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學開始加入薙刀社、曾參加薙刀術比武大賽、手上有一柄原本收藏用的薙刀,不代表擁有多高的實戰能力,紫菀在參與警察局防守戰時被咬傷。沒有當場斃命,但已被判死刑,將哭嚎不已的父母交給準備突圍的警察照顧後,她走上警察局的天台。
原本紫菀是想跳樓自殺的,但看着樓下如同待食之雛鳥的喪屍羣,她實在是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只能抱着‘逃到樓頂的人也活不久’的妥協想法坐下來,祈禱自己變成喪屍後能不給任何活着的人類添麻煩,一直逗留在天台直至餓死化作枯骨。
在等待死亡降臨之際,紫菀思念的人是爲了讓她安全離開而犧牲的男友……在前往警察局漫長的路上和待在警察局裡的一天一夜裡,她見識到很多人性醜陋的表現,陷入危險的市民暴露出各自的真面目,爲了自己能活下去無所不用其極。
但正因爲看到這些人性醜陋面,她在死前才能露出笑容——最起碼,自己選對了男朋友。
不知道那些質疑她的擇偶觀的同班同學,她們找到的長得帥氣的、油腔滑調的、家裡有錢的男朋友們,有多少會爲她們而赴死。
只可惜,末世降臨,就算選對了男朋友她也走不到好結局。氣喘、發熱、四肢無力等謎之疫病的症狀襲來,腦袋逐漸變得迷糊,腦海中反覆響起【殺了這些骯髒、可恥、貪圖美色、見異思遷、自私自利的人類】的迷之女聲,試圖將其意識吞噬。
全球數十億人口中總有些特例體質,而紫菀正是這些特例的其中之一,她的意識沒有被徹底吞噬,只是被無邊的怨恨所淹沒,還藏有一絲絲自我影響着她的行動,例如將會議室內其他喪屍從窗戶扔出去,只留下特定的四隻喪屍並投餵食物。
不過。
(好餓啊……)
(好口渴啊……)
(……吃掉那些可惡的人類吧……)
在絕大部分時間,紫菀只有這些想法。
跟普通喪屍沒什麼不一樣。
…………
…………
直至她在警察局外面看見了某個男人,自我才一下子活躍起來,掙扎着浮出怨恨之海。
連‘我是誰’這個問題都想不出來的她,自然不會去想‘他是誰’。
但是。
(絕不能攻擊這個人。)
(絕不能讓同伴攻擊這個人。)
(絕不能讓這個人受到傷害。)
這些想法陡然升起。
優先級更在飢渴和怨恨之上。
說是‘優先級’,指的是兩者相互衝突的情況作選擇,若是不衝突的情況下自然是兩者同時滿足。
憑藉變異後的超絕視力,紫菀看見了那個人在市政府大樓入口附近與一名男高中生‘發生口角’,隨後被好不容易抵達的避難所‘驅逐’。來自那一絲自我的憤怒,點燃迷之女聲傳達的怨恨,她召集本地區的下屬進攻此避難所,其中一名下屬揮灑着人類的屍骸引來浩浩蕩蕩的喪屍羣,沿着橋涌向政府大樓。
市政府避難所只是佔據地利,喪屍不會慢悠悠地過橋,實際上只有少量槍械,守備力量極弱,看見來襲的喪屍數量根本就不需要交鋒,直接全體進入逃難節奏。
別的喪屍都是看見人就撲上去咬,但是——
“爲、爲什麼只盯着我一個人?!”敦史在室外停車場慌不擇路。
雖然起跑時間不如失眠大晚上在室外抽菸的牧浦醫生,雖然起跑位置不如睡在停車場附近的避難者,雖然手上沒鑰匙沒駕照必須要坐順風車,但敦史自信以他男高中生的身體素質,在避難者中怎麼都屬於跑得快的類型。
只要跑得比別人快,別人就會變成幫忙拖延時間的誘餌,只要跑進停車場,就能蹭上順風車從其他橋衝出去,只要衝出去,只有可能抵達青梅竹馬所在的野外活動中心……原本是該這樣的。
“…………”與其說‘追殺’,更像是‘虐殺’,貓捉老鼠般一點一點將敦史砍成血人的紫菀總算厭煩了,一薙刀斬下敦史的左臂。
因斬擊倒在地上,自知必死的敦史轉過身,哭嚎着大喊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從來沒見過你,爲什麼要殺我!”
“…………”對問話毫無反應的紫菀,以凌厲無比的斬擊將敦史的腦袋砍落。
沒有撲在敦史的身上撕咬。
這座城市的喪屍女王,很快消失於夜色之中。
比起滿足根本不迫切需要的飢渴感,她更想重新找回‘那個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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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人驀然驚醒。
不是玄學的心靈感應,沒有觸發肉體強化LV4追加的被動技能‘危機感知’,單純只是在被窩裡被人從後用力一抱驚醒而已。
“深月?”正人下意識地想去摸武器,但很快就從擁抱自己的人身上傳來的香氣確認了性別,而野外活動中心這裡女性就倆,其中一個還是小學生。
“正、正人君,是我。”雖然烏燈黑火的根本看不清,但久違地認認真真化了妝,還來了點香水的深月,羞澀地應道。
“怎、怎麼了?”雖說在‘全市停電’到‘無名蘿莉入隊’這段時間他們天天一起睡,對此習以爲常了,但正人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現在,怎麼看都是‘那種暗示’吧?
深月回想起前幾天黃毛的話語,心中卻沒有產生與‘主動地給點表示’相匹配的忍辱負重感,而是某種十分微妙的心情,原本打好的腹稿不自覺地變成真心話,“那個……正人君你覺得在這裡生活怎麼樣?”
正人狐疑道:“唔?挺好的,各種條件都滿足,關鍵是大家都是好人。”
“我是指……我們一起在這裡生活,”深月修正了自己的發言,“如果在高城壯一郎的避難所找不到父親母親,以及疫病的真相的線索……我、正人君、優、隆司、小女孩五個組成家庭,一起在這裡生活,正人君覺得怎麼樣?”
說到後面,聲音變得蚊子般小聲。
正人翻過身,正對着深月,確認道:“組成家庭,深月你是指……?”
“……”深月魔不作聲,鑽進正人懷中。
剩下的內容按照現在的網文環境,就是滿屏幕的‘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