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虎嘯山谷 第五章 回家

天空露出淡淡的霞光,紫紅色、圓圓的太陽懶洋洋好像還沒有睡醒似的躺在地平線上。

填飽肚子後,劉靖穿上防彈衣,繫上皮帶(槍和子彈都帶上)、戴上頭盔,把長劍背上,挎上望遠鏡,拿上砍刀,鎖好門(燈沒有關閉,不知道剩餘的電量能堅持幾天),他最後望了一眼“坐”了三天的火車,還有點依依不捨,自己會回來嗎?希望是帶着家人和朋友來到這裡參觀(他昨日拍了二十張照片作爲證據)!

外邊下了寒氣,草沾滿露珠。劉靖穿着厚面的運動衣褲,褲腿被皮靴包裹(防避蛇、蟲)。鞋子踩斷枯草的聲音驚動了叢中的兩隻灰兔,一眨眼功夫,它們又隱身於草叢中。

東面是條小溪,其實是條小河,從北向南流淌,從鋪滿鵝卵石的河牀看,豐水期大概有六米多寬。現在的河道只有一米,奔騰的溪水顯得晶瑩透亮,順着狹窄的河道,嘩啦啦的往下游流去。牛筋鞋底雖厚實(不會打溼),但很輕,踩在大大小小的石頭上,腳底的衝擊並不明顯(腳底也不會起水泡)。

快步走在沙石上(草太深、太密、有露水),不時碰到晶瑩透亮的鵝卵石,忍不住停下撿了五顆作爲紀念,彷彿是在黃山的小溪旁漫步,旁邊有女朋友(劉靖現在的妻子)和另一對情侶朋友陪伴!一羣不知名的小魚悠閒的在水中游動。

自己如今是個掉隊的旅客,孤零零的,不知道怎樣找到同伴?

一羣黃羊在小溪對面喝水,一共十三隻,它們看見劉靖,警覺地瞄着,對視一眼,嘩啦啦的跑開了。

八點鐘,太陽升起,山谷中的霧氣逐漸消散,前方的視野開闊起來。前面出現一羣白色的動物,七隻白狼!五隻老狼、二隻小狼,劉靖迅速拔出雙槍,打開保險,預防被襲擊,但多心了,它們一見到他,一眨眼就鑽進草叢,不見了蹤跡。

虛驚一場!

一個小時過去了,劉靖遇見二十一隻水鹿在岸邊喝水,這條河是山谷動物們的水源!他似乎闖進了動物園,會不會有老虎、牛、馬?

十點鐘,步入一條山澗,十米寬,河道逐漸變寬。爲了通過三條東西向匯入的溪流,劉靖不得不脫了三次鞋襪。河水清澈、冰涼,忍不住喝了一口,甜絲絲的。他突然想起一句廣告詞:**山泉,有點甜。這裡是一座理想的礦泉水廠!山澗向東轉了個小彎,兩岸山勢突然變得陡峭起來,匯入的溪水洶涌起來,拍打着河中的礁石,浩蕩的奔向下游。

溼漉漉的河牀上,牛糞、馬糞、羊糞和不認識的糞便四處散落!一路上,劉靖看見四具山羊的遺骸,還有一具牛的遺骸,屍骨未寒。不久前,這裡發生過戰爭!突然感覺這裡有些陰森!拔出手槍,隨時準備應付突然出現的危險。

十二點,山澗突然開朗,太陽出現在頭頂,終於要走出山了!

從望遠鏡裡,前方是一座大草原,好像是他昨晚夢見的草原?它的腹地,鑲嵌着一汪碧綠的水泊(一個湖),湖兩邊是綠油油的草地;好像還有東西在移動,啊!有牛、水鹿、野豬、麂子,還有馬!沒有看到獅子和老虎!還有不認識的小動物,天空還有一隻巨鷹(雕?)在翱翔;自己來到了一個被人類遺棄的天堂!這是非洲?在動物世界頻道上看到的非洲:一片大水草地,食草動物們悠閒的吃着草,雖然知道有危險,但大家習以爲常(動物們因爲經常看見死亡,所以並不特別害怕死亡;人類看見死亡的機會不多,就特別害怕失去生命,所以就有各種叛徒和漢奸!動物中有叛徒嗎);食肉動物們尋找着機會……

草地南北寬二千五百多米,東西長一萬多米,有二千五百公頃,三萬七千五百畝!

要是自己走不出去,這地方就命名爲武昌!

呸呸!烏鴉嘴!

劉靖終於看見了夢中的馬羣,一百多匹,骨骼粗大,齊自己的胸高,一羣野馬!南方不會有這種高頭大馬,只有小矮馬!這是北方?好像不是,它們從何而來?難道是羣天馬?孫悟空丟失的?要是騎馬回家,會很神氣的!

