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嘯對於楊寧遠的心思一無所知,只是仔細的看着佟芙兒和穆安的比試,就算他對師妹很有信心,但是也要防患於未然。
若是佟芙兒失手,他要保證自己能夠第一時間救回她。
相比於秦嘯對於佟芙兒的關切,其實江城子是十分輕鬆的,他是個老人精了,一眼看出來穆安打的主意。他相信,就算自己的義女失手落敗,穆安那人,也絕對不會傷了她分毫。
對於穆安的想法,江城子只能心中嗤笑。什麼叫癩□□想吃天鵝肉,這就是了。
雖然穆安也算是青年才俊,樣貌也算不錯,但是比起秦嘯,祁煥之,董奇等人來,卻還是相差太遠。江城子日夜和這些人相處在一起,自然是瞧不上一個區區穆安。
也正是因爲他沒有太過主意穆安,所以他是第一個察覺了楊寧遠的異常的。
江城子在修真界中打滾許久,自然有自己的能耐,他看着楊寧遠的動作眼神一閃,嘴脣也不見動彈,就將消息傳到了秦嘯的耳邊。
秦嘯有些驚訝。
雷火劍宗在中型門派裡也算是排的上號的,明明先前已經說好了是穆安和佟芙兒單挑,難道這麼快就要出爾反爾?
秦嘯垂下眼眸,周圍除了他們這些人,並沒有其他門派的人在,如果他們真的陰謀得逞了,雷火劍宗出爾反爾的事情自然也就傳不出去。
雖然是修仙者,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爲卻並沒有像他們的外表一樣出塵脫俗啊。
佟芙兒還在與穆安爭鬥,因爲知道自己腕上那對霓裳鐲的威力,所以她一直控制的很小心。她的心思很簡單,只要贏了就好,卻不想傷了對方的姓名。
但是這一想法在楊寧遠忽然對秦嘯發難的時候被徹底推翻,她想也未想,霓裳鐲脫手而出,直接瞬間消失出現在楊寧遠身後。
楊寧遠也着實可憐,自從被當年的秦嘯一箭穿心之後他就對自己的後背額外小心,所以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威脅。
沒有猶豫,楊寧遠一個強行扭身,手中長劍直接對着霓裳鐲橫劈而去,但是讓他驚詫萬分的是,自己的上品法器甚至還沒有接觸到霓裳鐲便直接斷成了兩截。
斬斷長劍之後,霓裳鐲去勢不減,直接狠狠的將楊寧遠撞擊至地面,又拖行了十數米之遠。
穆安並不知道楊寧遠做了什麼,他只看見佟芙兒越過了自己直接對着師兄出手了。就算他對佟芙兒有好感,但是對方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還堂而皇之的挑釁他,穆安如何忍耐的住!
“佟姑娘,你失信了!”穆安劍鋒一轉,長劍上原本只是溫和瑩潤的光芒一變,瞬間耀眼起來。
佟芙兒面色不變,也不去解釋,只是手腕一轉,召回了霓裳鐲。
穆安臉色沉鬱,他激發護體靈衣,劍尖直指佟芙兒。
江城子見到情況如此變化倒是有些着急,十分擔心,但是秦嘯依舊沒有動彈。
霓裳鐲的功能,佟芙兒到底掌握了多少,這一劍之後,他便能知道了。
之前的交手,穆安已經看出來佟芙兒擅長的是遠攻,正因如此,他才毫不猶豫的直接衝到了她的跟前。
以己之長對敵之弱,穆安深諳其道。
對於穆安的想法,佟芙兒一眼便看穿了,她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躲閃,之前收回來的霓裳鐲立在手心,滴溜溜的轉着圈兒,也不見她有何動作,穆安就被她隔絕在了一臂之外。
見自己的防禦生效,佟芙兒稍微舒了一口氣。第一次對戰,穆安離他如此之近,她不可能一點擔心也沒有。
一擊不中,穆安毫不猶豫的退到了數十米之外。
他以爲對方那個手鐲只是個攻擊的靈器,倒是沒想到,竟是攻守合一的寶貝。
知道了這一點,穆安反而輕鬆了起來。靈器的性能通常都比較單一,要麼主攻擊,要麼主防禦,若是攻擊防禦的功能都有了,那就意味着,那件靈器的功能被大打了折扣。
如果說剛纔穆安還是對佟芙兒悄悄對楊寧遠出手有所不滿,但是剛纔交手之後,他便又恢復了平靜。
離得近了,他發現佟芙兒似乎更美一些,他剛纔甚至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這人怎麼如此反覆……”江城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穆安的變化,“此等反覆無常,人品堪憂。”
其實穆安的人品跟江城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因爲對方覬覦的是自己的乾女兒,他便忍不住評判了。
“他沒那麼好對付。”秦嘯淡淡說道。
相對於穆安的一會兒一變卦的態度,秦嘯倒是覺得直來直去甚至出手偷襲的楊寧遠的性格更可愛些。
