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杳杳下了飛機,第一時間給婷姐打過去電話,但是對方並沒有接,她也沒急,反正已經下定決心今天要說清楚,今天事情結束,她明天直接飛過去找婷姐,看看自己不在這段時間,是什麼原因把婷姐慣得這麼飄,是不是最近又有了什麼寫檢討的心得。
和江溯在機場分開,餘杳杳心中萬分不捨,不過轉念一想,好在這次見面,該說的話都說了,之後餘杳杳安排四個秘書助理跟着餘淇淇回了公司,她自己帶着一羣人去了醫院。
一進病房,餘杳杳看到餘夫人正在給餘先生喂粥,兩個人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是一齊看向餘杳杳。
餘杳杳的手放在把手上,轉身把門一關,屋裡只有他們三個人,餘杳杳走到牀前,看着餘徵:“氣色不錯,應該可以回公司了吧?我今天過來,就是和二位說一聲,我這邊排着的活動太多了,已經沒有辦法在餘氏繼續浪費時間了,一會兒我出了病房,我們三人和之前這十年的關係一樣,就是不認識!”說着,餘杳杳戴上手中的墨鏡,準備離開,她不等待餘家夫婦回答,她也沒什麼聽下去的必要。
餘夫人放下手裡的碗,站起了身:“站住,你現在想回到那個圈子,也是不能了!”
餘杳杳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餘夫人:“什麼意思?要綁住我?”
“我已經讓穆婷註銷了你的工作室,現在工作室,直接歸屬餘氏管理,穆婷也用你的公衆賬號發佈了你退圈的消息。”餘夫人的每個字節都敲打着餘杳杳的心魂。
“你在說什麼?”餘杳杳摘下臉上的墨鏡,她不信!
“你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開你的微博看一下,這個時間,應該已經上了熱搜了!”
餘杳杳木訥的拿出手機,她指尖微顫點開微博熱搜:
餘杳杳退圈
餘杳杳工作室註銷
置頂的兩條都是她的消息,她感覺自己心臟現在悶疼!她盯着餘夫人的表情,她想看出對方是不是有虛張聲勢的假象,手裡的電話打給婷姐,對方沒有接,她又打給林夢妮,不接!林夢妮的助理,不接!林夢妮的化妝師:“喂?您好!”
“我找婷姐。”
“您哪位?”
“餘杳杳!”
對方靜默了一會兒,那邊響起婷姐久違的聲音:“杳杳,你找我。”
“穆婷,熱搜,我需要解釋。”
“對不起。”婷姐愧疚的三個字,餘杳杳等了好久,婷姐都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餘杳杳倒吸一口涼氣:“你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現在在哪裡?!”餘杳杳紅了眼眶,淚水滾燙的順着臉頰滑落:“你踏馬在哪裡?!”
“杳杳,不用找我了,我對不起你,有什麼問題,你問夫人吧!”婷姐那邊聲音哽咽,哭腔漸重。
“我不問他們,我就問你,穆婷,你別他媽哭,這時候哭有什麼用?你告訴我,我只讓你告訴我,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信,我不信你會背叛我!穆婷,你踏馬說話!你解釋,只要你說我就信!”
電話斷了,餘杳杳看着手機屏幕上,黎明明,靳南,靳媽媽,夏澄,彥明賀………電話蜂擁而來,她大步走向餘夫人,面目猙獰:“什麼意思?穆婷讓我問你,你給我講啊!”
餘夫人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靜:“穆婷本來就是五年前我安排到你身邊的人,她在國外是餘氏的高管,是我一通電話把她叫回來,讓她接近你,幫助你,然後關鍵時候,讓你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迷途知返!神他媽迷途知返!”餘杳杳一氣之下把餘徵牀前的儀器全掀到了地上,她拎起一旁的椅子,把那些儀器砸的稀巴爛:“你們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在我餘杳杳這裡,算什麼!公司不行,我回來了,我幫你們了,你們,就這麼對我?”餘杳杳覺得不解氣,她又不能動手打自己的父母,絕望而無助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落在地上,這是……他們摔碎的親情!
屋裡的聲音鬧得很大,秦默聽到聲音,帶着一羣人趕了進來。
一進屋,秦默就看到,平時囂張跋扈的餘杳杳,現在竟然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拳頭不知疼痛的砸向理石地面:“爲什麼?!餘徵,白雪薇,你們兩個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那是我一步一步,拼了一切換來的啊!那是我所有的驕傲!”
方兒和小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了飛機到現在,她們手機都沒看,老闆到了醫院進了病房,她們就在門口乖乖的等着,可是一推門進來,平日揚着臉蛋兒走路的老闆,怎麼會這麼狼狽?
兩個丫頭走過去想要扶起餘杳杳,餘杳杳哭的淚眼朦朧,待看清眼前的兩個丫頭後,拖着兩個丫頭,躲進她們的懷裡哭的更大聲。
秦默見醫療設備都被砸了,他趕緊叫來醫護人員將餘徵帶走轉病房,而餘夫人就那麼直直的站在原地,任餘杳杳怎麼哭鬧,她都未看過一眼。
等到餘徵的病牀被拉了出去,餘夫人才移步跟上,路過餘杳杳身邊,她扔下淺淡的一句話:“今天隨便你鬧,明天準備回餘氏上班,繼續幫你父親打理公司!”