湖泊南北寬大概一百五十米,東西長九百多米,呈狹長形。草原上的邊緣,背靠一片森林。左右兩側是起伏的丘陵,樹林茂密。

下午一點,劉靖找塊乾燥的坡地坐下來,放下揹包,吃了午飯,休息二十分鐘。望着平靜的湖面遐想,一羣在這過冬的水鳥悠閒的遊動,拿起相機,把這裡的山、水、森林和各種動物“帶”回去。

沿着森林的邊緣尋找出口,以前見到的山林多是松樹,但在這裡,樹葉寬闊,樹幹粗壯,高三十多米。望遠鏡裡沒見到猿猴。樹下是厚厚的落葉和枯死的樹枝,不知名的野花。

金黃色的樹葉,是一棵銀杏!粗壯的樹幹,需要兩人合抱,華蓋方圓十幾米。

“大樹之下無豐草,大塊之間無美苗。”越往深處(在樹枝上繫好剪好的紅色包裝帶,避免迷路),樹木茂密、粗大,地上的落葉厚達二十多公分,整個皮靴被陷進,不時從落葉中竄出一、二隻灰兔,幾隻肥碩的山鼠,迅速鑽入落葉中,發出簌簌的聲響,嚇了劉靖一跳!也驚動了落葉中的另一個鄰居:黃鼠狼!

向南!藤條、蒿草、腐生植物枝葉纏繞着樹枝、軀幹交叉羅織成一片.根本沒有哪株植物是獨立生長的。陽光很難找到空隙傾瀉.林中呈現暗黛的顏色。四周都是幾人合抱的大樹,樹身上長滿了青苔,生機盎然,但讓人感到格外壓抑。

樹藤越來越粗,劉靖費很大勁才砍斷一根藤條,手掌已起水泡,刀口也變鈍了。只好原路返回,進去、又出來…褲腿上粘了不少毛刺,天色漸晚,不得不放棄穿越森林。

六點鐘,天已暗下來。找一塊避風的山坡,用刀砍出一塊隔離帶,找來兩堆枯木,淋上用塑料瓶準備的柴油,點起兩堆篝火;支起帳篷,四周用石頭壓住,防備野獸和狂風。浪漫的篝火晚會,大家有說有笑。可憐自己如今孤家寡人,被人類遺棄在“天堂”。天開始下寒氣,有火烤着,暖和。把襪子、鞋子烘乾,要是能泡腳該多舒服!劉靖用鋁盒燒開一瓶礦泉水(不敢冒險到湖邊取水),泡了兩包方便麪,紅紅的牛油,吃的渾身熱乎乎的。給火堆加幾塊木頭,就鑽進睡袋,手槍一邊一把,匕首放在內側,劍和砍刀放在外側。大概是着急趕路的緣故,消耗很大,很快地睡着了。又夢到了家,課堂上,面對學生,自己不知講什麼!一聲聲狼嚎聲將劉靖從夢中驚醒,瞌睡嚇跑了,爬起來,給火堆加了兩塊木頭,仰望天空,深邃遙遠,沒有了方向。在這地方已呆了四天,手機沒有信號,天空沒有飛機,連人影都沒見到,現在中國地圖上沒有名字的地方大概沒有了,南來北往的飛機很多,航道很密。再說這麼大的交通事故,肯定是國家的頭等大事!應該不派幾架直升機沿途搜索一番!也許自己真的隨時光機器回到了過去,但要真的回去了,內心會很害怕,會很孤獨。牧民對外來人很熱情、大方,是因爲在草原上見過的狼羣比人要多得多,突然見到一個會說話的“動物”,幸喜若狂!還怕你馬上又走的緣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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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頁傘W約憾嗝聰M乙桓鋈慫鄧禱埃《裕腥死嗟納簦鎰傲肆礁齪靡壞愕腗B3,這幾天很忙,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裡面全是流行歌曲,周杰倫的《千里之外》、《世界末日》,王菲的《愛人》、《天空》,韓紅的《天亮了》,刀郎的《衝動的懲罰》……劉靖平時認爲是嘈雜的聲音,今天聽起來倍感親切,和人類待在一起多好!原始人喜歡羣居,因人少;現代人想隱居,大概是人太多的緣故……

