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騎着去趕集。我手裡拿着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太陽之下,一輛行駛在官道上的平板車上傳來陣陣歌聲,不過與其說是唱歌,不如用幹吼更加的貼切一些。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麼!”坐在板車前面負責趕車的血瞳,手持着繮繩不滿的喊道。
板車上鋪着厚厚的褥子,宋子華仰面躺在上面,雙手墊在腦後,絲毫不理會血瞳的抗議,繼續扯着嗓子乾嚎着。雖然說自己沒有唱歌的天賦,嗓子生的也是五音不全,若是放在平常,打死自己都不會丟人現眼的唱歌。不過今天心情出奇的好,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回想起來,自從進入光明教聖地斐文山開始算起,自己可以說是經歷了九死一生。如今安然無恙的回來到了格蘭帝國,還躺在馬車上回愛丁堡,心情又怎麼會不好呢?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我叫你不要唱了聽到沒,吵死人了!”血瞳沉着臉。
“吵死人?我怎麼沒見到有死人啊!再說了我唱我的歌,你不喜歡聽可以選擇不聽啊,沒人逼着你聽!人生得意須盡歡,我現在高興,唱唱歌不行啊?”宋子華瞅着坐在自己頭邊上的血瞳,聲調提高了八度。
“你……”血瞳氣惱,看着邊上子華無賴的樣子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哐當!”
宋子華唱的正高興時,突然間身體從平板車上彈了起來,宋子華大吃一驚雙手慌亂的抓着,當身體摔落在平板車上,不等子華伸手抓穩車轅,身體就像是掉在了滑梯上一般,從車板上滾落下來,摔在了地面上。
“哎呦!怎麼回事啊!”宋子華躺在地上連忙擡起被摔疼了的屁股。
前面不遠處,血瞳已經將馬車停下來,跳下車轅。
宋子華爬起來,朝着馬車一瘸一拐的走來“剛纔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突然就從馬車上掉下來了啊!”
“沒什麼,馬車壓到了塊石頭而已!”血瞳嘴角微揚但隨即平復,指着後方的道路。
宋子華回頭望去,果然在自己身後五六米處有一塊大石頭。原來如此啊,這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傢伙竟然把石頭放在了道路上,這不是害人麼?還有這破平板馬車,邊上連個格擋都沒有,害的老子掉地上。
唉!真是樂極生悲啊!
“算了,算自己倒黴!”宋子華揉揉疼痛的屁股,不經意間看到血瞳似乎在忍着笑,心中頓時明瞭,走到血瞳面前死死地盯着“不對啊,這塊石頭是靠在路邊上,咱們的馬車是靠內走的,怎麼會撞到呢?而且你的眼神這麼好,發現了也應該繞開吧!”
血瞳被子華這麼盯着看,心中咯噔一下,看來他發現了馬腳知道剛纔是自己搗的鬼。不過就算瞞不住也不能承認,血瞳脖子一扭避過子華的眼神看着旁邊“我……我怎麼知道,我剛纔就是沒有看到!”
“你沒看到?你的眼神就連在夜裡都能視若白晝,更何況現在是個大白天的,你會看不到?”宋子華撇着嘴心中非議,血瞳啊血瞳,這麼低劣的藉口也能說得出來,就算是找藉口,也找一個好一點啊!
“我就是沒看到怎麼樣,如果不滿意你來趕馬車!”
“好,好,好!就當你沒看到,算我倒黴行了吧!不就是不想聽我唱歌麼,直接說啊,範得着背後裡給我穿小鞋,這麼打擊報復麼?”宋子華嘴中嘀咕着,伸手將車板上的褥子拉平整理了一下,往上一躺。話說回來血瞳要是死賴到底自己也沒轍,畢竟和趕馬車相比還是躺着舒服一些。
血瞳裝作沒有聽到宋子華的嘀咕,坐上車轅用力拉了一下繮繩,馬車緩緩地啓動起來。
不能唱歌了,只能幹躺着看天空。烈陽之下萬里無雲,看了半天就沒有過變化!看得實在是無聊了,宋子華伸手拍下血瞳“咱們走了多久了啊?”
