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那個演員果然放鬆了許多。
本來教他怎麼演好這個角色是陳小哥這個導演該乾的活,但他是許崢帶進來的,而且二人關係似乎還不錯,陳小哥便將他交給許崢了。
戲裡,黃博捕完鷹回來,手中拿着手機,打開車門,正要將籠子裡的鷹放進車裡,卻發現車頭放着一根沒有熄滅的煙,只抽了一般。
黃博眼神閃過一絲兇惡,可就在他要掏槍時,背後卻被人頂住了。
將黃博的搶拿到手裡,那羣演也不像是方纔那麼緊張慎重,而是頗爲輕鬆的從側面繞到了車頭的位置,將黃博的搶隨手丟在車頭,拿起那根還沒有抽完的煙,然後給他一個抽菸的特寫。
如果是高手來演這個角色,一定會表現出一絲的如釋重負,瞬間一個邊疆警察的角色就立體了起來。
在陳小哥的知道下,又給他從新補了這個特寫,好在他不是一竅不通,兩邊之後,陳小哥算是勉強滿意,主要是經過前三次,黃博也收斂了很多,原本該有的表情也更加內化,這正是他高明之處,有大成水平的演員能收放自如,黃博顯然很好。
儘管與自己想象有了一點點的出入,但陳小哥還是結束了這一個鏡頭。
次日,拍攝警察和黃博這兩個在被押送過程中在車上的幾句簡短對話,好在警察角色漸入漸進,表演還算令人滿意。
由於陳道先還沒來,但對方已經口頭答應過來,陳小哥也不着急拍他的戲,而是指揮者衆人開始從新搭建場景,一個加油站。
父子還有那個整天想着跑的妓女,以及雜貨店裡的女人。
眨眼間,已是十天過去了。
陳小哥儘管穿着厚厚的衣服,但還是可以看出他比來的時候整整瘦了兩圈。
戲的進度拍的很快,除了陳道先走私鷹販的角色沒有拍之外,劇本已經拍攝了七分之一。
昨天剛拍攝完許崢飾演的律師幫走私鷹販脫罪,對方手頭沒錢,他直接開了他的鷹販前妻的車做抵押,在路上被運私油的的砸了車子的擋風玻璃,隨後發生車禍,以爲將黃博飾演的殺手撞“死”了。
黃博飾演的殺手其實沒有死,但慌了神的律師認定他死亡,加上手機沒有信號,一路上白着臉,開到了一個加油站。
許崢演繹的律師將在加油站小賣部打電話時的心裡表現的十分精彩,甚至可以算的上是驚豔,陳小哥很瞭解他,原本許崢的水平就很高,此時在超常發揮,愣是看暈了一片,這一場戲,幾乎所有人都對這部戲有所改觀。
由於演員的缺乏,陳小哥也不打算閒着,在接下來的,他將扮演一個十分驚豔的角色,傻子……
這個傻子不是一般的傻子,這個傻子呼應了整部電影的主題,在無人區,人性在沒有了束縛之後,人們更善於行兇,哪怕是黃博飾演的殺手,也是被他飾演的這個傻子一錘子給錘死了。
老張還沒在,三天前,那個飾演警察的戲殺青,劇組開車送他到城裡,但老張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堅持留了下來。
他要找出陳小哥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可惜他註定是要失敗的,陳小哥之所以能夠精通攝影,根本就不是誰幫他,而是在系統的輔助下快速成了攝影大師。
不過陳小哥可沒有好脾氣,解約之後,對方的飲食住宿自行解決。
新的一天開始了,陳小哥來到了已經搭建好的片場,今天有一場戲是在加油站演的,十分重要,主要演員有四個,許崢,加油站老闆,老闆的傻子兒子(陳小哥飾),還有小賣部的老闆娘。
下了車,陳小哥看着已經佈置的差不多的片場,當下找到許崢,問:“今天戲很重要,好好表現,等着看你拿獎。”
許崢此時的臉色卻不好看,只見他眉頭深鎖,眉宇間透着一股鬱悶與煩躁。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陳小哥敏銳的問道。
許崢苦着臉,罵道:“他媽的,這窮山惡水,到哪裡給他找龍蝦去…”
陳小哥一愣,有些好奇的問:“你神經啊,這鬼地方哪來的龍蝦,要是有那好東西,我至於瘦成這樣?”
這時候,黃博走了過來,同樣一臉無奈的拍了拍陳小哥的肩膀:“親愛的陳導,現在你的徐監製馬上就要暴走。”
陳小哥滿頭霧水:“怎麼回事?”
“嚴中澤,知道不?”黃博抓着他那張乾燥的臉問。
“知道,他前天不是到了麼,咦,怎麼沒見到他?”陳小哥舉目四望,疑惑問道。
黃博笑了一聲:“陳大導演,咱們這一票人,唯一有點知名度的,就是這位嚴中澤了,他要是罷演,咱們電影就是全新人了。”
“罷演?”
陳小哥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當即問道:“什麼意思?”
這時候,許崢嘆息說:“是我請錯人,前兩天他一來,就抱怨居住環境和飲食,你想人家一個準二線的演員,一般的劇組都是五星級酒店的待遇,咱們這,是有點寒摻了,後來我跟他談了,片酬增加百分之二十。”
陳小哥皺眉道:“這不就行了麼。”
“可這丫不知道今天抽了哪根筋,竟然一大早就跟老子說要吃龍蝦,媽的,這窮山惡水,別說龍蝦,就是蝦米都找不到一個。”
看着許崢一臉恨色,陳小哥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之前總聽說過圈內人有耍大牌一說,接觸了這麼多演藝人員之後,陳小哥覺得有些誇大其實,但現在看來,這種現象還是真的存在的。
“龍蝦沒有,問他給他烤個羊腿怎麼樣。”
這地方窮山惡水,當地人又兇悍,說多少錢,就多少錢,從來不和劇組的人講價,許崢知道人家乘火打劫,但也沒辦法。
烤羊腿,陳小哥都捨不得吃啊…
許崢苦着臉道:“什麼法子都想光了,就是不出來,這會更奇葩,說要這裡的水太小,要洗澡,還要用三拳礦泉水,這裡根本就買不到那牌子的水,我哪找去。”
黃博擦了擦鼻子,罵道:“這貨咋不來個牛奶浴,真特麼的奇葩。”
“我這口水都說幹了,也勸不下來。”
陳小哥問:“那其他劇組遇到這種情況呢?”
“忍着唄,誰讓人家大牌來着,唉,咱們哪,候着吧,這傢伙粉絲不少,不好得罪,而且在外頭形象,哎喲那叫一個光鮮亮麗,活脫脫的老藝術家。”
看着黃博吐槽,陳小哥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