那穆安看似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卻一會兒對佟芙兒憐香惜玉,一眨眼卻又要痛下殺手。這般作態,在秦嘯看來,真是跟神經病沒什麼差別了。
而秦嘯隱隱擔心的是,佟芙兒對穆安到底能不能下得去手。
就算是剛纔情急之下出手,楊寧遠也不過就是身受重傷不能動彈而已,霓裳鐲的威力,可遠不止於此。
穆安此次依舊是近身攻擊,這次他的目的,卻跟剛纔不一樣了。
“你做什麼?”佟芙兒眼神微冷,看着穆安臉色有些詭異的笑意。
“你只要告訴我祁煥之的去處,我就不追究你對我師兄出手的事情,如何?”穆安的劍不出意外的再次被攔在一臂之外,但是她卻沒有急着退開。
“是他想要趁機偷襲我大師兄。”佟芙兒看着穆安說道,“你若是和你門下弟子就此散去,我也既往不咎。”
穆安見過的女修仙者並不多,只有他妹妹一人,但是佟芙兒和他那妹妹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佟芙兒一副高冷的生人勿近的態度,更是讓他心裡有些癢癢。
“我已經好言相勸了。”穆安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未變,“若是待會兒我不小心傷到了你,你可要多擔待些。”
這句話說完,他手中長劍一甩,竟是直接用劍尖衝着佟芙兒刺了過去。
江城子眼神微變,佟芙兒的那對鐲子他也是見識過的,防禦能力驚人,斷不會如此容易被穆安破開。
問題只能出在穆安那把長劍身上。
“秦公子……”江城子口乾舌燥,有些焦急。
“不忙。”秦嘯也緊盯着穆安,就算是僞靈器,甚至是靈器,也不該能破掉師妹霓裳鐲的防護結界纔對。
看着那不斷緩慢接近的劍尖,佟芙兒眼神微微猶豫,她依舊單手持着霓裳鐲其中一隻,而帶着另一隻鐲子的手,卻是有了動作。
看見佟芙兒的動作,穆安眼神微變。
這個防禦結界驚人,他也是靠着手中這把僞靈器才得以破開,他以爲面前這個築基期的小姑娘能維持這樣的結界這麼久應該很吃力的,但是看見她另一隻手還能動彈,穆安便知不好。
只是他如今全部的靈力都注入到了僞靈劍之中,此刻若是倉皇收回,定然會反傷到自己。
“姑娘……”穆安的神色有些扭曲,但是他卻毫無察覺,“我們就此罷手如何?”
佟芙兒原本還有些猶豫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不屑,她不再猶豫,一隻手就那麼輕輕柔柔的貼到了穆安的胸口。
穆安對於這飛來的豔福毫無欣喜之意,反倒是面色大變的倒退幾步,手中的長劍也跌落在了地上。
“你……”穆安剛一開口,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師弟你怎麼樣?”餘下的雷火劍宗弟子此刻終於有了動作,他們一大半人到了穆安跟前,另一小部分則是去扶起了楊寧遠。
“你輸了。”佟芙兒淡淡說道。
穆安臉色變了又變:“你用了什麼術法?”
佟芙兒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便在得到霓裳鐲之後潛心研究其中的功能,而剛纔那一招,正是她結合了霓裳鐲的特性之後特意組合出來的。
“我不過是截斷了你的靈力。你現在經脈受傷,不適合再打下去。”佟芙兒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圍繞着他的那些人,“而他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穆安還沒說什麼,其他人卻是有些不樂意了:“我們師弟是照顧你纔跟你單打獨鬥,若是我們一齊上了,豈能容你在這裡放肆?”
佟芙兒也不氣惱:“我所修習的法訣適合以一對多,剛纔我發揮出來的不過十之一二,你們就算是一齊上,結果也不會改變。”
原本穆安也是心中氣血翻騰難以平復,但是佟芙兒這話一出之後,他倒是控制住了情緒:“這次是我們輸了,祁煥之的下落我也不會過問,只是不知道,姑娘你有什麼要我做的?”
雷火劍宗衆弟子都是有些無奈,如今這小師弟已經傷成了這般模樣,而大師兄也是身受重傷,可是他卻還有心思和美女*,果然是難堪重任。
佟芙兒有些猶豫,秦嘯卻在此刻走了出來站到她的身邊:“你們雷火劍宗主事的又不是你,你就算答應了我師妹什麼事也未必能做得到,如此一看,這個要求不提也罷,你們還是早些離開吧。”
看着神色晦暗的穆安,江城子悄悄的對秦嘯比了個大拇指,這一招激將之法外加挑撥離間,真是極爲高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