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兩門的底氣？”
恆空等人臉色帶着沉思之色，陸靜道長開口道：“貧道修道龍虎山六十七年，龍虎山有什麼樣的底氣，貧道一清二楚。自從五十年前，守恆真人羽化之後，這數十年來，龍虎山再無道家高德。縱然被譽爲龍虎山千年難得一見的修道奇才，守恆道長如何了得，比之張真人也是相差甚遠。”
衆人仔細聆聽，張道然也沒有打斷陸靜道長的講述。陸靜道長眉頭微皺，帶着疑惑說道：“而龍虎山的請帖之上的署名，是一位名爲龍雲的修道者。如果不是邀請函之上，蓋有龍虎山張道一的天師印，貧道還以爲這是一場鬧劇。畢竟，這位名爲龍雲的修道者，貧道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聽師門長輩說起過。”
衆人感覺疑惑，龍虎山正一道歷代父傳子，子傳孫，極少傳於外人，更不會把正一道權柄交給一個外人處理：“這個龍雲，是何方高人？”
當初，龍虎山想要挽留張真人，也不過是讓張真人做一個副天師而已。而這個龍雲，到了龍虎山，卻能夠取代張道一，代表龍虎山講道......
“難道是龍虎山某一個隱居不出的前輩高人？”
陸靜道長修道龍虎山六十七年，也沒有聽說過的龍雲，不可能隱居這麼多年而不爲外界所知。要說龍虎山前輩高人，又有些難以確定。
風塵道長臉上忽然帶着一種古怪：“貧道現在就是想知道，龍虎山不知道從何處請來了所謂高人，必然會與嶗山全真有所利益衝突。只是不知道，全真道是不是也有前輩高人出世？”
恆空道長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凝重：“諸位道友的猜測都不對，張道一道友既然甘願這個龍雲代表龍虎山，遍邀天下同道聽道天師府，這個龍雲必然與天師府有着極深的淵源。或許不是師門長輩，諸位道友試想，師門長輩，這個龍字排名可是沒有的，如果師門長輩還活着，起碼也有百歲高齡了......”
人魂凝聚，壽元可以延長，也不過一百五十歲左右。而根據恆空道長以前遊歷天下所知，龍虎山沒有能有入道者。不然，那一次張道然講道龍虎山，還有龍虎山自己講道，於情於理，不可能不讓師門長輩出現。
陸靜道長更爲疑惑，目光落在橫空身上。恆空皺着眉頭，有些篤信的說道：“龍虎山奇怪，嵩山也很奇怪。根據貧道所知，嵩山之中，佛門之內，佛法最爲高深者，是素慧大師。上一次三清觀講道，那個行明和尚，則是素慧大師的徒孫輩。而現在，出現一個降龍，貧道很迷惑，既然敢名降龍，難不成是佛門靈山來了人？”
佛門靈山，有着具體的地址，但是並沒有佛祖菩薩。如同華夏大地，仙蹤匿跡，神蹤不存。西天靈山，佛祖菩薩也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顯靈。
衆人猜測不已，忽然間目光落在揹着雙手，臉色肅然的張道然身上。心中有些苦笑：“這裡有一個神通廣大，道法通玄之人不去問，在這裡如何猜測，也不會有結果的。”
“張真人......”
陸靜道長微微一躬：“貧道等人實在是疑惑，龍虎山龍雲，佛門降龍，究竟是何方神聖？”
“何方神聖？”張道然眼眸之中也有些疑惑，剛剛回轉三清觀，張道然只是得出佛道兩門送來講道邀請函，並沒有算到降龍與龍雲。眉頭微皺，張道然從恆空手中拿過邀請函打開一看，臉色凝重起來：“貧道，也不知道這兩位同道何人。”
邀請函的字跡不是很漂亮，但是有一種神秘波動。張道然想要通過邀請函看出何人書寫，想要從邀請函之上尋找兩個人的訊息。這一絲神秘力量，讓張道然無法下手：“這個佛門降龍，龍虎山龍雲，來歷恐怕不簡單。或許，只有貧道見到這兩位同道，才能夠得到具體身份訊息。”
恆空瞳孔一縮，陸靜道長等人面色變換不定。神通廣大，道法通玄，幾乎無所不能的張道然真人，竟然遇到了對手，難以探查對方身份訊息。
這是這幾年來，遇到張道然以來，第一次見到張道然，有這種無奈之時。
“貧道昨天剛剛在道教協會，佛教協會網站發佈五月初八的講道消息，今天他們就送來了邀請函。佛門，龍虎山，這是要守住自己的聲望，而故意讓貧道難看......而且...”張道然臉色凝重，略微沉吟說道：“貧道定在五月初八講道，龍虎山則是定在五月初九，佛門也是五月初九說法......”
張道然的出現，讓佛道兩門倍感壓力，這一點恆空道長等人很是清楚。張道然講道，如同神仙授法，神秘莫測，神異非常。每一個聽道者，最終都會有所收穫。
張道然僅僅兩次講道，天下修道者心中，已經宛若聖人一般，被人敬仰。如果再講道幾次，不用說，佛道兩門，都會被張道然死死壓制，再無翻身餘地。
“那，我湖心島該如何應對？”
張道然在佛道兩大網站公佈講道消息，卻沒有送遞邀請函。在這方面，湖心島無疑比之龍虎嵩山失卻先機。而且，這幾年間，張道然昏迷兩年零四個月。這次醒來一年有餘，張道然也沒有現身。或許天下道修，對與張道然這位聖人一般的存在，已經淡忘。
現在講道的消息傳出去，吸引力上，也必然比不過龍虎與嵩山。
好在，嵩山是佛門，不會對道門修道者產生影響。饒是如此，龍虎山一千多年的聲望積累，與許多道派有着千絲萬縷的利益牽扯。兩個地方講道，不用問，自然龍虎山更爲吸引人......
如此一來，對與湖心島來說，在聲望上，打擊太大。
張道然臉色恢復淡然，不以爲意的盤膝坐在石墩上：“他講他道，我講我道。與我有緣自可來，與我無緣莫相邀。三清觀講道，能來幾人來幾人，龍虎嵩山想要名望，貧道不與他相爭。”
爭也爭不過，張道然清楚。恆空道長等人也清楚，只能喟然一嘆。
張道然淡然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龍虎講道，嵩山說法，明顯就是針對貧道。道法高低，人心所向，誰也難以預料。聽道聽的是機緣，聽的是收穫。龍虎嵩山講道說法，聽道聽法者，如果最終一無所獲。而三清觀這一次講道，能夠讓聽道者看到修道入門的希望，下一次講道，機緣所向，長生指引，人心而變，三清觀必然再立威望。”
張道然站起身來，笑道：“修道者追求心靜自然，不爲名利所困，不爲名望所擾。諸位道友，要開飯了，嘗一嘗海魚的味道吧......”
一陣陣香氣帶着腥味傳來，衆人忽然食慾大振。
而張道然，目光瞟向南方，心中暗道：“以前貧道講道，神異非常，讓九成九的修道者只是感悟仙境，而無法獲得好處。這一次，是時候，在講道之中，讓他們有些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