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陶靜心不知道是怎麼有勇氣違背蕭兵的意見的,要知道前一世的自己是很怕他的,這一世也許是因爲她們還沒有建立真正的夫妻關係吧,所以陶靜心拒絕了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陽光帥氣的男生。
這是個很好的開始,加油,陶靜心心裡這麼對自己說,同時更加用心的工作。
事情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沒多久蕭兵就又把加了班回宿舍的陶靜心,堵在了宿舍樓下,沒辦法,這次陶靜心知道她不能再逃避了。
於是急中生智:“八年吧,要是八年以後,你還像現在這樣那麼看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鍥而不捨,而我們又沒有各自的另一半,那我們就在一起。”
頓了一下,陶靜心又繼續:“你要是不樂意,我也可以儘快籌錢退你禮金。”
前一世的她,就是因爲幾百塊錢和所謂的父母的面子,自己的面子,選擇了屈從的。然而已經死過了一次的她,如今已是知道了那幾百元在2010年後根本就不算錢後,她大膽的這麼說。雖然這樣,她還要對父母做一番思想工作,但她還是想一試,實在不行,大不了去別的城市,因爲有了前一世的經歷,陶靜心慶幸她還有幾個,她可以去的地方。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等着,八年後我們再見。”
本以爲聽了這樣無厘頭的話,蕭兵會大發雷霆,想不到對方竟這麼算了,有一絲疑問又有一絲慶幸,陶靜心想了整晚……
終於想通了,知道現在的蕭兵如其他男生一樣對自己沒什麼好感,前一世她們之所以會在一起,是因爲陶靜心忍受不了室友的吵鬧,而搬出宿舍厚着臉皮和蕭兵在一起的。
容易得到的,最容易讓人丟棄,越是得不到的,心裡越在牽掛:“哈哈,原來做個壞孩子,遠比要做個好孩子,做個牽線木偶難多了。”
因爲你放棄依賴家人,那麼就意味着你會更孤獨,很多事情你就只能自己解決。反之,其實很多事情你依賴家人還是要靠你自己去解決。
最大的區別是前一世,你是沒有人幫你被動的努力,這一世是清楚的有自己的目標。
陶靜心知道她自己必須努力了,要是沒記錯,再過不久,自己這具身體將會出現別的問題。
2006年初,相戀三個多月的她們有了第一個孩子,但因爲陶靜心不懂,不敢告訴父母,終於在病了兩個多月以後,吃了藥店裡買的感冒藥,孩子掉了。從這個時候她的身體就埋下了隱患。
後來兩人因嫌棄工廠工資低,去了平洲,同年十月再一次懷孕。
歷史不可以更改,離開了蕭兵一個人的日子是很難過的,那種孤獨寂寞,陶靜心不想再一次忍受。
於是她更加忠於聽起收音機來,同時去大夫山爬山,沒事兒的時候看書,一個人去外面走。
夜色如夢魘般緊緊的束縛住了陶靜心,她想逃,卻沒處可逃。只能更加的熱愛寫作了起來。
寫日記,寫說說,寫小說,她固執的用她自己的方式,把她的感受用她的方式告訴別人。
感恩,感動,淚流滿面,讓她有動力的書,陪她走過了一個又一個黑夜。
他還好嗎? 她固執的拒絕心裡不要去想他,就像固執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
“別人無賴,你就要比他們更無賴。”她這樣對好友田心說。
時間是最能鍛鍊人意志的大練爐,八年時間,沒讓陶靜心擁有什麼,哪些孤獨的每個日日夜夜幾乎把她吞噬,可就是這樣的她,獨自生活了八年,用她特有的方式。
已經八年沒見那個人了,陶靜心幾乎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他了,直到……
她看到有個幸福的女人,挽着他的手從她眼前路過,當再次看到蕭兵時,陶靜心有一剎那的震動,但隨即就會心的一笑。這不是她前一世最渴望的嗎?
離開蕭兵,讓對方擁有屬於他的幸福,而自己也擁有屬於自己的自由。
是時候離開了,廣東這座城市,被父親稱作爲遍地是黃金的土地,曾經流下了自己多少的汗水和血淚呀!
在遠方,我是否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呢,這樣想着,陶靜心壓低了帽檐,和蕭兵在超市玻璃門前擦肩而過,從此天各一方。
看着好友一會兒在哪裡癡癡的笑,一會兒又愁眉緊鎖,田心不放心的推了一把陶靜心:“靜心,靜心你怎麼了?”
“沒有,我沒事兒,我只是在想故事裡的一個情節。”
田心起身:“你又寫新作品了,趕快給我看看。”
陶靜心點頭:“是啊,我在寫我生病那段時間的故事。”
“啊,你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啊?”邊翻看着手上的信紙,田心邊稱奇。
“不要看了,有客人上門了,你去問問客人需要些什麼。”
“好”嘆了口氣,田心放下了本子,無奈的去開門。
“先生,我們這裡已經打烊了,請問你需要些什麼?”
“噢”男人點了點頭,顯然風塵僕僕從遠方來,摘下了帽子:“你們這裡還有咖啡嗎?”
田心會心一笑:“有啊,我們這裡有最好的調配師。”說着,田心,手指向頭髮上已經微霜,手裡握着筆靜心思考的陶靜心。
咖啡座前,錢運山道:“你很喜歡寫作,雖然從未發表過。”
“是啊”摘下眼鏡,陶靜心會心的笑:“無論有沒有人在看,有沒有人在聽,有些人就是固執的在做他們以爲對的事。”陶靜心這個他們指的是木凡和他的粉絲們。
很多時候,陶靜心都在想,人活着不就爲了吃穿,住上自己喜歡的房子嗎?
怎麼有了這些,有些人還是會憂傷呢,爲別人憂傷的同時也爲自己憂傷,就像自己一樣。
想到這裡,陶靜心話題一轉:“大偵探又有案子想不通了吧?”
聽了陶靜心的話,錢運山有一剎那的疑惑,但隨即便微笑點頭:“是,你很瞭解我。”
“是啊,我瞭解你,就像瞭解我自己一樣,不過好友歸好友,咖啡錢可得照付。”
“田心,我去午睡一會兒,待會兒他走時,可別忘了收錢。”
“是,老闆娘,”田心咬牙,每次一到關鍵時刻,陶靜心又變成了一個現實的小老太婆。
“錢先生你也聽見了,可別爲難我。”
“你和她很熟?”放下錢離開以前,錢運山道。然後不等田心回覆,已經出門離開。
“真是兩個奇怪的人。”看着彆扭的兩個人,田心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