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沫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將外套遞給我,“你趕緊穿上吧,這樣顯得我多不好啊!如果你感冒了,我更過意不去了!”
我剛想說話,突然鼻子一陣發酸,然後我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鼻涕都流了出來。我趕緊伸手掏進口袋找紙巾,怎麼摸也找不到。尷尬的我,打開車門朝着外面用手扭了扭鼻子。
一張紙巾遞了過來,我伸手接過紙巾笑着看着一眼蘇小沫,“謝謝啊,真的失禮了……”我拿着紙巾擦了擦鼻子和手指,然後將車門關上。
蘇小沫突然笑了出來,她看了我一眼,然後低着頭玩着手機,小聲的說道:“我發現你這個人真倔強,那麼冷的天,還逞強說不冷!感冒了吧,真是的!”
我笑了笑,然後將外套穿好。司機大叔轉過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對我們說道,“我只能將你們拉到郭店北村啊,醫院那邊我就不去了,我在北村那邊要向右轉彎的。”
“不去了?去吧,我給你加錢!”
我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五十元錢遞給他,誰知道這個大叔並不領情,他笑着開着車,“不用的,我不爲賺這幾個錢,我真的有急事,要不看着順路啊,我也不拉你們了!”
“有啥事啊,比賺錢還重要?”
大叔呵呵的笑着,沒有再說什麼。蘇小沫坐在我的旁邊,伸手拉着我的胳膊,“咱別這樣,大叔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爲難他了,一會我到北村往那邊走一段路就是了,也不是很遠了!沒關係的!”
“呵呵,還是這個小姑娘比較通情達理啊,小夥子,有些事情不是錢就能解決的,我也想幫你們,但是我答應我孫子,今天要早回家陪他一起去釣魚的,不能食言啊。有時間多陪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大叔的這句話直接說到了我的心裡,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對他說道:“大叔這話說的不錯,有時間是要多陪陪家人!”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蘇小沫,她朝我笑着點了點頭。我們兩個相視一笑,直到到了北村附近的時候,付了錢,我和蘇小沫就下了車。看着路上的車輛寥寥無幾,在路北的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一些建築,應該就是郭店北村了。我敲了敲車窗玻璃,大叔將玻璃窗搖下,我向他問道,“大叔,這邊就是北村了吧?醫院怎麼走啊?”
“這裡就是北村了,醫院還要往前走一千多米的距離吧,不行的話,要二十多分鐘!我不往前走了,我要從這裡轉彎!”
大叔說完搖上了車窗,然後朝着右邊的小路開走了。雨,已經不下了。但是空氣中瀰漫着水汽,讓人感到很冷。蘇小沫將鴨舌帽摘了下來,烏黑的長髮很飄逸的從上面散開在肩上。她朝我笑了笑,然後對我伸出手來,笑着說道:“謝謝你的幫助啊,有機會再見吧,我現在要去了,說不定在路上就能碰見一輛車呢!”
我和她握了握手,她手的皮膚很滑嫩,而且有些冰涼的感覺。我對她笑了笑,仔細的看了一眼她的笑,我想深深的記住這張漂亮俊俏的臉蛋,突然有種捨不得的感覺,我點了下頭,伸手指着前面的路,“去吧,路上小心點,注意安全!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吧?說不定還會見到呢!”
“這個……這個就不用了吧,而且我打算換手機號的,那個……我先走了啊,你到了你朋友家裡,多喝熱水啊,千萬別感冒了!”
蘇小沫朝我擺了擺手,然後朝着前面走了過去。微風掠起,看着走遠的那一頭飄逸的長髮,我站在這個路口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真是個好女孩,不做作,很真實的美!”
只是看着她背對着我向前走着,就像我自己丟了某種心愛的東西一樣,捨不得!我嘆了口氣,再看了一眼遠去的她,我輕輕地撇了下嘴角,然後轉過身朝着北村走過去。
路上有些泥水,看着這個村子的建築,算不上多麼的好,有點想我小時候生長的農村的村子,有瓦房也有平房,甚至還有沒有人住的破房子。
在村口遇見了一個年長的阿姨,我想她應該是這裡的人,於是走過去對我笑了笑打了個招呼,“阿姨,您好啊!”
“呵呵,您好小夥子!”
阿姨還是挺和氣的,我指着村子問她,“阿姨,您是住在這個村子的吧?”看着她點了點頭,我繼續問道,“阿姨,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周大樹的人?大概五十多歲!”
“周大樹?”這個阿姨有些疑惑的上下打算着我,然後走到我跟前小聲的問道,“你找他幹嘛啊?你是他什麼人?”
