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楠居然有驅使野生動物的本領!這不就像當初的那個陳炳嗎?
蕭默顯得有些不信,“你能驅使動物?就用那剛纔的嘯聲?我聽着就是普通的吹口哨。”亞楠被質疑了也不介意,只是淡淡道:“就是能對動物下達一些指令,剛纔本是想讓黑熊停下來,但你們對它的反擊引起傷痛,使得它發了狂性,所以我只能發出喝退它的指令。”
我輕問了句:“你是莊聿的人?”剛聽她說話時抓住了一個細節,她稱呼莊聿爲聿哥,不像蕭默那般喚“莊先生”,果見亞楠點了點頭。
老實說,莊聿與盛世堯很像,但又有不同。因爲畢竟他曾爲君王,對人才配備與調度上十分有規劃,基本上他身旁沒有無用之人。所以結合之前亞楠說自己的身世,可以推測出她是作爲專有人才被培養的,這次被莊聿安排來了幫我,可謂是得力助手。
從這件事上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我們這羣人看似經歷了一場生死終結,再爲人生時有了很多改變,或許原來的那些莫名力量消失了,或許本身學的玄術也無用了,但有一部分仍然沒變。就好比,莊聿原來的人脈關係,以及他所擁有的那座獨屬於他的滇島,還有忠誠於他的手下。
再前行時,心中有了底氣,三人也不再隔開距離,換成亞楠在前開路,蕭默受傷走中間,我則墊後。接連遇到好幾批躲在洞中生存的動物,在還沒發起攻擊前,亞楠的嘴裡就吹出了不一樣的哨聲,這次我們有親眼看到這幕奇景,那些本是生猛的動物,在亞楠面前都變得很溫順。而我留意到,其實亞楠是藉助了工具的,她的衣服內袋口上,插了好多支不同粗細的竹管,對不同的動物有針對性的用不同的細管吹。
蕭默覺得好奇,在等危險避除後就向亞楠要求給他一根吹吹試試,我本以爲亞楠會不同意,但見她很大方的就把手上剛吹得遞過去了。只是蕭默無論怎麼吹,都吹不出她的那種哨聲來,隨後才聽她道:“這些竹管對於你們而言,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根細管,但對我而言,就是可以發出與動物溝通同頻率的音效範圍。這都是需要常年累月的學習與積攢經驗的。”
如此,蕭默罷了嘗試的念頭,把竹管遞還給了她。即使沒了動物攻擊的威脅,我們三人也不可能永無止盡地爬,畢竟從半山腰到山頂,有三千多米呢,哪裡可能不眠不休的。在走得實在走不動時,我提議停下休息,於是三人就靠在狹窄的山道牆壁上,席地而坐。
亞楠提出我們倆人也睡,等一人睡夠了,再來換她。沒人提出異議,我把揹包抱在身前,將頭靠在上面,很快就睡了過去。長久無夢,竟是又入了夢中,迷迷濛濛地,看不清前路,就是一直在走。同樣也到了岔路口,與我們之前遇到的岔道很相似,夢中的自己也在猶疑,到底向上走還是向下走。本還在考慮,但身體自主意識地選擇了走下面那條道,如此也省下了我的糾結。
長久的迷迷濛濛,都不知道這個夢意義何在,就是一直在走路,只爲告訴我這是條下山的路嗎?但很快我就發覺不對,當下到某個位置時,洞就又變成平行而走了。忽然前方出現了一扇石門,我走到跟前一推,石門就開了,正當我要去看石門背後有什麼時,一道尖利的聲音劃破耳膜,把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睜開眼,立時嚇了一跳,亞楠站在身前,她的前方聚集了一長排泛着綠色幽光的野狼,領頭的那隻一身毛通體雪白,身材高大,是頭雪狼,顯然是它們的首領。
蕭默也警覺地醒了過來,看到此景立即槍上膛對準前方。奇怪,之前連蛇蟲都被亞楠驅退了,爲何這羣狼堵在這處不肯走?我放眼而看,除去領頭的雪狼單獨站在頭列外,其餘的都是兩個一排擠在山道中,初步估計,起碼有好幾十頭。只聽後方傳來“嗷嗚”聲,那雪狼也立即迴應,立見狼羣騷動,似要往前再逼近。
我問亞楠怎麼回事?她沉吟了下,猜測道:“應該是狼羣的最後方有更兇猛的動物在追趕它們,而我的哨聲無法傳得那麼遠。所以領頭的雪狼在遲疑,既想帶領自己的同伴避開後方危險,又聽到我哨聲中的安撫與驅走指令。恐怕......恐怕最終它們會選擇撲過來,踏着我們的身體奔逃。”
