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六章 導遊

當知道了東方的中國人會通過一條未知的道路到達的歐洲的時候,康提依然決定要和這羣來自富庶之地的人一起回去儘管這些人現在還沒有馬上動身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要是自己也掌握了這條道路的話將對整個歐洲帶來什麼,他甚至可以到教會去申請這條道路的專屬權。相信依靠在威尼斯廣闊的人脈這件事並不是很難辦成尤其是他現在是在替教宗辦事。

於是在他近乎要下跪磕頭的請求之下,文朔答應了他的要求可以留在船隊和自己的人一起活動,但是很顯然他在船隊的活動要受到限制。他被一個人時刻監視着,就連上廁所的時候都不能離開這個人的視線,這個人就是馬歡。文朔希望通過這個人給馬歡的遊記增加一點不一樣的東西,要知道這個康提所掌握的知識簡直太豐富了。

辦理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在船上草草吃了點東西,由於明人根本不習慣這裡的飲食習慣並且是出於衛生的考慮,文朔對艦隊所有的人下令不可以在外面吃飯要是實不得已或者是離開艦隊到較遠的地方去一定要自帶食物雖然那些在船上儲存了很長時間的食物並不一定是非常可靠,但是文朔可不希望自己的船員由於水土不服耽誤自己寶貴的形成。

走在古裡的大街上,兩邊是一座座鱗次櫛比的商戶店鋪,裡面的貨物也是齊備的很。不僅僅有來自中國的瓷器絲綢,也有來自本地的香料胡椒,更有來自更遠地方的叫不上名字的各種貨物。看上去這裡的繁華程度簡直要趕上大明的南京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也是各國的商人,各色衣物簡直晃得人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

“這裡真是繁華呀!”陳瑄在後面對王景洪說,“要是咱們能佔領這裡爲帝國服務的話,我相信所有的百姓都會很高興的。”

事實上,在第一次決定要對番國展開攻擊行動爲帝國開拓土地的時候,陳瑄還是很不樂意的。這個接受了多年儒家思想教育的人雖然是個武將,但是對於海外拓殖根本沒有辦法認同,覺得是有損天朝威儀。再者說他也很瞧不起那些經商的人。在中國人傳統的意識里根本就是把商人看做是賤民。是本末倒置,只有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安穩穩的種地過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纔是正道。

但是隨着對於外面的世界的瞭解,尤其是在占城、蘇門答臘和僧伽羅的見識之後,他也嚐到了海外拓殖的甜頭,覺得要是國家需要富強是離不開商業的。甚至是爲了國家的富強在海外建立一些貨棧什麼的是完全有必要的。漸漸的文朔的影響下他也變

得狂熱起來甚至有時候比文朔還要好戰,就像現在他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奪取這一個富庶的土地。

“不,我們拓殖的話根本不能選擇這種地方,首先來說這已經被當地土著經營了很多年,咱們貿貿然的進來勢必要早到嚴重的反抗。雖然咱們而已憑藉強大的軍事力量迫使他們屈服,但是你想過沒有經過戰爭之後這裡要恢復到現在的這個模樣需要多少年?帝國沒有時間在這裡白白耗費軍事力量和後期的安定工作。這裡和占城那些地方不一樣,在那裡他們受到帝國影響深入骨髓,對於帝國的統治很少人會有不滿。他們對嘀咕充滿了渴望。但是在這裡帝國的輻射力並沒有註明深遠所以我們要靠軟實力征服這裡……”文朔慢慢的給他們解釋,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現在哪還有心思聽他的高談大論都在睜大眼睛看着四周的繁華的景象。

當文朔幾個人在街道上的時候,在另外的一條街道上也有兩個人在慢慢的走着。其中一個是衣服穆斯林的打扮,而另外一個卻是衣服大明儒生的打扮。不用問這兩個人就是尼可洛•達•康提和他的監視着馬歡。在這裡康提向馬歡詳細的介紹了古裡的種種風俗和民風雖然他只是比明國人早來了不過半年的時間而已。但是這足夠他徹底的瞭解這個國家的了,尤其是像他這樣一位經歷過很多國家的人來說這一點根本沒有什麼難度。