冰藍色的病房門關上,病房裡面傳來餘杳杳撕心裂肺的嚎叫:“啊~啊~啊~”這一刻,餘杳杳需要發泄,需要徹底的發泄!
餘徵的儀器都被打爛,病情失去控制,秦默還在幫餘徵做檢查,但聽到隔壁病房的聲音,他手臂一抖,這一刻,他爲自己曾經指責餘杳杳的話,愧疚萬分,終是豪門,終是身不由己。
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爲了生存而去堅持一份工作,能做到有選擇的人很少,能做到隨心所欲選擇的人,更少!因爲每多一分選擇,就要拼盡十分的努力。餘杳杳身後有偌大的一個餘氏傍身,誰又能想到,她這條進娛樂圈的路,有多崎嶇!是福是禍,如人飲水,隨心很難,可餘杳杳想隨心並不難,她家世好,樣貌好,性格好,什麼都好,偏偏,這個夢想不好。
“杳杳跳樓了!”秦默還在幫餘徵檢查身體的時候,方兒突然衝了進來,喊完這一句話,方兒轉身便往樓下跑!
在場的人都慌了,部分醫護人員趕緊跑到窗邊,餘夫人穿着高跟鞋,大步跑向門外。秦默也扔下餘徵,轉身跑出病房。
餘杳杳做了一個夢,一個真實的夢,夢裡,她和穆婷第一次見面,餘杳杳參加一個飯局,那時候上一個經紀人剛和她散夥,餘杳杳就自己幫自己聯繫業務,這次組局的是個小導演,名聲小,但是歲數可不小,現在已經45歲了,而且行業風評也不好,餘杳杳來之前是打怵的,但是想想以後的資源,即便買賣不成,多認識些人也是好的,餘杳杳自認自己功夫不差,所以她從來不擔心自己會出事兒。
到了飯局,一羣人寒暄幾句,餘杳杳坐在門口的位置,但是她一直盯着主位旁邊的女人,這個女人看着年齡不大,氣質冷豔,怎麼看都不像是幹這行的人,可是這人偏偏對了杳杳的味兒!
餘杳杳趁着去衛生間的時候,向同桌的一個小演員打聽了一句:“那人誰啊?”
“國外回來的投資人,剛入行,除了錢,就剩資源了,但是手裡沒有新人。”這女演員使勁兒往自己臉上抹粉,說話期間都沒怎麼看過餘杳杳。
“那她這次來,是打算在我們這裡選新人兒?”餘杳杳完全屏蔽了對方對自己的忽視,還在上趕着問。
那小演員這時候突然打量起餘杳杳來了:“長得還行,但是你一定不可能被選上,你看看你穿的,運動服配小白鞋,你要是火了,這叫低調,現在,呵呵,寒酸!”小演員埋汰了餘杳杳一句,擰着身子出門了。
餘杳杳看看鏡子裡的自己,不以爲意,她對自己今天的造型非常滿意,畢竟,她沒什麼出格的心思,也沒有必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引誘獵人的獵物。
餘杳杳再次回到飯局上,那個坐主位的小導演突然喊她去身邊坐着,餘杳杳猶疑了一下,但還是過去了。餘杳杳餘光看到,自己在小導演身邊坐下的時候,剛剛在衛生間遇到的那個小演員,狠狠剜了自己一眼。
不出餘杳杳預料,果然,她坐下之後,那個小導演就試探的把手搭在了她的腿上,餘杳杳翻了白眼,直接站起身:“導演,我家裡還有事兒,先走了!”
餘杳杳看到那小導演被自己拂了意之後的尷尬模樣,也沒在意!她的臉,不愁沒戲拍,角色大小她不在乎,但是她在乎自己是不是憑乾淨手段得來的角色!
餘杳杳在一羣詫異,白眼,嘲諷,不屑的眼神中,離開了房間,出了門,餘杳杳是遺憾的,因爲沒有結識到那位她喜歡的投資人!
餘杳杳雙手揣兜,打算順着馬路邊慢慢走回自己出租房,一輛跑車飛馳而過,然後停在了不遠處的小區門口,這酒店附近的小區也是金貴的,說是小區,其實就是酒店主打的高級別墅主題!
跑車裡下來了兩個人,副駕駛是剛剛說過話的小演員,一副醉態,倚在車門上,餘杳杳苦笑,這人真是可以,這纔多大一會兒,就醉成這樣?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結果,駕駛位上下來的人,讓餘杳杳眼前一亮,這不就是剛剛的那個投資人?餘杳杳看着那個投資人過去扶起那個小演員,這圈子裡的事情,餘杳杳門清兒,喜歡女的也不少見,但是……不得不說,這時候投資人在餘杳杳的心裡,分數有些下降。
之後餘杳杳就看到那個小演員把整個身子撲到了那個投資人身上,投資人吃力的想要扶穩她,但是那個小演員就是不斷地往投資人身上靠,兩個人一來一回,小演員竟然抱着投資人的臉頰啃了起來。
餘杳杳站在原地用手掌捂住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分開手指,打開一條縫看着那邊的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