“不知道!”血瞳衝道。
“那咱們應該快要到前面的小鎮了吧,那個小鎮叫什麼來的?”
“不知道!”
接連吃癟,宋子華撇下嘴不再問了。
以前自己和血瞳的關係的確不咋樣,她看不起自己認爲自己是懦夫庸人,自己也瞧不上她我行我素任意妄爲不顧他人的性格。不過自從落難逃亡開始,自己和血瞳的關係好了很多,他不在當自己是懦夫了,自己對她的身世有了點了解對她以往的行爲也能夠體諒了!在逃亡的這段日子中,她對自己雖然不能說言聽計從吧,但是基本上自己說什麼她都會聽的。但是自從昨天自己想要撮合她和小阿斯蘭,她不但衝自己狠發了頓脾氣,一直到現在還都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甚至會故意找茬整自己一下,剛纔跌下板車就是爲此!
唉,就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也不用這麼針對我吧!
二人都不再說話了,只有駿馬踏地聲和馬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
黎明時分馬車從光輝小鎮出發,一直行駛到天色昏暗,才走到鎮子。
隨便找了一間客棧休息了一晚上,白天起來又在小鎮中轉了一圈。這個鎮子的人口還算多,規模也算可以,各種生計物資一應俱全。宋子華首當其衝的買了一輛像模像樣的馬車,那個平板車自己可是坐夠了,再也不想坐了!
中午在小鎮中吃了飯後,宋子華和血瞳二人坐着新買的馬車繼續前進!
馬車就是和平板車不一樣,雖然也有點晃有點顛,但至少不會擔心掉下馬車去!
走到晚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血瞳停下了馬車,血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帳篷來交給子華,自己從馬車後面取下事先準備好的柴火生氣了篝火!食物有現成的,只要弄個熱湯就好了!
紮好了帳篷,子華坐在篝火邊上,血瞳忙碌着做熱湯。不多時邊弄好了熱湯,盛了一碗連同食物一起遞給子華。
接過了碗在鼻子前聞了聞“呵呵,挺香的,看來你的手藝還不錯啊!”
血瞳白了一眼子華,低頭吃着自己的一份。自己做過不短時間的傭兵,任務期間經常在野外露宿,基本都是自己給自己做吃的。
喝了一碗又盛了一碗,美美的吃完了飯,宋子華站起來拍拍肚子,舒適啊!剛吃完飯不能馬上就睡,宋子華走到馬車邊從裡面取出在小鎮子上買的地圖,接着篝火看着。
“咱們現在應該在這裡,愛丁堡在這裡……”宋子華指着地圖上的位置自言自語起來“如果走最近的路,應該是到了這個瓦杜茲城後走西南這條道路。血瞳,血瞳……”
“幹嗎?”
“我和你商量一下,咱們前面到了瓦杜茲城後,能不能走偏北的這條道路!”
“偏北?”血瞳靠近過來看着地圖“爲什麼要走這條道路啊?”
“因爲我想去一趟艾爾帕蘭城!”
如果從瓦杜茲城出發直接走西南去愛丁堡,道路基本上是直線的。但如果走北面到艾爾帕蘭,在從艾爾帕蘭出發到愛丁堡,那麼走的就是個彎的,至少要多走上兩天的路程!
“在咱們這趟出發之前,我和克倫老掌櫃已經決定在艾爾帕蘭開設個雄鷹拍賣所。原本我是打算親自去的,爲了你我纔沒有去成,而是讓克倫掌櫃去籌建的。算下日子籌建的已經差不多了,說不定都開始營業了。所以我想順道過去看看哪裡的情況如何!”
“好吧!”血瞳點頭同意,當初畢竟是自己耽誤了子華!
