搖了搖頭,心頭卻泛起幾分的燥熱,到了他這把歲數還是處男的人,還真是不多了,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晚上是在被窩裡獨自銀蕩了。
小蝶在他的胸膛處連續蹦了無數下,時不時還翻着跟頭,用那方方正正的身子把他的胸膛打得砰砰作響,一邊還氣呼呼的說道:“你說誰比你大?當年我剛進地府的時候,也才十四歲,黑無常大人看我機靈可愛,就把我的靈魂注入到這個郵筒裡了,所以我到現在仍然算是十四歲,哪有你這種大色狼的閱歷豐富。”
王飛無語,心想這個小蝶原來還真是個蘿莉,在她的那個年代,也不像是現在這樣物慾橫流,紙醉金迷,那是一個純真年代,似乎她的閱歷還真不如他豐富,畢竟他除了沒有和女人上牀,該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至少不會有在洞房之夜前後不分,進錯洞之類的鬧劇發生。
“小蝶,不知者不罪,這事我真不知道,我也沒想到黑無常這麼重口味,竟然會對你這種小蘿莉下手,實在是太心黑手辣了,要不下次你也寫一封信回去,好好訴訴苦,也許他就把你給釋放出來了。”
“不可能的……我給黑無常大人起碼寫了近百封信了,可是他從來都不回我的信,這表示他對我的工作還不是很滿意。”小蝶搖了搖頭,郵筒上泛起一抹相當人性化的失落表情。
王飛心裡暗笑了幾聲,心想就憑你的這種工作態度,他能滿意纔怪了。只不過是因爲對上一位天師的處事方式有些不滿意,竟然就躲進深山裡五十年,這種個性在職場上簡直是太犀利了,這就是標準的刺頭啊,任誰碰上了都會頭大。
“我覺得吧,可能是你寫信的方式有些問題,或者是措詞不當造成的,要不你和我說說看,你究竟是怎麼給老黑寫那些信的?”王飛揚了揚眉,咂了咂嘴巴,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得罪了這個極富個性的小郵筒。
小蝶的身子甩了幾下,做出不屑一顧的表情,過了一會才小聲說道:“那好吧,我就告訴你一聲吧,也讓你學學我是怎麼尊重黑無常大人的,哪像你這種動不動就是老黑老白的稱呼,真是太不尊重人了。”
“其實我的信也沒有寫幾句,畢竟我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合適洋洋灑灑的寫上好多字,那對我來說,也真是蠻累了,所以這些信的內容也都是一樣的。我就是這樣寫的:尊敬的黑無常大人,那個天師老頭真是太可惡了,整天板着個臉,死氣沉沉的,而且碰到鬼魂就斬,也不管人家究竟值不值得同情,所以請黑無常大人體諒我心中的怨忿,因爲我決定躲在深山裡五十年不出去了,等五十年後我氣消了再回去,我知道黑無常大人是最理解我的人了,所以請黑無常大人在五十年後,能否考慮一下把我調回地府,我不願意在陽世待了。”
王飛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小丫頭生前估計十有八九也是個很愛整事的人,任誰收到一百封同樣的信,也會直接扔進垃圾筒裡的,更何況這信的內容,實在是太彪悍了。
“完了?你還是太實在了,你要寫信表達心中的不滿,也不要總是寫人家的不是,你可以換一種方式,比如說,你應當說自己爲了配合那老頭,如何如何的辛苦,弄得整天無精打采,碰到他殺鬼的時候,你就說是看到他總是受傷,心裡太不好受了,希望老黑把你調回去,重新換個鬼魄過來之類的話,這樣不就是把個性變成了苦勞嗎?”
王飛拍了拍小郵筒的背部,相當和氣的說着,心裡卻有些暗自警惕,以後一定要修好和小蝶之間的關係,否則它萬一再發什麼瘋,一走五十年,他也就直接入土了。
“咦,經你這麼一說,似乎好像還是有那麼點道理,以後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寫一封信,再向黑無常大人表達一下心中的思念。”小蝶又跳了幾下,這一次純粹是歡快的動作,隨後它似是想起什麼事來,猶豫了一下說道:“王飛,你果然是大大的滑頭。不過看在你這麼理解我,幫我的份上,我就暫時幫着你,等我還完人情債再走,放心吧,以後就有我來罩着你了,誰再敢欺負你,看我小蝶不整死他們。對了,下一次你別再拍我的屁股,這是純粹的非禮。”
說完,這個小郵筒就那樣自己跳進了揹包裡,一動也不動了,十有八九是睡覺去了。
王飛無語,正在搖頭的當下,出信口終於滑出一封信來,黑白無常總算是有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