劉靖早晨被馬蹄聲驚醒,從望遠鏡裡清楚地看到,一百多匹駿馬在草地上驚惶的奔跑,大地震動,似一陣狂風颳過。最前面是一匹白馬,高大矯健,體寬膀圓,鬃毛像雪一樣白淨,柔軟。接着是一匹棗紅色的馬,渾身毛髮火炭般赤紅;中間有十幾匹馬駒,馬蹄在草原上翻滾起來,濺起滿地的青草、碎泥。馬羣的後面緊緊跟隨着兩隻花白相間的動物,金錢豹!它們一左一右緊隨其後,它們就是動物界的醫生吧?有它們的存在,這裡的動物纔有健康!一百匹馬跑過的草地,一條路就出來了。馬越跑越快,一隻可憐的淺白色的馬駒掉隊了,被一隻豹子撲上,咬住了脖頸……

吃完早餐,一天三餐吃的都是麪包、牛肉乾、水果、榨菜,早餐喝了一瓶酸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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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頁好東西,6:30出發,向草原的東邊尋找出路。

太陽還沒出來,遠處的森林蔭罩在薄霧之中,森林又恢復了生機。動物們安靜的在河邊喝水、吃草,就好像沒有發生“慘案”似的。這就是自然,由於人類的介入,把人類的價值觀強加給動物們,改變了它們的生活環境和方式,破壞了它們生存的能力,破壞了自然平衡!

人類是自然界的頭號破壞者!

森林邊緣最遠的地方離湖邊有三千米(用望遠鏡可以看到邊)。到中午休息時,劉靖又回到了湖的東北部,沿途沒有發現湖的出口,湖底有地下河道?也沒有發現出山的道路。東南角又發現了一羣狼,有十隻,它們害怕的躲開了!

一羣野豬,領頭的野豬大約有一百五十斤,長長的兩個獠牙只在電視上見到過。灰色的野兔很多,草叢中還發現了野雞、老鼠、野貓。還有兩種不認識的小動物!一片水杉樹,和在校園見到的水杉相似,但樹幹顯得更粗更高(五十多米)。還發現了一片竹林,南方常見的那種粗粗的毛竹。

在竹林的北面山坡上,劉靖發現了零零散散的一片茶樹,低矮的樹幹,樹葉呈黃綠色,殘枝敗葉,摘下幾片,嚼了幾下,有些苦澀。

晚上六點,他疲憊不堪的又回到了車上,明天探索小溪東面的森林。燈還亮着,火堆還冒着煙,砍一捆草放上,讓別人知道這裡有人煙。火車的門都是完整的,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同時也有希望破滅的痛楚。

用電飯煲煮飯,在煤氣爐上炒了一個番茄雞蛋,喝了一瓶啤酒,他真想喝白酒,醒後就回到夢中的家!大半袋小白菜的葉子已發黃,吃不完,不如先把它種在土裡,淋點水,不管它活不活!

小動物們都不見了,那羣狼晚上已不再嚎叫了!它們見到了火車這個龐然大物,見到了只有電閃雷鳴纔有的火,劉靖又是火車和火的主人,在它們眼裡也許是“天神”!

早晨七點,劉靖揹着揹包又出發了,跨過小溪,沿溪旁向南,再向東,穿越荒草地,這塊草地地勢逐漸升高,雜草、荊棘、還有一些雜樹,除了看見一家五口的野豬,一些野兔、野雞外,還看見昨天早晨見過的一羣野羊……但沒有看見野馬、野牛之類。

這裡就叫漢陽吧,大概三千畝!

中午,自己又回到了小溪邊。東北角又發現了一片毛竹林,比昨日見到的要大兩倍。北邊發現一片光禿禿的山谷,不毛之地在這地方很少見,會不會有礦產?

在小溪裡洗了個臉,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吃完中飯,休息了五分鐘。沿着小溪向上遊(北方)走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走進一個峽谷,有十二米寬(劉靖的距離感很準),河牀鋪滿了大小不一的石頭,鵝卵石都被埋在下面,好像這山谷是被洪水衝成的。河牀上青苔很多,野草很少,光禿禿的,走了一個小時,聽見前面有流水的聲音,轉過一個彎,看見水從山頂(一百多米高)飛流直下,下面是一個深潭,方圓六十米左右,是個小瀑布!雨季的時候,瀑布肯定很壯觀,瀑布兩邊都是陡峭的石壁!

美輪美奐!

最後只有西面了!除了發現有一條小溪從西向東,從火車頭北側一百米遠穿過,匯入“小河”,茂密的森林,讓人壓抑、沮喪、渺小。

希望破滅了!劉靖的眼淚奪眶而出,癱坐在草地上,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想起了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兒子、無助的妻子……老天啊,自己一生老老實實做人,從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要把我留在這裡?

劉靖想回家!

讓眼淚流個夠,自己已經死了!天色越來越暗,燈滅了,儲備的電能用完了,邁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昏暗的車廂,關上門,倒在牀上。

人沒有了目標,精神都會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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