“那還等什麼,我們往後撤!快,蕭默,把包背上。”我當機立斷做了決定。狼羣本不是爲攻擊我們而來,假如山道寬敞,或許我們只要站靠在一邊,就能讓行,如此也能看到後方追趕它們的是什麼,亞楠就可以對其發動指令。但偏偏因爲地勢的原因,我們無空間避讓,只能往後退了,若再多遲疑,等雪狼領着狼羣衝過來時,就爲時已晚了。
三人以最快速度向後撤離,亞楠留在最後面以哨聲來安撫狼羣的情緒。這時我想得最多的不是白費了將近一天的功夫爬上那麼高的地方,而是希望我們三人能夠避過這一劫。上山艱難,下山也不易,腳下一滑,就直接以俯衝之勢向下跌了,我索性就勢滑行,比起奔跑要快許多。
等到了平伏之地時才爬起來繼續奔跑,虧得有亞楠在,否則此時我們都將葬身狼腹。終於光明就在前方,已經目之所及能看到狹窄通道的盡頭了,蕭默在前頭高喊着:“靠牆站!”是對外面留守的三人示警,但我聽到的卻是幾聲槍上膛的聲音,心道不好,連忙喊:“不要開槍!”
這時候開槍只會激起狼的狂性,我們就算有六個人,也難以抵擋羣狼攻擊。待我衝出山道到寬闊處時,蕭默一把將我拽過送到牆邊,環目一看,發覺三人中只站了一人,另外兩人卻是坐在地上。沒顧得上疑惑,亞楠也已經衝了出來,隨後被蕭默同樣拉拽到這邊,於是所有人都屏息靠牆而站。原本這外部寬闊地界足夠四五人並排而行,現下我們留了足夠的空間給羣狼。
雪狼最先領頭抵達,它停下來朝我們看了看,然後回頭仰天長嚎了聲,就在我們以爲它要撲上來時,扭頭就朝前方疾跑。身後的羣狼沒有停步,兩隻兩隻從狹道里衝出,徑自追前面的雪狼去了,竟然沒有一隻停留下來。突聽身旁亞楠低語:“原來是它們。”
我側目去看,也是看清了後頭追趕狼羣的動物,說起來還是“老冤家”了,山魈!只聽亞楠直接發出了驅趕之音,尖銳刺耳莫名,山魈羣們在狹道前止住步,轉而朝上逃竄了。
山魈作爲山中的精怪,是一般動物都會害怕的,且那張鬼臉尤其懼人。亞楠收好竹管後就對我道:“恐怕我們不能再上去了,山魈不比其它動物,它們有類似於人類的思維,我剛那哨聲只是一種強制驅逐指令,它們定會在不遠的地方觀望。”
“行,我們回那個岔道口,走另外一條路。”
蕭默奇道:“怎麼你不堅持了?不是一定要爬上頂的嗎?”我沒好氣地回:“我懂得什麼叫量力而爲。”真正的答案自個心裡清楚,是因爲那個夢。我是與別人不同的,別人做夢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但我一旦做夢就常會意有所指,就好比之前得嗜睡症時做的無數個夢,都是爲了讓那段遺失的殘缺的記憶縫補起來。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夢境預警了,也曾以爲自己先知的能力是消失了,但在做過之前那個夢後,我依然認爲那可能是在提示我正確的方向,尤其是,我在夢境最後看到了一扇石門,這戳中了點。
是我主觀意識判斷有誤,在鬼谷子暗示了盛世堯是在崑崙山後,就直覺認定他會是在某座山峰的山頂,在最高處,甚至是入了那雲霄層中。但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其實就在這樣的洞層之中,甚至有可能是在山底下的暗層之內呢?這些都不能排除的。
所以我打算先驗證下自己的夢境,是否還如從前那般起到預言的作用,假如是,那我想看看石門背後究竟是什麼天地。這些都只在心裡琢磨,沒有與他們細表,畢竟他們除了亞楠外,都是普通人,若說我因爲一個夢境而做判斷,恐怕會把我當白癡看吧。
事實證明,我的夢境是另類的,也與現實有出路。在選擇走另外那條道後,走了很長一段路,又一次出現岔道,一條還是繼續向下,一條則是平行的。在我作出選擇前,亞楠先去兩條道口察看了一番,最後指着向下的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