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雄辯

從西亞特商會回到帝國學院中,已經是中午快下午了!西亞特會長和自己說了很多的管理商會的心得,對自己有很大的幫助和啓發,若不是他們管家走進來提醒該吃午飯,自己和西亞特會長還不知道會說到什麼時候呢!

西亞特會長是想留自己一起吃午飯的,不過自己還要去叫菲兒她們,所以就婉言謝絕了,西亞特會長專門派馬車送子華回帝國學院!

走回到拉法爾的別墅,門虛掩着,裡面傳來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這麼熱鬧啊!宋子華推門走入,在別墅的大廳內,七八個花季女子正圍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笑着什麼。聽到開門聲後,整齊的朝着門口看過來。

“你們看,這就是菲菲的……哎呀,撓我幹嗎!”蒂亞身體顫抖着,瞪着旁邊的菲兒。

菲兒站起來小步走到子華身邊,拉着子華的手。

“就是他啊!”

“長得還不錯麼!”

“是啊,比咱們系那幾個自吹的傢伙可要俊俏得多了!”

“你看他皮膚蠻白的,真的是男人麼?”

“嘻嘻,你去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麼?”

別墅內的女子們看着子華低聲竊語起來,時不時的捂着嘴笑着。

宋子華反而被這些女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聽她們的語調,弄得自己就像是個小白臉一樣!記得以前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往往會和幾個室友坐在大學的草坪上看美女,指指點點的。今天這世道顛倒,自己竟然被幾個女子這般調戲……

“子華,她們……”菲兒剛想說話。

宋子華微笑着搖搖頭,走上前一步“各位小姐,你們低聲議論的是在下麼?如果是的話,那真是我的榮幸了!不過我本人就在這裡,如果有什麼你們可以直接問我就好了,用不着竊竊私語的猜測了!”

“問就問,我聽說你是個庸人對麼?”最邊上的一個女子直接問道。

“不錯,我是個庸人!”宋子華回答道。

“既然你是一個庸人,那你憑什麼娶菲菲啊!”旁邊的女子緊接着追問道。

“拉娜!”菲兒眉頭微蹙,喊了一聲,剛想說什麼。

“沒事的菲兒!她這個問題問的很好!”宋子華微笑着拍拍菲兒的小手,轉頭看着那個提問的女子“你問我憑什麼娶菲菲,那我反問你一句,我憑什麼不能夠娶菲菲呢?”

“因爲……因爲你是庸人啊,菲菲的天賦這麼好,將來一定可以成爲強者的!”

宋子華緩緩地點下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說菲菲的天賦好,而我沒有天賦是個庸人所以就沒有資格娶她對麼?”

女子們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頭髮長見識短!我一直都不贊成這種說法,因爲在我身邊或者是在我家鄉有着不少優秀的女人,她們的胸懷見識,她們的膽量氣度就算是男子都會汗顏的!不過今天我看到你們幾位漂亮的小姐,聽到你們的發問,不由得又讓我想起了這句話!頭髮長還真的是見識短,而且不但是見識短,還很淺薄!”

“你說什麼!”被子華說了淺薄,女子們一下子都不高興了!

“你憑什麼說我們淺薄!”

宋子華嘴角微揚“你們很想知道麼?我說你們淺薄,主要有兩點!”

“第一,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何爲婚姻!你們或許以爲自己天賦強,所以自己就要嫁一個天賦更強的人。或者是以爲自己地位很高,所以就要嫁給一個地位更高的人。這樣就是你們的婚姻,就是你們的人生!或許你們會認爲這合情合理,不過在我眼中,你們是何等的悲哀!所謂的婚姻,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因爲相互之間產生了愛慕,愛情,相互吸引着走在了一起。他們的身體緊挨在一起,他們的心靈結合成爲一體。他們手牽着手,微笑着,幸福着,互愛,互助,互信,互教着走完自己的這一生。因爲他們之間有着愛情,所以男人不會在意女人是漂亮還是醜陋,女人也不會在意男人是貴族還是賤民。他們不管禍還是福,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都愛護着對方,珍視對方,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天!甚至是超越生死!”

宋子華握緊着菲兒的手,轉頭深情的看着菲兒“菲兒的父親是博爾德公爵,從小就被公爵大人寵愛着,還有大主教也關愛着。而我只不過是一個來自漁村的平窮小子,沒有家族沒有背影。但是上天卻安排了我們在圍牆外的短暫相遇,當你從圍牆上掉下來,我出手接你的剎那,咱們的命運就已經連在了一起!學院內的再次相遇,哪怕就是一碗廉價的粥也可以激起心靈的火花!你不嫌棄我的身份低微,和我在一起。而我爲了你,可以背井離鄉白手起家,不管多麼辛苦,多麼委屈,只要想到了你,我都可以忍受!”

菲兒抿着嘴,回想起以往的種種,眼眶不由得溼潤起來“子華……”

宋子華伸手擦拭着菲兒眼角落下的淚痕,轉頭看着屋內的女子們“愛情,我和菲兒之間堅貞不渝的愛情!就是我一個庸人敢娶她的唯一砝碼!”

