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喬約翰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葉小滿給甩了。他從小就是驕傲的人,除了相貌好之外,成績還不是一般地出色,從中學開始,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願意倒貼上來,只要做他的女朋友,就算是他和她們交往的再久,也沒有自己第一眼看見小滿時候的那種震撼感。

他是親自面試的小滿,只聊了沒多久,就決定要簽下她,做他的下屬。對待新人,喬約翰向來苛刻,他極盡刁難,但是小滿都忍過來了,而且只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她就成爲他手下最有潛質的新人。

他調她來身邊,手把手地教她,分給她任務,她就像他的左右手一樣,而對她的感情,也自然而然地迅速滋長着。終於,她肯做他的女朋友,那種快樂,是他那麼多年都不曾有過的。他只想寵着她,愛着她,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墊背的,是她在感情空缺的時候,彌補她空虛心靈的傀儡!

從他收到她的那封email開始,他就開始痛恨她,恨她像耍畜生一樣地耍着他。可是,越是痛恨,那種思念的感覺就越強烈。他整天都活在這樣糾結的狀態裡,性情大變。好在他終於要離開北京去臺灣了,在踏上飛機的前一刻,他暗自發誓,葉小滿,千萬不要再讓我再遇到你,不然,你欠我的,我一定要你加倍奉還!

喬約翰去臺灣沒多久,杜莎莎也離職了,原因是她懷孕了,要安心在家養胎。她和小滿一直都還有聯繫,她告訴他喬約翰好像很不好,而且非常很她,她沉默許久,這是她欠他的,如果可以,她願意償還。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青島兩個月之後,劉葉終於可以出院了。他和小滿早就已經想好了,等出院之後,他們先去上海,見一見外婆,然後準備出國,離中國遠遠的,到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去,重新開始。

出院的前一天,小滿站在小樓的陽臺上,看着窗外的海,劉葉從她的身後緊緊抱着她,在她耳邊低語:“滿滿,我愛你,那麼那麼愛你。”

“哥哥,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她軟軟地依在他的胸前,享受着這份難得的溫馨。小滿第一次去青島,就愛上了這個城市,很想在這裡買房子。劉葉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滿滿,以後我們有了錢,一定在這裡買一個可以看海的房子,每天我們都可以看到海。”

劉葉和小滿都知道,這一次離開,他們真的是孑然放棄了所有的東西,一切從零開始。劉葉和小滿的帳戶,不出意料地全部被凍結,杜莎莎幫他們買好了青島回上海的機票,並且告訴他們,回了上海之後,一切有她照應。

離開青島的前一天晚上,他們照例在海邊散步,他們走了好多的路,馬上就要走到五四廣場的時候,小滿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療養院的醫生打來的,說有些事情需要單獨和她談一談,就是關於劉葉出院之後,如何調養的問題。小滿也覺得走的有點累了,於是就和劉葉一起打了車回療養院。

才下車,小滿就感覺到了療養院的氣氛好像有點詭異。雖然還是那些醫生護士,可是看他們的眼神都很怪。小滿也沒多想,在小樓前和劉葉吻別之後,就獨自去了醫生那裡。她才推開門,就愣住了,站在窗前的不是那個醫生,而是葉子清。

“小滿,謝謝你這幾個月對你哥哥的照顧。”

“我和劉葉不會分開,我們要在一起,誰也阻擋不了。”小滿也不想和這個人繞圈子,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絕對不可能再放手了。她選擇在這個時候來,不會有什麼好事。

“這是一百萬美金,這個是去紐約的機票,護照,還有紐約曼哈頓公寓的鑰匙,還有哥倫比亞大學的入學通知書。葉小滿,我希望你馬上在劉葉面前消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你還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你。”葉子清本來還想說幾句好話揶揄,但是看到小滿這個態度,她也懶得兜圈子了。

“我要是說不可能呢?”小滿眉頭一挑,目光中滿是挑釁。

“葉小滿,不要逼我做出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所以,爲了顧全大局,你馬上去美國,這樣,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以爲我去了美國,劉葉會甘心嗎?你爲什麼不想想,他變成這樣,是誰的責任!姑媽,不要告訴我,在我沒有進這個所謂的葉家的門之前,你們都是怎麼照顧他的。除了錢,和所謂的紅色後代,你還給他了什麼?他一直都不快樂,你難道說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小滿實在不能忍受葉子清這樣孤注一擲地把什麼責任都丟到她身上的愚蠢舉動了,對着她就大聲咆哮起來。

“葉小滿,你不要太過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去不去美國?”

