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我扣上了手機蓋。
一邊慶幸。
自己逃脫了他的自以爲是。
一邊又惆悵。
失去這個心目中的王子。
我走到鄰班。
告訴朋友,“你告訴他,我答應當他的女朋友了。”
既然找不到愛的人。
就找一個愛自己的人。
命運的齒輪又開始轉了。
誰跟誰契合。
咬一下誰的邊界。
然後漸行漸遠。
期待着下一次相遇。
鄧柏遇是在第二天下午知道我戀愛的消息的。
當我在和小對象兒嘮嗑的時候。
他打電話過來說他就在樓下。
我一路小跑着下樓見他。
他的灰色立領襯衫顯得風塵僕僕。
我知道。
他的畫室距這裡有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
他是跑着來的。
汗漬在灰色上微微點出幾塊深灰。
他喘着粗氣問道,“你談戀愛了。”
我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他深吸了口氣,“你今天沒有給昱程送飯。”
“是,我昨天跟你說過的,我以後也可能不會再去了。”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即使你談了戀愛也可以給昱程送飯的啊,她那麼脆弱。”
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
“就爲了談戀愛你把她一個需要你照顧的妹妹丟在一邊?”
我笑了。
“鄧柏遇,不是我絕情,你仔細想想,因爲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幫你照顧妹妹,那時候還單身,一切OK啊,但現在不一樣,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想讓他認爲我跟他談戀愛的同時還可以爲別的男生做這麼多事,在我心裡,他高於一切。”
說完。
我轉身要走。
他從後面叫住我。
“偌安!昱程現在一個人在醫院裡,你就不能去陪陪她嗎?”
這時。
我是真的失望了。
“鄧柏遇,我再最後告訴你一句,不要把你的虛榮心用任何藉口掩飾,都是爲了達到目的,你何必呢?”
說完。
我轉身上了樓。
在小對象兒的懷裡。
我淚眼婆娑了一個下午。
我後悔喜歡上他了。
一個博學多才卻有極大虛榮心的人。
一個想讓我繼續着對他的唯唯諾諾。
當牛做馬。
一邊又想維持他在我心中高高在上的形象。
他可以讓我喜歡。
卻不會給我任何的名分。
讓我追逐他的道路上懷揣着僥倖的心跌得遍體鱗傷。
鮮血淋漓。
他卻可以在前方享受我爲他開墾的萬壽無疆。
這個時候。
我才意識到。
我除了愛情以外。
什麼都給不了他。
然而。
現在抱着我的這個男生。
我甚至連愛情都給不了。
一邊哭的更兇。
一邊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生怕他從我身邊溜掉。
一輩子都找不到。
懷裡的他。
多像當初的我呀。
我在心底默唸。
喜歡他吧,喜歡他吧。
起碼不會這麼受傷。
室友們都說。
十八歲的年紀裡。
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真是着實浪費了。
我卻想平平淡淡的過完這最後的一年。
然而命運卻跟我開了一個措手不及的玩笑。
“什麼?!”
我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鄧柏遇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一向私交甚好的女伴挽着別人的手諷刺的笑道。
“夏偌安,別再裝了,雖然我一開始也不信潘王子能看上你,但你現在趕快想理由去安慰你的小男朋友吧,你腳踩兩條船的消息他估計也剛剛知道。”
我想問很多很多很多爲什麼。
但真正傷害我的卻不是王子不王子的鄧柏遇。
而是這個私交甚好的人。
一次又一次讓我受傷的。
是錯信的僞善。
一個閨蜜跟我說過一句話。
“兩個化妝的女人,走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其中一個女人停下來,對另一個女人說出她妝沒畫好的地方,讓她補一下,不是這個女人比另一個女人漂亮,就是這個女人是真把另一個女人當朋友。”
當時對這種以漂不漂亮來衡量友誼的方式很嗤之以鼻。
但現在卻很想念她。
她拜金,漂亮。
愛美。
張揚。
卻是真心對我好的。
我們的性格基本上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卻出乎很多意料的越來越好。
好到內衣都可以互穿的地步。
我曾問她,“如果我們同時喜歡上了同一個男生,該怎麼辦?”
她很放心的回答,“我們要是同時喜歡上了同一個男生,那他得多優秀啊?不可能。”
當時也配合着點了點頭。
但後來仔細想想才發現。
喜不喜歡一個人跟他的性格基本上沒關係。
只因爲在那一瞬間。
你的心有沒有因爲是他而狠狠的悸動了一下。
或輕輕的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異樣幸福。
只因爲是他。
在高中的自己。
總是成熟的顯露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