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被拒之後
“池兒當真只是爲了科考之事,才暫時不願議親?”劉健看着張巒,神情裡透出認真來:“張賢弟……咱們相交多年,你便是有什麼心裡話,也不必顧忌,只管同我直說無妨。”
當真只是爲了讀書,還是說……另有心儀之人?
還是張家已有想要結親的人家?
亦或是,礙於他劉家嫡女的身份,不好直接答應?
再者是其它不便明說的原因?
總而言之,他想知道究竟,而後或‘對症下藥’也好,或乾脆死心也罷。
張巒笑着搖頭。
“劉兄想到哪裡去了!你既說咱們交心多年,又豈會不知小弟的爲人?既是說了,那便是實打實的心裡話。”
說着,便笑着催劉大人:“劉兄吃茶,快吃茶……”
“提什麼親……人家壓根兒就沒點頭。”劉大人無奈至極,嘆氣連連。
“還不是昨晚你一直追問,使我沒能歇好,這才熬傷了雙目。”
聽得此言,劉夫人抿了抿嘴,笑笑沒說話。
劉健在家門前下了馬車,擡頭望着大門之上懸着的匾額,以及迎上來行禮的門人,到底還是接受了現實。
原來,事情還能這樣發展嗎?
她連忙向丈夫追問道:“莫非是已經同其他人家定下來了?”
“張家可說了何時上門提親?”
“那……張家難道是沒瞧上咱們劉家不成?”劉夫人橫豎想不通。
劉夫人好一會兒沒能回過神來。
劉夫人繼而有些無奈地道:“一把年紀了,何至於如此……”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劉健將茶碗放下,笑着道:“說來慚愧,今日乃是因昨夜宿醉而告假一日,眼下尚且頗感頭痛,倒不如再回去補上一覺。”
如今,只是個看中的女婿沒能拐到手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劉健剛回到院中,聞訊的劉夫人便迎去了外堂,且早早屏退了丫鬟下人去廊下守着。
這果然不是做夢。
“什麼?”
劉夫人本是笑着問,可觸及到丈夫一雙有些發紅的眼睛,不由愣了愣。
不管怎麼說,他劉家的閨女好歹並沒有輸給其他女子。
茶盞跌落在地,花茶與碎瓷飛濺。
“錦兒怎麼會在這裡?”劉健從椅上起身,皺眉道:“你這婦人……怎也不知說一聲兒!”
好在有夫人在,這些話不用他親自同女兒講,若不然,他還當真不知要如何面對。
“嬸子可還記得,先前我與你提過的、大哥身上的‘怪病’?”張眉壽坐在堂中,看着田氏問道。
父母年紀漸漸大了,她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瞧着,再叫他們氣壞了身子。
所以,還是前去開解一二吧……
再一打聽,竟聽貼身丫鬟說:“老爺夫人拌了幾句嘴,晚飯也沒用,此時都睡下了……”
他目送着劉健離去的身影,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興許昨夜醉得太厲害……眼下尚且是做夢呢?
“啪!”
劉三姑娘默默轉身,對丫鬟說道。
“……回去吧。”
丈夫好面子,她不戳穿也罷,總歸消息是好的,就是喜事。
虧還在人家吃了這些年的飯,稱兄道弟的……卻連個女婿都沒撈着,真是丟人到家了!
好歹也是老夫老妻了,究竟還能不能有點兒默契了?
劉夫人也紅了眼睛:“方纔在裡間,我可正替她琢磨着今年京中最時興的嫁衣花樣兒呢……”
……
劉健這句話在心中剛落音,只聽得裡間忽然傳出瓷器碎裂的聲音。
不對,出了這樣的事情,爹孃怎麼沒一個來安慰她的……?
待出了廳門,劉健便制止了他再往外送:“張賢弟留步,不必送了……”
這女人真是忒沒眼色了些。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結論,是劉大人在馬車中老淚縱橫了一番之後得出來的。
劉大人心神有些渙散地想着,已然站起了身。
次日午後,張眉壽去了田氏的住處。
“老爺,如何?”
“這倒沒有,我已問清楚了。”
劉清錦呆在房中至天黑,哭得雙目似核桃一般,方纔遲遲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劉健心不在焉地品着茶,心中失落又莫名慶幸。
“這說得什麼話……咱們兩家往來了這麼久,張傢什麼人家,難道你還不清楚?壓根兒沒有的事,你就莫要再胡亂揣測了。”
劉清錦愕然不已。
“張賢弟夫婦是極滿意錦兒的,只是池兒他……不曾點頭。”劉大人說到這裡,看着自家夫人,忽而莫名有些慶幸。
“我去瞧瞧。”
“怎還喜極而泣了?”
“她一早便等着了,我又哪裡能料到會是這般結果?”
劉清錦心情複雜地來到父母院中,卻在經過臥牀的窗邊之時,聽到了父親的鼾聲。
這一日,劉家夫妻二人大吵了一架,氣得一口飯也沒吃下。
“什麼喜極而泣……”劉大人在椅中坐下,沒好氣地道。
一道丁香色的身影忽然從內間奔了出來,聲音發啞地喚了句“父親”,卻是頭也未擡,腳下不做停留跑離了外堂。
“錦兒……”劉夫人腳下動了動,卻到底沒追上去。
如若不然,他那空有一片癡心無處託付的傻閨女,可怎麼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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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巒只有點頭,另喚了僕人替其引路。
“你還有臉怪我?這門親事,當初可是你一意堅持促成的!”劉夫人也是氣急了,抓起椅中繡墊,便朝着丈夫砸了過去:“既沒談成,你還回來做什麼呀!”
劉夫人皺緊了眉。
“不該心急的時候你倒是比誰都急,這下好了,叫孩子怎麼面對?”
……
但想想也沒什麼,他活這大半輩子,頗算順風順水,官途如願,兒女爭氣孝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夫人雖總愛與他爭奪當家之位,但倒也沒能爭得過他……
張巒見狀,自是跟着起身,又忙親自相送。
她估摸着,爹孃真睡着是不可能的,至多是賭氣罷了。
“沒點頭……這是爲何?!”
田氏心口一陣劇跳,立即不安地問道:“可是又犯了?”
張眉壽搖頭。
田氏重重鬆了口氣。
“我今日來,是想問一問你,關於醫治此病的法子,如今可有眉目了?”張眉壽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