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麼說?”
安娜捧着臉說:“你看看這漫天雪地的,就只有這一朵花,有可能在這一座山上就只有她一朵花,難道他都不會覺得孤單嗎?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努力的向上生長,還有地獄這裡的嚴寒天氣……如果我是這朵雪蓮花的話,我很有可能真的堅持不下去。”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像花一樣那麼的堅韌。
人是有自主意識的,可以自主思考,但是花草沒有,花草,它們生長靠的僅僅只是本能而已,就算外界的環境再惡劣,他們僅僅只能用更大的本能來保護自己,努力生長。
這麼想起來,這些花草還真的是有點可憐……
……
布魯諾和安娜朝着那一朵雪蓮花走過去了,但是杜九卿和邢牧野走了兩步之後就停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覺得,與其去圍着那一朵雪蓮花看,還不如好好的看一看這冰天雪地,也許這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的經歷了,不好好的記下來怎麼可以?
這樣的良辰美景,不做出什麼事情可就可惜了……
邢牧野在沒有通知的情況下,一把扯下來了杜九卿的口罩,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的嘴脣上啪嘰親了一下之後,立刻站直了身子,那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偷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樣。
的確,對於邢牧野來說,杜九卿的嘴脣,可以當做是他的糖果。
“你親我幹嘛?這裡好冷的,你突然把我口罩發下來,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像這樣的雪山上你不覺得親一下才能讓這樣的美景在你的腦海中印得更加深刻嗎?也許這樣的機會,我們這一輩子只有這一次了,我覺得今天動過雪山之後,你就再也不想往這裡來了。所以我就想着要做一些什麼事情讓你印象深刻,比如接吻。”
杜九卿第一次沒有反駁,而是紅着臉搶過了自己的口罩,戴了上去,然後把目光看向了別處。
的確,在這樣的良辰美景之下,不做一點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好像是的確對不住這座雪山,只是除了接吻這種事情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吧,就比如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什麼的。
那樣子的話多純情,就好像兩個人還在戀愛一樣,還沒有走到更深的一步……
咳咳!
“那個……我覺得瑞士這裡好冷,好冷好冷的,等我們回國之後,再過個一兩年,我們就去熱帶旅遊一下好不好?冷熱平衡一下嘛!你說對不對?”
說白了,杜九卿就是還想再去熱帶旅遊一次而已。
在這個溫帶地區的國家冷成這樣,好像是的確有點不科學,但是既然人家這裡的招牌是雪山,也就不能再多發牢騷,都什麼時候找個空閒的時間去夏威夷旅遊一下也是可以的呀!
邢牧野看了看那邊,還正在鑽研雪蓮花的兩個人,一下子把杜九卿摟在了懷裡。
“如果你真的想旅遊的話,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回國之後你不要再糾結,你的左耳朵到底能不能聽見了?對我來說,不管你能不能聽見,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我知道這樣的話對你來說是有點自私,但你也還是能夠聽到聲音的,不是嗎?”
這種話當然是自私的,而且自私到可憎的地步!
她的耳朵,他當然不能替她做主,但是他現在是想要逼迫她下這個決定。
他這麼說也是迫不得已的,因爲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醫生跟他說過,她的耳朵恢復的可能性是極小的,而且,就算是恢復的話,很有可能會有眩暈的副作用,如果是想要通過手術的手段來使他強迫恢復的話,有可能還會觸及到大腦裡的其他神經,到時候如果再出什麼,其他的問題的話真的是無法再接受了。
杜九卿沒有說話,只是在沉默,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剛準備說話的時候,邢牧野突然打斷了她:“答應我好嗎?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很自私的,但是你的耳朵恢復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如果是想要通過手術的手段來使它強行恢復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及到你其他的神經,那個時候的話我真的是不能再忍受了,我不能忍受那些刀子一次一次的在你身上劃……”
每在她的身上畫一刀,就是在他的心上劃一刀,杜九卿的耳朵,是因爲自己才聾得,現在也是自己不讓她恢復,邢牧野現在內心的愧疚感簡直要將她淹沒。
只是愧疚感歸愧疚感,自己要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你那麼急幹嘛呀,我還沒有說我到底要不要答應呢?其實呢,關於這個耳朵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接受的,但是現在久而久之,我也就接受了只有一隻耳朵的時節了,畢竟,只要你以後一直站在我的右邊說話給我聽,我就會感覺我自己還是能夠聽見的,如果你都不在我右邊的話,那麼我纔算是真的聾了,如果聽不到你的聲音的話,我要這個耳朵還有什麼用?”
邢牧野:“……”
邢牧野現在不說話是因爲真的說不出來了,她現在的愧疚感真的是把她給淹沒了,如果剛剛的愧疚感是還能夠堅持的話,現在是真的快要到死了。
明明九兒她的心裡並沒有想那麼多,而自己卻……
如果當初不是因爲自己突然暈倒的話,杜久琴也不會着急着趕去醫院,然後被汽車撞倒。
每次都是因爲自己她才受的傷,儘管自己一次一次的保證,一次一次的發誓說不讓她再受到傷害,更甚至是不讓她因爲自己而受到傷害,但是每一次自己的誓言都會被打破。
那時候,他還真的是想讓自己遭到報應,但是如果自己遭到了報應的話,杜九卿怎麼辦?
自己終究還是捨不得她,自己怎麼樣無所謂,如果留她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世間的風風雨雨的話,就真的有些殘忍了。
終究還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