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隨着這一桃木劍的出現,聽着熟悉的聲音,和碩感覺眼前的黑暗,陡然間多了一線光明。這柄桃木劍,直刺女厲鬼阿嬌的咽喉,女厲鬼神色冰冷,手中抓着的和碩一丟,身形後退。
“你這老不死的,以爲仗着有兩件寶物,就可以爲所欲爲?”女厲鬼阿嬌,尖嘯一聲,大紅衣袍一甩,遮住臉龐,直接撞向乍然出現的婆婆:“你若有本事,這裡怎麼會死這麼多人?”
出現的這個婆婆,穿的花枝招展,一手持着一柄桃木劍,一手拿着一繡球。看到直撲過來的女厲鬼,轉身向和碩吼道:“還不趕緊滾蛋,在這裡礙手礙腳......”
婆婆是這裡的神婆,傳承自女真巫師一脈。也不見婆婆有什麼動作,閉上雙眼,嘴裡吟唱着一種生澀難懂的怪異語言。隨着婆婆吟唱。一個個怪異的字符從嘴裡冒出,字符散發紫色光芒,迎向女厲鬼阿嬌。
手中紅繡球一抖,就像一枚炮彈,直奔阿嬌面門,桃木劍冒着黃色光芒,像是一道閃電,直刺阿嬌小腹。
女厲鬼阿嬌遮住面門的紅袍撤回,臉上帶着怒意,尖嘯道:“好卑鄙的老婆子......”
女厲鬼阿嬌懷中抱着的孩子,其實此時還在阿嬌腹中。阿嬌身懷六甲六個月,割腕自殺,心存怨氣,化身厲鬼。阿嬌一則惜命,二則很是珍惜腹中鬼嬰。面對紅繡球,阿嬌一甩手臂把紅繡球打偏。手臂與紅繡球接觸的剎那,傳來一陣刺耳的血肉燒灼的聲音。阿嬌不爲所動,另一隻手,直接抓住桃木劍。
“滋滋......”
阿嬌抓住桃木劍的手掌,冒出一絲絲黑色霧氣,一股黃色的光芒,從桃木劍涌動,遍及阿嬌全身。
“啊......”
阿嬌身體如遭雷擊,整個兒倒飛而出,撞在牆面,直接透牆而出消失不見。
“老婆子,等我主人恢復,必讓你成爲鬼魂,供我驅使!”
聲音漸漸遠去,逐漸輕不可聞。本來昏暗的樓棟,在女厲鬼阿嬌離去之後,瞬間綻放光明一般,亮如白晝。
“噗......”
女厲鬼阿嬌離去,神婆整個人癱坐在地,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紅繡球凝聚的法力,沒有十天半月不可能恢復,桃木劍必須要吸納月華之力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再次使用...爲之奈何......”
和碩站在樓梯口,莫名感覺心酸。現在終於明白,神婆爲什麼不去滅殺鬼魂。原來神婆所依仗的寶物,有着這麼多的限制。對付一次女厲鬼阿嬌,兩件寶物就已經等同於報廢了。
“婆婆......”
和碩趕緊跑過來扶起神婆:“婆婆,您沒事吧。”
神婆終究在剛纔救了自己一命,以前總是感覺神婆不近人情,明明有着大本事,卻不爲這裡的人們除害,導致整棟樓變成鬼樓。現在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你剛剛從十二樓下來的吧......”神婆臉色肅然,虛弱的問道。
和碩點了點頭:“不錯,剛剛從十二樓下來,兩位道長租了我家房子。不過根據剛纔嬌嬌說的,兩位道長應該成爲這裡的鬼魂了。”
神婆搖了搖頭:“你糊塗啊,你剛纔下樓,手中拿着的辟邪符,就是那兩位道長給你的吧。既然兩位道長畫的符籙就有如此威力,區區女厲鬼,哪裡能夠傷得了他們?”
和碩一愣,臉色一白:“不會是那兩位華山派的道長...”
神婆點了點頭,推開和碩的手掌,走到房間內,拿出一個羅盤:“你回去吧,婆婆我要去十二樓看看,請教請教這兩位道長,是何處高人。你下去之後,直接離開吧,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從這裡到一樓,鬼物都被華山還有老婆子驅除了,你不用擔心......”