看着阿姨表情怪怪的,總感覺我說道林研姑父的名字的時候,她反應挺大的。我笑着說道,“也沒什麼,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姑父,我就是路過,順便來看看他!”
這個阿姨不相信的看着我,然後笑了起來,“小夥子,我勸你就別去找他了,他啊可是我們這裡有名的酒鬼啊,整天在家喝酒耍酒瘋,經常提着一瓶北京二鍋頭在我們村子裡轉悠,整個人渾身酒味啊!別去了,他一般不理任何人!”
這個阿姨說到這裡我突然僵住了,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吧?看着這個阿姨搖了搖頭就要離開,我趕緊走過去攔住了她,“阿姨,他家裡還有其他人嗎?或者說,你們這裡是不是還有別人叫周大樹的?”
“怎麼會,我們這裡根本就沒有重名的,我以前幹村委的時候,所有人的名字我都記得住,他家裡就他一個人了,老婆十年前就跟另一個男人跑了,留下他和一個閨女,閨女出去打工了,好像是南方吧,一年纔回來一次,哎……”
“那……他家怎麼走啊?我想去見見他!”
看着阿姨無奈的指着遠處,對我說道:“你啊,沿着這條路一直往裡走,走到一個叫綠地商店門口,然後左轉進衚衕,第二家,一個生鏽的大紅鐵門就是他家了,不過要小心啊,家裡有一隻狗,兇得很!”
“哦,謝謝你啊阿姨,您去忙吧!”
看着阿姨離開,我朝着這條路往裡面走去。或許是因爲我是外來的,沒經過一個人家門口的時候,幾乎家家都養着狗,一陣亂叫,我就納悶了有那麼神嗎?遠處過來的行人,這些狗都不叫,我他媽的路過而已,就狂吠個不停。
走到了這個村裡的小商店,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就這麼辦吧!我在小商店裡買了一箱北京二鍋頭,提着朝着這個衚衕拐了進去。
數了數第三家,這紅色的大鐵門緊緊的關閉這,但是沒有上鎖,大門上的老油漆已經快脫落的差不多了,露出裡面的貼皮層。我站在門口朝着裡面看了看,突然就聽見院子裡的狗狂叫了起來。我趕緊向後退了兩步,然後那隻大狗在裡面將頭趴在門與地的縫隙裡朝我狂叫着。
“喂,別叫了好不好,我給你送禮……不對,我給你主人送酒來了,快去稟報!”話剛說完,這狗奇蹟般的不再叫了,而是使勁的用爪子趴着鐵門。然後我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我趕緊站起來,看着大鐵門。一個人穿着棉拖鞋將大門打開了,突然那狗就要像我撲過來,“滾,一邊去!”
這個男人鬍子拉碴,頭髮很長而些有些凌亂,感覺好久沒有洗過臉理過發一樣。他站在門口指着我問道,“你什麼人?有事嗎?”
我打量着他,“您就是周叔吧?”
“我不是你叔,你是誰啊,找我幹什麼?”他的回答,着實讓我無語了。
我笑着看着他,然後朝着他走了過去,站在和他一門之隔的距離,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對他說道:“周叔,我這次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去看看林研!”
林研的姑父愣在那裡,然後朝我擺了擺手,打發的說道:“她不住我這裡,她在j市,好久沒有回來了,應該不會回來了!你走吧!”
看着他就要關上鐵門,我趕緊伸手推住,“周叔,你不用掩飾了,我知道林研的事情,這次來我只是想看看她!”我說着盯着他的眼睛看着。
他身上真的有很濃的酒味,難道喝酒都灌倒身上了嗎?他像我打量他一樣的眼神看着我,“你是她什麼人?朋友?”
“嗯……算是比較好的朋友了,周叔,你就告訴在哪裡,我去看看她就行了!”我將買來的一向北京二鍋頭遞給他,“我來也沒有買什麼,就在你們村子那個小商店裡買了一箱酒給您!”
林研姑父的臉上突然就露出了一絲喜悅,但是還是裝作嚴肅的對我說道,“進來說話吧,別再外面站着,不過我家裡挺亂的,你別介意啊,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懶得收拾了。”
跟着他走進了大門,然後走進院子,看了一眼圍牆的邊上,堆積了好多酒瓶子,根本就數不過來,除非一個一個的點,大小瓶都有,看來這個周大樹,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品酒師了。跟着他走到了堂屋,我們稱爲客廳。兩個沙發擺在堂屋的兩側,沙發是棕色的皮料的,有點地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刮的漏出來好幾個窟窿,沙發上亂擺着一些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洗的,整個地面上靜躺着好多撲克牌。整個屋裡的樣子,我一眼就看懂了林研姑父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