兩個人一邊走康提一邊熱情的向馬歡介紹這裡的風物:

“這裡的國王是一個昆南人,信仰佛教最崇敬的動物就是牛。他們的國家把人分爲五等,分別是回回人、南昆人、哲地人、個令人和木瓜。當然在這裡木瓜的地位就和努力差不多了,沒有人會在意他們,是最下層的人。他們的地位也就造就了他們悲慘的命運,很多不都是我們所不能夠理解的。”

“我聽說他們的國王信奉的是佛教,但是他的大臣們卻是信仰回回教。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相處的。”馬歡對於自己道聽途說來的東西也是很感興趣,正好借這個機會向康提討教一番。

“哈哈,對對對。在我剛剛來到這個國家的時候也確實迷惑了好一陣子。直到最近我才明白,你要知道這裡的佛教徒是崇尚牛的,他們的國王既然是佛教徒也就不例外了。但是他的大臣們可都是回回人啊,你也知道穆斯林除了對於豬之外根本不會在意那些牛的。於是國王和他們的大臣們商量了一個很好的辦法。”康提聽到馬歡的疑惑也是很高興的笑了,確實這個問題曾經困擾了他很久知道最近他次啊弄明白到底是怎

麼回事,當然是不會吝嗇向馬歡介紹了,“國王和他的,穆斯林大臣們商量了一個好辦法,就是大家互相尊敬對方的信仰,國王一家不吃豬肉,而穆斯林呢也同樣不吃牛肉。沒有想到這個習俗一下就流傳了這麼多年知道現在這個規矩就到了現在還在執行。”

“看來這裡的人都是忠義之人啊,一旦決定就絕不反悔啊。”馬歡不禁讚歎。

“當然了,這你在他們做生意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會先在做生意之前帶着自己的副手和官府的人到達生意夥伴那裡和對方互相砍價知道拿出一個大家滿意的價格,當然他們會拿出自己最好的貨物給對方看。等到雙方的價格談妥了,兩家就會簽訂類似合同一樣的文書上面把價格拉貨物的數量什麼的都寫得清清楚楚。然後雙方各執一份最重要的就是在牙人的監督之下雙方互相擊掌這個時候牙人會宣讀一份文書,大意就是在哪年哪月那日雙方議定了貨物的交易價格,互相擊掌表示不論以後貨物的市場價格是漲是跌雙方都不會變動自己的價格永不食言,這個砍價的過程最慢的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即便是快也至少需要一個月。比如說你要買珍珠吧,但是這珍珠的價格是不斷變化的,也可能是漲了也可能是跌了。但是當雙方擊掌表示同意之後那即便是珍珠的價格變得極低而你買進的價格高的離譜你也不能變更了。”康提熱情的向馬歡介紹古裡國做買賣的方式,完全變成了馬歡的導遊。而馬歡也是如飢似渴的吸收着這些自己以前從未聽說過的事情,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自己在海外的種種見聞著書立傳!

“當然了,這裡的人也很有意思你知道。這個城市足足有八英里的長度這是一個印度貴族的商業中心,到處是香料、紫膠和姜。你知道,馬,在這裡的貴族很會享受就像他們會在自己的**上鑲嵌一些珠子之類的東西,據說那樣做的話會使和他們交合的女子更加快樂,但是要知道在那裡鑲嵌那麼多的珠子一旦你走路的話它們就會叮叮噹噹的響個沒完。真是有意思的一羣人呢。”康提繼續介紹自己在這裡的見聞,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還有,馬,你知道嗎?在這裡女人都會使用一種帶有甜味的香水,要是你聞到這種味道就會知道她們一定是果阿人。在這裡我曾經親眼見識過那些女人因爲自己死掉的丈夫而自殺,上帝她們的腦子到底是怎麼做的呢?”康提繼續絮絮叨叨的說着,雖然他的阿拉伯語說的磕磕絆絆,但是這並不妨礙馬歡對於這些話的理解,至少他是在南京學習了好久的阿拉伯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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