女子們何曾聽到過如此深情的表白,都不由得沉寂下來。

“對婚姻對愛情的玷污,這是你們第一個淺薄的地方!第二個淺薄的地方是你們對庸人的理解!”

“因爲大陸上有着鬥氣和魔法,所以就把這兩種能力當做了全部。擁有魔法鬥氣天賦的人就是天才,就是強者,沒有這種天賦的人就是庸人就是廢物!這是何等的狹隘,何等的短目!人活在這塊大陸上,形成了社會形成了帝國,從而造就了無數的文明,這中間包含着數以萬計的行業,並不是單靠魔法和鬥氣就能夠完成的!大陸上的子民何止百億之多,每個人的能力天賦都是有所不同的,有的人擅長種地,有的人擅長造屋,有的人擅長狩獵,有的人擅長養殖。當然了,還有的人擅長經營成百上千家商鋪,有的人擅長統帥千軍萬馬。有的人擅長出謀劃策,有的人擅長治理萬疆。這些人都不需要有什麼魔法鬥氣天賦,你們能夠說他們是庸人麼?”

“小的種田養殖,大的統軍稱帝,這些都是社會的一部分,而你們所擁有的魔法鬥氣天賦也只不過是這社會中萬種天賦中的一種罷了!而你們這些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卻以此爲榮沾沾自喜,以爲有了這種天賦就天下最強了,其他天賦都比不過你們。真的以爲萬般皆下品,唯有鬥氣魔法高麼?自己就叫做天才,別人就叫做庸人。其實和那些你們口中的庸人相比,你們簡直是太渺小了!”

“你說什麼?”女子們都不悅起來。

如果說剛纔在談到愛情和婚姻的時候,還覺得自己錯子華對的話,那麼子華這番關於庸人的論調,卻是她們所不能接受的!

“你是說我們還不如那些個種地的農夫麼?”

“那你叫他們來和我們比試比試!”

“就是,如果我們輸了,我們就……就給你低頭認錯!”

看到子華一番言論引起了羣憤,菲兒剛想要站出來替子華說兩句好話。

“比什麼?比誰能夠把誰殺死麼?還是比誰更會種地更會養殖?”

“當然是比誰厲害了!”蒂亞一撇嘴,女子們也都紛紛點頭。

“比誰厲害!就是說你們要以自己之長比對方之短了?”宋子華輕蔑的一笑“你們不覺得這樣有點卑鄙麼?”

“那你說比什麼?比種地也是以他們之長比我們之短啊!”

“就是,按照你這樣說法,怎麼比?”

“很簡單,既不比你們擅長的魔法,也不比他們擅長的種地。要比就比社會價值,說的通俗一點就是你們誰,更對人類有用!”

“社會價值……”

“比有用?”

這種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說!

“什麼叫做有用,就是別人離不開你,你就有用!農夫種田,種出來的莊家供大陸上的人們去吃,他們用自己辛勤的汗水養活着大陸上的人們,離開了他們咱們就沒有米吃,沒有面吃,沒有蔬菜,沒有瓜果!離開了他們,我們就無法活下去,這就是他們對社會的價值!你們可以比麼?”

“我們……我們……”

“還有那些建築的子民們,沒有他們你們有別墅住麼?那些紡織的子民,離開他們你們有衣服穿麼?再說說我們這些你們看不起的商人,離開了我們商人,你們到哪裡去買自己想要的貨物!有本事你們一年別去商鋪,別用商鋪中的東西!”

“哼,說得好聽,你們商人開商鋪還不是想要賺我們的紫金幣麼!”蒂亞很是不服!

“你們的紫金幣?可笑,你蒂亞一不耕地種田,二不勞動工作,卻口口聲聲說你的紫金幣。我倒要問問看,你哪來的紫金幣!”

“我……我父親給的行了吧!”

“那也是你父親的,他給你是因爲你們有血緣關係,說的不好聽點,你和他養的阿貓阿狗有什麼不同?都是寄託別人過活!”

“你……你說什麼!”蒂亞唰的站了起來,指着宋子華。

“我的意思很簡單,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貴賤,只不過所從事的職業不同罷了!並不是有鬥氣魔法天賦的就是天才,沒有的就是庸人。對於很多沒有魔法鬥氣天賦的人來說,他們擁有着其他的天賦,這些甚至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天才無法比擬的!我子華今天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這個地地道道的庸人,是你們幾位天才,加起來也無法比擬的!”

女子們臉色都鐵青着!

“聽你的話,就是說所有有鬥氣魔法天賦的人,都是庸人了,你們沒有天賦的纔是天才了?”

“我並沒有這麼說!我所要闡述的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庸人!只要他踏踏實實的勞動,只要他遵紀守法,他就是個有用的人!”宋子華頓了一下,吸口氣“你們知道大陸上什麼人最偉大麼?教皇?帝王?權貴?聖者麼?不,都不是!”