“我要是說不去呢?”

“那我們就走着瞧,不過一個月,你一定會主動找上門來,求着我的。”

“葉子清,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小滿的怒氣已經徹底被她點燃了,她平時絕對不輕易對人發脾氣,她每一次的動怒,都只有一個對象,那就是葉子清。在她面前,她毫無形象可言。除了咆哮還是咆哮。

“葉小滿,記得爲你今天對我說的話負責吧,就怕,”她故意頓了頓,然後成竹與胸地說,“你根本就負不起這個責。”

葉子清迅速就帶着她的車隊,秘密消失了。小滿也不想去管她的威脅了,就算是出了問題,她也要想辦法去解決,她鐵了心,一定要和劉葉在一起,她不能再和他分開了。

第二天,他們順利地登上了去上海的飛機。杜莎莎給他們買的是頭等艙,一個小時出頭的飛行,劉葉大部分時間都是膩在小滿的身上,連空姐都忍不住私下說,這兩個人實在太甜蜜了。

回了上海,小滿就帶了劉葉回了自己的公寓,杜莎莎挺着大肚子過來給他們送錢,小滿熱淚盈眶地握着杜莎莎的手,哽咽地說:“莎莎,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沒有你,我……”

“傻瓜,咱倆誰跟誰啊。再說了,我小時候好歹和劉葉哥哥也一起玩過,那麼點小忙,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倒是你,怎麼還是那麼喜歡哭!”

“好了,好了,我不哭了。你的寶寶出生,怕是我們都不在國內了,如果有可能,到時候別忘記把照片寄來給我們看一看。”

哎,葉小滿同學,你怎麼就盡說些傷感的事情呢。劉葉同學實在看不下去,這兩個女人,還沒有分別就一把眼淚地煽情,他端出小滿最喜歡的蛋糕,在客廳招呼:“滿滿,快來吃蛋糕了,我剛纔給你烤了烤,快來趁熱吃了。”

“啊!好香啊,哥哥。”某人聞到蛋糕的味道,立刻變臉,垂涎三尺地衝了上去,抱着蛋糕直流口水,變臉快的讓杜莎莎看的目瞪口呆。

“瞧你,那麼大了還和個小孩似的,你慢點兒吃。”劉葉在一旁看着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很是好笑,杜莎莎看着他們如此的安心和契合,心想,就讓他們這樣一直下去,該多好。她其實已經被家裡人再次警告過了,可是,她從來就叛逆的性格,他們又怎麼管的了。

小滿是在他們回到上海的兩週之後,才帶着劉葉去的外婆家。之前那十幾天,他們都在準備出國的相關材料,本來是想抽個週末去的,但是劉葉建議還是等全部忙好了再去也不遲。他們在把材料帶給杜莎莎之後,就坐了公交車,去了小滿外婆那裡。

小滿外婆一直就住在小滿離開前的那個老房子裡,前幾年**也來幫整個小區重新刷了外牆,又開闢了一個社區公園,難怪每次小滿回去,外婆都會開心地和她說這裡最近的變化,她的心情也隨着小滿的回來,而變得越來越好。

正式拜訪之前,小滿還是照例買了外婆喜歡的吃的。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劉葉也經常和小滿一起去看外婆,早就對她很熟悉了,那時候她就誇他懂事,會照顧小滿。雖然他們還沒有打算把彼此的關係坦白,但是,她相信,外婆一定會祝福他們的。

小滿的外婆很意外,竟然還能等到這兩個人還能一起來。她笑呵呵地拉着劉葉的手說:“劉葉啊,那麼久沒見你,又瘦了不少啊,你們年輕人,沒事別老是熬夜,對身體不好。”

“哎呀,外婆,你怎麼一看到哥哥就忘了我了。不行,我生氣了!外婆都不重視我了!”小滿同學裝作生氣的樣子,故意背過身去。

“哈哈,小滿啊,你連這樣都要生氣啊。”外婆抓住她的手,寵溺地拍了拍,老人家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奢求,只求自己的兒孫都能幸福和快樂,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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