馬車行駛了兩天半,第三天下午纔到瓦杜茲城!因爲心中牽掛着艾爾帕蘭的拍賣所,所以宋子華二人並沒有在城內怎麼耽擱,直接出城朝着偏北的艾爾帕蘭出發!
艾爾帕蘭是北方行省的首府,也是北部人口最多規模最大的城市!
通過門口守衛士兵的檢查,子華和血瞳二人進入了艾爾帕蘭。和城門口邊上的人打聽了一下雄鷹拍賣所,還真的有人知道。其中一名老者熱心的給子華指路,可是這曲裡拐彎一會左轉一會右轉的,聽的宋子華都稀裡糊塗的。乾脆出五個金幣請這位老者一起坐上馬車來帶個路!
“老大爺,那個雄鷹拍賣所生意如何啊?”宋子華問道。
“生意麼我不知道,咱們這種窮人出生的怎麼可能去那種好地方呢?不過他們來的時候到處宣揚,弄得滿城風雨,所以我纔會知道有這麼個拍賣所的!而且我還聽說他們頭一次的拍賣會可是弄的紅紅火火的,整個城內都轟動了,就連咱們的城主大人都親自去了。不過後來我又聽說他們內部好像出了什麼問題,就停止拍賣了。不過每天的歌舞表演還是有的。年輕人,你如果想去看看歌舞還行,如果想要去拍賣東西,那我勸你還是別去了!”
停止拍賣?宋子華一愣“老大爺,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要停止拍賣啊?”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想知道就去問他們吧!左邊拐,拐到左邊這條路上去!”老者連忙給血瞳指着路。
到底會發生事情呢!宋子華有些不解,按道理來說克倫老掌櫃經驗豐富,又和自己一起經歷了愛丁堡的拍賣所成長全過程,由他親自執掌這裡的拍賣所,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啊!
就在宋子華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馬車已經拐了好幾次。
“這條街是我們艾爾帕蘭最熱鬧最繁華的街了,你們要去的雄鷹拍賣所就在前面,你看那個,就是了!”老者指着前方。
按照老者的指示馬車停在了一棟閣樓前。閣樓不高只有三層,但是佔地面積卻很大!五層臺階上正中紅漆大門敞開着,門楣上懸掛着一個黑底雕花招牌,五個鍍金大字赫然其上,雄鷹拍賣所!
跳下馬車,宋子華給了老者五個金幣後和血瞳一起朝着拍賣所正門走去。剛走進大門,就有一名侍者走了上來。
“二位是來看歌舞的麼?每人一個銀幣!”
宋子華沒有回答,環視着四周。這裡的構造和愛丁堡中的拍賣所極爲相似。旁邊一個樓梯應該是通往二樓的貴賓區域,正面大門進去就應該是拍賣會的場所,一陣陣的歌舞聲和叫好聲從裡面傳出。
“二位,你們是來……”
“我們是來找人的!克倫老掌櫃在麼,我要見他!”宋子華說道。
“你要見我們克倫掌櫃啊!真不巧啊,他不在的!”侍者禮貌的回答着。
“他不在?那他去哪裡了?”
“我們克倫掌櫃回首都愛丁堡了!”
“回首都了?那這裡怎麼辦?還有,我聽說你們現在停止了拍賣物品,爲什麼?”宋子華質問道。
“你這是……”侍者奇怪的看着眼前這兩個人,這些都是自己拍賣所的事情,他們怎麼管起來了!
“現在這裡是由誰負責的?我要見他!”知道眼前這名侍者回答不了,宋子華乾脆直接見負責人。
“克倫掌櫃當時走的很匆忙,讓尼維爾暫時負責管理拍賣所!”
“尼維爾!”宋子華點點頭,這個人自己是有影響的,當初在首都的拍賣所工作時很勤快做事也認真,難怪克倫掌櫃會把他帶到這裡並讓他負責“那你把尼維爾給我叫出來!”
