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恥!靖康恥!!難道真的還是發生了?!不行!老子既然來了!便要爭上一爭!看看能不能玩過你這賊老天!”
劉平旁若無人的大聲道。.
中軍之中,對於自己統帥的這種瘋言瘋語,諸將和親軍似乎都應經習慣了。
誰讓咱這位劉侯爺不是一般人呢,這一般人,所行的事情的確是非同一般。就憑方纔自家侯爺的那聲低吼那真是相當有情懷的。至少,在楊三多看來,自己的這位侯爺絕對不是自己能揣摩的。
“噠噠噠。”一陣急促地馬蹄之聲傳來。楊再興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耗子一般在隊伍之中穿來穿去。此刻正來到劉平身側。
楊再興一拱手,恭聲道:“侯爺!”
“唔,再興啊,已經完傳了命令了?”劉平道。對於這員愛將,劉平是打心眼裡喜歡的,轉頭對着身側的楊三多道:“水來!”
“諾!”楊三多飛快驅馬上前,取下馬背上的水袋子,雙手遞給了劉平。
劉平接過水袋子轉手便扔給了楊再興,笑道:“接着!!”
水袋子在空中打了個圈,直奔着楊再興而去。
“啪!”楊再興一伸手,一把抓住了投擲而來的水袋子。嘻嘻笑道:“謝侯爺!”一把擰開了塞子剛要望嘴裡灌。就覺得身後有一股勁風襲來。楊再興沒有回頭,猛地一揮手警覺的擋住了身後伸過來的一隻大手,立刻便是一掌打了過去,只聽得砰的一聲,便打在厚厚的鎧甲之上。身後那人卻是硬挺着一掌,另一支手從楊再興的手裡把水袋子搶過過去。
“直娘賊,恁的用力,打死俺啦!”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楊再興這才一轉頭,來人卻是韓世忠。卻見韓世忠罵完了,便直接舉起水袋子張開嘴,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韓五哥,你不講究啊!怎的搶我的水!還我水來!”楊再興氣道。
“再興兄弟,我這不是渴了麼!”韓世忠嘿嘿道。
“日孃的!小爺我還渴呢!”楊再興不滿道。
劉平笑呵呵的望着二人嬉鬧。見韓世忠喝完了,纔開口道:“老韓!前面怎麼樣?”
韓世忠打了個飽嗝,,將水袋子扔還給了楊再興拱手道:“侯爺,實在是渴急了,沒顧得上。讓侯爺見笑了。侯爺,我們的斥候已經派出去了三十多裡。前方的臨漳城已經···已經被屠了!!”
劉平聞言大怒,冷聲道:“這羣該死的金人!!”
“還有什麼消息?”劉平問道。
“回稟侯爺!我們已經將騎兵營的斥候營分成了兩組,我帶了一隊,鵬舉帶了一隊,現在已經探清了,信德府已經被屠城,安陽那邊倒是不知道,鵬舉帶人先去了,估計情況也太好不了。一路上抓了一些金人的舌頭,問出了些端倪,說現在是隊伍是兩隊,有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那完顏宗望已經先行奔向了汴梁,恐怕已經到了汴梁城外。而那完顏宗弼好像是擊敗了劉延慶的環慶軍,此刻也在奔着汴梁使勁呢。”
“環慶軍?劉延慶?在哪敗的?”劉平問道。
“信德府城外。”韓世忠道。
“老種的西軍呢?到哪了?”劉平道。
“有探馬回報,已經到河中府了!估計再有兩天就能到汴梁!”韓世忠道。
“只是,宗望的大軍圍住了汴梁,不知道汴梁能不能保住三天。”韓世忠擔憂道。
“看這趨勢,是難啊!!”呂志喬在一旁憂慮道。
劉平臉色越發的嚴峻,冷聲道:“咱們永定軍上下齊出動,加上老軍士和新兵不過九千人,一路加緊行軍,足足趕了五百多里路了。看來汴梁此刻形勢越發危機了!看來是要再快些!告訴底下的人全力加速前進!我要三天!三天之內,我要趕到汴梁城!”
“諾!!”衆人道。
“韓世忠!”劉平高聲道。
“末將在!”韓世忠恭聲道。
“告訴騎兵營,留下沒有的輜重,全力急行軍!你們!要在一個半日裡想盡辦法,感到汴梁附近!只有這樣,才能讓汴梁附近的金兵害怕!”劉平道。“我知道這個很困難的事情!但是!越是困難,便越要克服!老天爺不會給我們時間,不會讓金人一下都憑空消失的奇蹟,但是,我們要創造奇蹟!我要讓金人聽到我永定軍的名號,就嚇得尿褲子!!奇蹟嗎,額!我們自己就是奇蹟!!”
衆人的臉上越發的凝重。
“楊再興!”劉平喝道。
正往嘴裡倒水的楊再興聽到劉平的呼喊,策馬來到近前道:“侯爺!末將在!”
“你的傳令兵工作結束!從現在開始,恢復你的馬軍先鋒將職位!立刻回騎兵營歸隊!聽從韓世忠調遣。一起先行出發直奔汴梁!”劉平道。
“末將遵命!!”楊再興興奮道。
“早就等着侯爺的命令啦,這許久沒有鬆鬆筋骨,整個身子都癢的難受了。”
“記得聽韓將主的話!膽敢有觸犯軍規,擅自行動,某家立斬不饒!”劉平道。
“末將謹記!!”楊再興在馬上拱手道。
“去吧!”劉平道。
“諾!”
