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從這天開始,喬約翰開始強勢介入小滿的生活,就算小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也依舊我行我素,他在臺灣有很多的工作,但是隻要有空,他就一定會飛日本,陪着她。久而久之,她的同事都知道了有喬約翰那麼一號人,紛紛誇獎她有眼光,找了那麼出色的一個男朋友,她也辯解過,但是根本沒有人相信。

小滿的工作,需要經常出差,到各個不同的地方去,就在準備躲避喬約翰的視線,一個人去橫濱或者北海道散心個幾天,沒想到被boss直接招進了辦公室,然後被告知公司最近約了諮詢公司的人做諮詢,絕對不能休息。

大老闆知道她以前就是做的諮詢,所以這樣的事情,她就更需要在場了,更何況這次他們找的還是SA的日本公司,就更不能放她走了。大老闆是個50出頭的東京本土男人,秉承了日本人一貫的嚴謹性格,公司好多同事都怕他,再加上日本人向來的等級森嚴,她根本沒辦法拒絕。

有點鬱悶的下了班,接到加藤的電話,他們正在帝國大飯店的天一天婦羅裡吃飯,想叫她一起來。小滿想了想,反正晚上回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去了。還沒有走到大飯店門口,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不對。然後轉念一想,纔想起來是有中國的什麼高官來日本訪問,大概也是住這裡吧,她並沒有多想,而是直接去找加藤。

加藤遠遠地就看到了小滿,招手示意她過來。除了她和三井,還有上次的那個武藤壽。小滿這才明白,她怎麼那麼好心,找她來這個地方吃飯。可是來都來了,只能硬着頭皮上陣了。她對着他們笑了笑,然後在武藤壽的身邊坐了下來。

“banker難道平時都那麼空嗎?上一次是在酒吧,這次居然在這裡。”小滿要麼不說話,要麼就是語出驚人。

武藤還沒有說話,三井就哈哈大笑起來:“小滿你真是會說笑。你難道不知道banker還有一項工作,就是陪客戶吃飯麼?”

“啊?”小滿居然一下沒反應過來。武藤壽是除了是三井的好朋友之外,還有工作上的合作,官方一點說,就是客戶。

“我一直希望他們公司的併購案,可以交給我們來做,所以每天都纏着他。”武藤眨了眨眼,表現的自己好像是一個無辜的小孩。

“原來你還是死纏爛打型的啊,我真沒看出來。”由於小滿的這句話,四個人的氣氛纔算是真的活躍開了。小滿並沒有完全瞭解過這個男人,但是一頓飯下來,她忽然覺得人的主觀意識,有時候真的很可怕。

這一次,她再也沒有拒絕他要送她回家的想法,他是一個風趣幽默的人,banker她之前接觸過好多,不是風風火火,就是過度神經質,像他這樣的banker,還是第一個。加藤三井他們把他介紹給她做男朋友,不是沒道理的。

武藤很貼心地送她到了家的樓下,還紳士地幫她開了車門,但是,她還是拒絕了他要上去坐一坐的意思,她笑着說家裡有點亂,上去不太方便,武藤也沒勉強,還是紳士地笑了笑就走人了。

小滿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因爲她猜想,喬約翰肯定會沒有打招呼地過來了,所以纔不方便請他上樓。打開門,果然聞到了一股飯菜香,喬約翰剛剛燉了雞湯,所以整個房間都是濃郁的雞湯味道。

他笑着接過了她手裡的包,在她臉頰上吻了吻:“回來了啊?累了沒有?”小滿機械地搖了搖頭。他每對她多好一分,她的內疚就加深一分。她拒絕了無數次,可是沒有用,因爲約翰先生說,那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他不求回報,只想看着她,守着她。

“約翰,我們必須應該好好地談一談。”小滿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總是要結婚生子的,她並不是那個理想的對象,她不想因爲這個,而讓自己覺得是揹負一個沉重的責任。

“小滿,我不是已經說過無數遍了,我不求你的回報,只想一心對你好。”喬約翰也豁出去了,他覺得自己這樣,總會有一天打動她的,他對自己有自信。現在這樣,根本不算什麼,他不求她的憐憫,他要她心甘情願地墜入他編織的情網。

“喬約翰!你應該馬上回臺灣去,然後找一個好女孩,結婚生子,而不是這樣耗在日本浪費時間!我不值得你這樣!”

“葉小滿!我再說一遍,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你別想把我從你身邊推走!不行,絕對不行!”

喬約翰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回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出一碗涼了一會兒的雞湯,放在了她的桌前:“來,先嚐一嘗,剛剛給你涼了一下,現在的溫度剛剛好,雞湯很補身子的,你那麼瘦弱,又不會照顧自己,這可不行。”

他用勺子舀起一口,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小滿的嘴邊:“乖了,快喝吧,不然徹底涼了就不好喝了。”

小滿垂着腦袋,一句話也不說,可她的眼淚,早就不爭氣地啪啪地掉了下來,一滴一滴地墜到碗裡,漾起一圈圈的小水波。喬約翰對她實在太好了,好到她覺得快要喘不上氣來。最近她總是覺得心裡憋悶,做什麼事情也提不起精神,她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得了抑鬱症!

“小滿,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

“喬約翰!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對我好,給我造成了多少困擾。我一個人好的很,不需要人的照顧,我也能活下去!你這樣只會給我更多的心裡負擔和壓力,你懂不懂!”小滿近乎失控地對着他咆哮,她從來都沒有這樣過,可是,再不發泄出來,她會憋壞的!

她伸出雙手,不停地捶打着喬約翰,他也不拒絕,任憑她動作。反正她嬌小的很,那麼點力氣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威脅。大概是憋的太久,捶打的不夠,她居然抓起他的手,直接咬了下去。她咬的非常的狠,絲毫不留情,喬約翰當然吃痛,但是他依舊忍着,讓她發泄。

直到小滿感覺嘴裡好像有一點血的味道,才停了下來,然後就是一聲尖叫:“約翰你瘋了!我那麼咬你,你怎麼不讓我停下來!”

他的手上清晰可見她的牙齒印,破了的皮膚正在汩汩地流着血。他搖了搖頭:“小滿,我知道你心裡一定藏着很多的事情,但是你誰也不想說,你憋的太久了,需要發泄而已。”

“喬約翰!”小滿就算再狠心,也不能見他這個樣子。她簡單地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就拉着他去了醫院。前一陣她剛好在報紙上看到一條新聞,人咬人,傷口感染的危險性,絕對不比動物低。

那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看見喬約翰的手這個樣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

“醫生,他有沒有事,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傷口不會感染吧?”小滿很焦急,特別怕他出事。醫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擔心他,你還咬的那麼狠?年輕人吵架可以,咬人這樣的事情,是不能隨便做的,懂不懂?”

“對不起,是我不好。”她一隻手緊緊握着喬約翰,一邊愧疚地對着醫生鞠躬,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約翰看在眼裡,甜在心裡,心想,要是她能一直對他這樣,他不介意再要她咬一口的。

處理完傷口,領了藥之後,小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叮囑他左手沒事別亂動,別下水,有什麼事情她會來做的。喬約翰眼睛瞬間放光:“那洗澡呢?小滿,我現在不方便,你給我洗澡好不好?”

“喬約翰,你別給我得寸進尺了!”小滿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本能地甩開他緊緊握着她的那隻手,大步往前走去。喬約翰嬉皮笑臉地跟了上來,繼續抓住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因爲握住了,就不想再放了。

他們有說有笑地漸漸遠去,絲毫沒有感覺,背後有一道目光,像芒刺一樣地盯着他們,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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