“我能問一下你是誰麼?”侍者有些拿不準。
“我是你們的老闆!你還不快點給我去叫人!”宋子華有些不耐煩了。
“我……我們的老闆……你不是已經……”侍者震驚的看着宋子華“你稍等……我這就去……去叫人!”
侍者慌張的跑上樓,不多時尼維爾匆匆忙忙的從樓上跑了下來,看到門口站着的宋子華血瞳二人頓時愣住了,用力的揉揉雙眼再次看去,真的是子華老闆和血瞳客卿啊!尼維爾激動地衝了過來“老闆,真的是你啊!”
“不是我難道是你啊!”宋子華沒好氣的說道“我問你,這裡到底怎麼了?身爲拍賣所竟然停止拍賣,像什麼話啊!”
“老闆,這個是克倫老掌櫃臨走的時候交代的,是他讓我們先暫時停止拍賣的!” 尼維爾回答道,微微讓身“子華老闆,這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樓上說吧!”
嗯!宋子華在尼維爾的帶領下走上三樓,和愛丁堡的拍賣所很相似,樓梯正對着是會客廳也是三樓最大的房間,旁邊是書房和四五個客房。
走進會客廳,坐在舒適的軟椅上,尼維爾親自倒了兩杯熱騰騰的茶水恭敬的放在子華和血瞳面前,然後站在邊上。
“你也坐吧!”宋子華指着對面的軟椅“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克倫老掌櫃爲什麼要離開這裡回首都,還有爲什麼要你們這裡暫時停止拍賣?”
“子華老闆,這都是因爲你啊!”尼維爾小心的坐在軟椅上。
“因爲我?”宋子華一愣。
“老闆,原本克倫掌櫃帶着我們到這裡,從購買閣樓,到重新裝修都很順利。我們按照你原先在愛丁堡的做法大肆宣傳,還把城主大人請來參加首場拍賣會,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但是有一天我們突然收到從首都傳來的消息,說老闆你在回來的路上和血瞳客卿一起遇難了。首都不少人都開始打咱們拍賣所的主意。克倫老掌櫃和我們聽到消息後都很傷心難過,老掌櫃說雖然老闆你遇難了,但是拍賣所是你的心血,絕對不能讓它落到別人的手中,所以就匆匆趕回首都去主持那裡的事情了。老掌櫃在走的時候怕我們無法主持這裡的事情,所以就讓我們先停下拍賣,每天只開放歌舞!”
“我死了?我死了!”宋子華哭笑不得“我活的好好地,這是哪個王八蛋在造謠啊!還有你們,他們說我死了你們就相信啊!”
“老闆,我們當時也不敢相信,但他們說這是三殿下給出的消息,還有光明教也證實了!”尼維爾低着頭“而且這麼久了都沒有你的小心,所以我們纔會錯信他們的!”
三殿下,凱奇!還有光明教!如果是他們給出的消息,就是想不信都不行了!
“是他們說的,那麼這的確就不能怪你們了!”宋子華嘆口氣“對了,你剛纔說有不少的人想要打我拍賣所得主意,是什麼意思?”
“老闆,咱們拍賣所這麼能賺紫金幣,別的商會其實早就眼紅了!他們一聽說老闆你遇害了,就紛紛打起了咱們拍賣所得主意,想要將咱們雄鷹拍賣所弄到他們的商會中。”
“想得美,我的拍賣所又不是他們的,他們憑什麼要我的拍賣所!”
“老闆,他們說你是一個人沒有成家也沒有親人,如果你死了,那麼咱們的拍賣所就是無主之物了,按照規矩來說就是屬於帝國的了。帝國財政部拿到了咱們拍賣所也不大會經營的,通常做法就是將它賣給某個商會。那些想打咱們拍賣所主意的商會只要和官府的人通通交情,就能夠把咱們的拍賣所弄到他們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