“這兩位道長是真正的高人啊,算準了你會在這裡遇到女厲鬼,算準了老婆子會出手,這是算計了老婆子啊......”神婆臉色肅然,走進電梯:“老婆子需要去問問,算計了老婆子,就這麼算了?”
和碩有些猶豫,本想跟着神婆上樓,希望能夠求一道辟邪符。最終看着空蕩蕩的樓棟,轉身下了樓。剛纔一幕幕,讓和碩此時膽氣已泄,再也沒有勇氣上樓。
......
此時十二樓層,張道然與恆空將房間中幾個鬼魂全部抓捕,放在了一個紅皮葫蘆內。
“噠噠......”
樓棟內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重,很快靠近房門。
恆空臉色一動,看向張道然:“聽腳步聲,似乎是一個人。”
張道然似乎早有預料:“是來向我們問罪的,剛纔貧道算計了一番這位道友,想要看看這位道友的道行究竟如何。”
張道然走到房門前,打開了房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枯老的臉龐,看上去已經七八十歲,神情有些萎靡,雙眼卻很明亮。身穿花哨的袍子,戴着一頂花帽。
看上去不倫不類,張道然卻一眼看出,這位神婆穿着打扮,與之前在長白山封印日遊神的封印處,天眼神通看到的那幾位女真巫師穿着打扮一樣。
“貧道張道然,四湖縣三清觀道修,見過道友。”
張道然抱拳行禮,笑道:“還請道友見諒,無心之失,讓道友損失慘重。”
神婆臉色微微一抖,嘆息一聲:“原來是齊省高人,老婆子巫師教弟子,吳妙鳳見過張真人。”
“道友請進...”張道然一側身,讓神婆吳妙鳳走進房間笑道:“整個第八幢樓房,只有道友所住之地,還有貧道這裡,沒有冤魂打擾。可惜了華山兩位道友,昨天就已經羽化......”
“老婆子不知道張真人在此,要知道張真人設下圈套,讓老婆子出手,老婆子纔不會被張真人利用呢。”吳妙鳳打量了一眼恆空:“這位道友很是面熟,什麼地方見到過?”
橫空抱拳行了一禮:“貧道恆空,陰陽門掌門。六十年前,貧道隨着先師去過巫師教,與道友有過一面之緣。”
“恆空...恆空......”吳妙鳳忽然一笑,似乎記起恆空:“老婆子記得當初,一個小屁孩,跟在老婆子身後,經常形影不離,沒想到一晃已經六十四年過去了......”
“張真人...”吳妙鳳臉色凝重起來,也沒有與恆空敘舊,看着張道然,語氣有些急切:“知道張真人道法通玄,神通廣大,不知道張真人能不能消滅這裡的鬼魂?又知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因何而起?”
張道然有些沉默:“邪不勝正,一些邪妄終究會被消滅。貧道這次來,就是爲了消滅這裡的邪魅。而這裡爲什麼會發生這一切,想必道友應該知道日遊神吧。”
“日遊神?”吳妙鳳臉色驟變:“日遊神不是被封印了,難道已經破封而出了?”
張道然點了點頭:“大約三個月前,日遊神在貧道好友不小心之下,放出日遊神。而日遊神與女真一族之間有着難以磨滅的恩怨。日遊神終究曾經身爲神明,具有一定的神通。這裡之所以冤魂凝聚而無法轉世投胎,就是因爲日遊神利用道法神通,封印了這裡的時空,導致地府拘魂使者無法到來,地獄之門難以開啓。”
張道然神色輕鬆,揹着雙手到了陽臺之上:“而想要消滅邪魅,率先就是送這裡的冤魂進入地府。留下邪魅,獨自對付他。”
“敢問張真人,如何送這裡的冤魂進入地府?”
神婆吳妙鳳眼神神光閃爍,定定的看着張道然。
張道然似乎胸有成竹,淡然說道:“化其怨氣,消其惡念,打開地獄之門,引來地獄使者。自然而然,冤魂被拘拿,送入地府審判......”
“化其怨氣,消其惡念...”吳妙鳳搖了搖頭:“道友有所不知,御景花園聚集了佛道兩門高人,政府派遣了不少特殊之人到來,也曾開壇施法,誦經超度,最終功虧一簣。這裡的高人,就有曾經文谷大地震法事主持者,行空大師......”
張道然微微一笑:“道友可以在這裡等待,到了今晚午夜時分,自可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