“諾!”
韓世忠和楊再興齊聲應道。
兩人策馬離開,招呼騎兵營的精銳提前進發。
劉平對着呂志喬淡淡道:“文遠!你說此戰,我們大宋能否勝利?”
“侯爺是聽真話還是假話?”呂志喬道。
“兩個都說說!”劉平無奈道。
“先說假話的話,我大宋必勝,幾路勤王大軍逼近汴梁。金人孤軍深入,不過是自尋死路。到時候我們大宋的各路大軍齊齊趕來。定能解了京師之圍!!”呂志喬平聲道。
“真話怎麼講?”劉平道。
“汴梁守備空虛,三日之內沒有援軍趕到,汴梁必被攻破,到時候、到時候···屬下不敢想象!”呂志喬無奈道。
“到時候金人肆意搶掠汴梁,截殺汴梁的百萬百姓。欺凌婦女,殘殺良民。連帶着太上和當今以及那些朝中的文武百官,功勳世家,都得成了人家的階下之囚,腥羶遍地,國器浩劫,百姓遭殃。漢家文明付之一炬!!”劉平咬着牙狠狠道。
“侯爺!!”呂志喬的臉上也是冷峻的沒有一絲表情。
“所以,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趕過去。說句誅心的話,我不爲了那位端坐龍袍的當今聖上,也不爲了那位只知道玩耍喜樂的太上道君,還有那享受着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我只爲了救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劉平默然道。
“是不是覺得我在異想天開,自吹自擂?很可笑,是吧?”劉平自嘲道。
“非也!屬下信!屬下非常信侯爺的話!如果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屬下是萬萬不信的,但是,侯爺您,我信!”呂志喬策馬來到劉平身側,衝着劉平深深一揖,誠懇道。
“爲什麼?!”劉平道。
“就憑您一路走來的所作所爲!所以屬下完全相信,您如同彗星一般的崛起,在我皇宋建國百年來,是獨一份,屬下不會看錯,侯爺您纔是這亂世大宋的中流砥柱!”呂志喬正色道。
“得了!別給我戴高帽,老子沒那麼高尚!”劉平笑道。
劉平一擡馬鞭,抽在馬屁股上,讓馬走的更快了些。
“哎!這大宋啊·~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劉平自嘆道。
“好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侯爺的不光武力雄壯,這學問也是造詣不低啊!”呂志喬也是打馬緊緊跟隨在劉平身側讚道。
“嘿!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文遠居然都能誇獎我這大老粗,這是在學拿可麼?這馬屁拍的老子心裡舒服啊!”劉平笑道。
“屬下可學不了拿可大人的拍馬功夫,只是這句話當真是侯爺說的麼?”呂志喬疑問道。
“廢話!當然是老子的原創!”劉平一臉厚顏無恥的正色道。心裡暗道,反正張養浩還得二百多年以後纔出來呢,老子也不算剽竊,恩,對,不算剽竊!!
“加速!加速!加快速度!到了汴梁,打跑了金狗!老子酒肉管夠,小女娘管夠哇!!”劉平策馬前驅,大聲呼號道。
“侯爺!注意下身份,你好歹是一軍之帥啊!”呂志喬一臉黑線。
汴梁城外,大批的金兵,列陣於汴梁城外。
金人的核心力量是宗望帶來的三萬精銳女真戰士,而外圍的隊伍則是雜七雜八的渤海奚人。草原諸部人馬。此刻,不管是女真軍士,還其他的雜軍,都是怔怔的我望着眼前的這座雄城。這座富麗的城池。
高大的城池,巍峨的城牆,琉璃瓦的翎舍沿子,在陽光的反射下,散發着耀目的光芒。此刻的汴梁城,如同一個衣衫被剝開的少女一般,讓這羣豺狼眼饞的直流口水。
此等雄偉,此等壯麗富庶,便是當年的遼國國都臨潢府也不及這十分之一的氣派富貴啊。
此刻的汴梁城外大門緊閉,城上守將和守軍都是承平日久的京畿的禁軍,久久未曾經歷過戰事了,何曾見過如此兇險。汴梁城外無數雙豺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家。雖然是在高高的樓臺之上,已然感到一股恐怖的感覺。承平日久的汴梁城從大宋立國之初,也未曾被胡虜打到汴梁城下啊,就是當年真宗皇帝之時,那遼國蠻子,也不過是過了黃河,在澶州而已,再囂張也沒有能打到汴梁來啊。可是如今,這羣比遼人還要殘暴的傢伙已經來到汴梁城外了。此刻的汴梁城,早已經亂作一團了。
“這就是汴梁麼?!真他孃的大啊!這些個宋人當真是有錢啊!”金人大軍陣前,完顏闍母對着完顏宗望讚歎道。
“恩!”完顏宗望淡淡道,猙獰的刀疤臉上雖然是努力維持着平淡的表情,可是雙手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的顫抖了一番,這是興奮的表現,任誰都看出,完顏宗望也是興奮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