女子們不做聲。

“勞動人民最偉大!”宋子華鏗鏘有力的說道!

“啪!啪!啪!”門口清脆的掌聲響起。

“拉法爾!”宋子華回頭。

拉法爾微笑着走上來“子華,剛纔我在門口都聽到了!你說的話讓我感到汗顏!我一直爲自己的天賦而感到驕傲,並被之遮住了眼目,從而忽視了很多很多。我是出生在一個村莊的,我的父母祖輩都是埋頭種地的。自從我得到了‘大陸第一天才’的頭號後,卻忽視了他們,甚至有些難以啓齒。現在想起來真是可笑啊!”

“他們的確是很渺小,但是他們也很偉大!”

蒂亞原本還想要反駁,但是看到拉法爾後,也就不再說話了!其餘幾位女子見到拉法爾後,都站了起來。

“我剛纔只是隨便和她們探討一下,沒想到讓你聽到了,見笑了!”宋子華衝着拉法爾一笑!

“不,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拉法爾說着,走到幾名女子面前“你們覺得呢?”

這幾位女子們都是學院中各系的佼佼者,聽到的都是恭維和奉承,今天被子華說膚淺自然是有些不服,不過礙於拉法爾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拉娜,你們知道他是誰麼?”拉法爾指着子華問道。

“他不就是菲菲的丈夫麼!”拉娜說道。

“就這些?”拉法爾看向蒂亞“你沒有告訴他們子華其它的身份麼?”

蒂亞搖搖頭!這幾個女子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而且接觸下來和菲菲的關係也蠻好的了。自己再給他們介紹說菲菲丈夫的時候就說是一個做生意的庸人,沒有提名字也沒有提身份。菲兒也沒有怎麼多說,聽着女子們替菲兒可惜嫁給一個庸人,貶損子華的時候,自己心中多少也會舒坦一點!

“呼!”拉法爾嘆口氣“你們和他爭論了半天,連他的名字身份都不知道麼?”

女子們搖搖頭“是誰啊!”

“你們還記得前些年大陸上流傳格蘭帝國的絲盾學院出了一個年輕的院長麼?”

四大帝國,四大學院!院長地位尊崇,突然有一個年輕人當了院長,而且還是一個開創拍賣所的庸人,這種稀奇的事情當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大陸的!而在四大學院中的學員也會知道議論的!

“你……你不會是說……他就是那個院長吧!”拉娜指着宋子華,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其他女子也都不可思議的驚訝着。

“就是他!他就是絲盾學院的子華院長!”拉法爾說道。

“啊!”女子們同時驚訝,剛纔還只是猜測,現在是拉法爾親口說出來!

剛纔他還說自己這個庸人的成就是在座的所有女子加在一起都無法比擬的,當時對他這句話都是憤憤不平。不過現在看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不是大言不慚。別說自己這些人了,恐怕把除了拉法爾外,其他所有住別墅的人加在一起都夠嗆了!

不由得擡起頭,再次好好地打量着這位所謂的庸人!

菲兒依偎在子華身邊,看着女子們的眼神,從剛纔的最初的鄙視到剛纔的憤怒,再到現在崇敬……心中不由的感到自豪起來,自己當初能夠遇到子華,真是自己的幸運!

“我……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麼得到院長的位置的!”拉娜小聲的問道。

“拉娜!”拉法爾喝了一聲,這麼問分明是對子華的質疑,很不敬的!

“想知道麼?我一個庸人做院長,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爲我用了什麼手段,不是憑實力做到的!”宋子華嘴角微微揚起,笑了“你們想的都是對的,我的確是用了手段!”

手段……

包括菲兒在內,拉法爾等人都驚訝的看着子華……

“何爲手段,就是爲了達到目的所用的方法!我的前任院長們以提高自身的修爲當做成爲院長的手段。而我沒有修爲,只有通過臣服其他所有導師爲我坐上院長之位的手段!各位你們試想一下,能夠讓一些學院近五十位導師都臣服,心甘情願的推舉我爲院長,你們說說看,這算不算是我的本事呢?如果換做是你們,能夠做到麼?”

“做不到!”拉法爾首先說道,微微嘆口氣“雖然我的天賦很強,修爲也很快,而且師父已經指定我作爲帝國學院的院長,帝國未來的聖者了。不過那都是未來的事情,至少要達到八級巔峰甚至是九級才行。那時候我恐怕至少也要五六十歲了!如果是讓現在的我來做,恐怕學院中的人都不會服的!從這一點上看,我就不如子華你!”

宋子華微微一笑,拉法爾這幾句話並不是謙虛也不是恭維自己,是他自己發自內心的想法!

“各位大小姐,你們還有什麼質疑我,要問的麼?或者你們現在還覺得我配不上菲兒麼?”

沉默着搖搖頭,就連蒂亞也撅着嘴搖頭!

“呵呵,沒有那就好了!拉法爾,這裡有沒有什麼大一點的酒樓,我想請大家吃頓飯,感謝你們對菲兒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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