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農,你也來了?”
其中一位難民,手中捧着一本黑色封面的厚厚書本,從遠處姿勢有些不對的向這裡走來。當靠近巨石的時候,腳步頓住,學着坐在巨石前面的龍雲的方法盤膝而坐。瞥了一眼正在翻看着經書,神情自然而帶着焦急的班農,眼珠子一轉,看了眼班農手中的經書:“《古蘭經》你也拿來了?”
“張真人講道,是道家道法經文,你拿來《古蘭經》幹什麼?”
這位難民似笑非笑:“現在艾浩爾與卡克爾都已經皈依道門,你可不要到時候搗亂。”
信仰的改變,幾乎很難很難。這個難民說着,自己捂緊了胸口。露出一腳經書,隨即用手遮掩住:“我這是感覺坐在這裡不舒服,拿着經書墊屁股。”
這位難民的解釋,班農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這位難民:“奧爾文,你不要管我幹什麼,管好你自己就好。”
拿着經書墊屁股,那還藏得那麼嚴實幹什麼?
拿着經書墊屁股,現在還藏在胸口乾什麼?你倒是拿出來放在地上,幹什麼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經書沒有掏出來?
眼角瞥見身邊的難民,有的拿着《古蘭經》光明正大的觀看,有的還小聲誦讀出聲。有的難民則是像奧爾文一樣,偷偷摸摸的懷中揣着《古蘭經》,卻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來。
“用中國的話說,就是掩耳盜鈴......”
這種偷偷摸摸的拿着《古蘭經》的難民,是昨天最積極表現出心向道門的一些人。班農眼中閃爍着不屑,猶如看着跳樑小醜一般:“我要看看,道門經文道法,有什麼奇妙之處...你們這羣無腦之人,眼看着異域文化入侵,卻如此的擁護,歷史會銘記你們。”
與班農一般心思的難民大有人在,其中混在人羣之中的大祭司,更是眼眸之中泛着寒光:“你們要是真的拋棄了真主安拉,會受到懲罰的。”
再看看艾浩爾與卡克爾,大祭司更是眼眸之中閃爍着一種瘋狂:“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我已經向主教通報了你們叛教的事情經過。等你們被主教懲罰,解除左右法王之職,我就是東方區域的總護法......”
大祭司心有不甘,先是自己用聖女提升實力,被人突然間破壞。本以爲能夠爲自己出口惡氣的左右兩位法王,現在因爲鬥法失敗,皈依了道門,直接叛教......
那麼自己要幹什麼?
與他們一樣叛教?
大祭司不敢,也不想。想想主教懲罰人的手段,大祭司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雙眼再次從卡克爾略顯蕭索的背影,艾浩爾時不時轉身,擔憂的看着卡克爾的側臉:“看你們還能夠神氣多久...頂多今天晚上,主教就會來這裡。”
兩大法王,主教的左膀右臂。在宗教內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擁有極其廣泛的權利。坐在這個位置上,大祭司很不明白,爲什麼要叛教?
“只是因爲丟掉了東方,這區區萬里傳教的權利?”
兩大法王身份特殊,是下一任主教最具有權利的繼承人。就算是失去這一帶傳教的權利,也不至於因爲懼怕懲罰而叛教吧。
“主教來了,這個張真人也要俯首跪拜,你們這兩個傻子......”
大祭司不知道艾浩爾丟掉這一帶傳教的權利會收到什麼懲罰,大祭司只知道,要是自己是法王,絕不會去叛教。哪怕栽贓嫁禍,把責任全部推到張真人身上,也要回到宗教內,維繫自己的身份。
......
“如果你們不能作——你們絕不能作——那末,你們當防備火獄,那是用人和石做燃料的,已爲不信道的人們預備好了。”
不知何時,隨着時間的流逝。本來默默誦讀經文的難民,逐漸進入一種忘我的感覺之中。誦讀經書的聲音越來越大,逐漸影響到身邊的人。這些難民,十幾年數十年的誦讀經文,內容早就已經刻入骨子裡,不知不覺,有一種朝拜的時候,面聖的那種神聖莊嚴的感覺。
慢慢的從盤膝而坐,逐漸變成雙膝跪地,雙手合在胸前,滿臉虔誠的跟着誦讀經文。聲音越來越大,逐漸四周的難民,都被影響,聲音源源不絕。
“有些人說:“我們已信真主和末日了。”其實,他們絕不是信士。”
“他們想欺瞞真主和信士,其實,他們只是自欺,卻不覺悟。”
“他們的心裡有病,故真主增加他們的心病;他們將爲說謊而遭受重大的刑罰。”
本來誦讀經文的聲音,低沉而嗡嗡難以辨別。隨着時間不斷流失,加入的人越來越多,誦讀經文的聲音,也越來越洪亮,慢慢的影響了每一個難民。
他們跟着誦讀,跟着虔誠的跪拜。忘記了昨天下午,道門的神奇道法,張道然那令人恐怖窒息的強大實力。
“嗯?”
前面坐着的兩位法王,卡克爾麻木不知。艾浩爾臉色變了又變,詫異地看着四周,那一張張虔誠地臉,心裡莫名一慌:“這些信徒,看樣子根本就無法放棄自己的信仰......”
“張真人有什麼手段,能夠利用道經神通,改變這些難民心中的信仰?”
似乎很難......
在艾浩爾右手邊,龍雲一直面沉如水。
“龍道長,張真人,真的有辦法,讓他們改變信仰?”
艾浩爾擔心了,如果這裡的信徒,信仰難以改變,等道張道然等人離開,這裡依舊是宗教傳宗之地。到時候,這裡還是宗教的信徒傳教之地。張道然不肯收自己兄弟倆爲徒,張道然等人離開,主教到來,他們還不是直接被殺死?
這是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現在這些難民,本來是來聽道的,現在卻一個個開始誦讀之前自己的信仰的經文。很明顯,他們內心,是不想改變信仰,從他們誦讀經文的這件事情來看,也很難改變。
龍雲眼皮也沒有擡一下,張了張嘴說道:“張真人講道,就像是神人授法,讓人陷入一種已經,到時候你們聽了張真人講道,就會明白,什麼是道法,道門信仰。”
艾浩爾有些沉默,看着眼前一人來高的巨石,心裡莫名起伏:“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樣的意境?”
“道可道,非常道......”
在聲音鼎沸的誦讀經文的聲音之中,在艾浩爾胡思亂想之際,巨石上,忽然傳來一到聲音。
這聲音,就像是在驚天雷鳴之中,輕柔的送到耳朵之內,讓所有人,這一刻渾身一震,下一刻陷入一種莫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