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色再次一變,剛纔的一切如同一陣春風,把所有的畫面吹散。
這裡草木旺盛,山巒疊翠。這裡又很靜謐,在四周不知多少雙眼睛,帶着兇殘,畏懼,不可思議,惶恐的神色看着在一處山谷之中,玩着泥巴的宮裝女子。
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但又像三十多歲,說是七八十歲也可。這個女子的年齡是一種矛盾,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美麗非常。似乎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長相,集合在了這個女子的臉上。
泥巴在女子手中,變換着各種形狀。長着一隻翅膀的鳥類,三隻腳的狗,一隻腳的牛......
泥塑擺在地面上,密密麻麻,不知多少。每一個泥塑,代表着一種生靈形狀。
工裝女子不斷捏着各種泥塑,眉頭緊鎖,似乎有些不滿,又似乎在尋找着靈感。忽然,工裝女子停下所有的動作,呆呆的看着天空。
歲月流逝,泥塑經過風吹日曬,化作了一堆爛泥。
而歲月並沒有給宮裝女子帶來任何改變。甚至風雨雷電,也沒有讓宮裝女子有過一絲神情變化。而風雨,也沒有打溼宮裝女子的衣服,狂風,也沒有吹拂動宮裝女子的髮絲。
張道然意識飄飄忽忽,就這麼看着宮裝女子發愣。
某一刻,宮裝女子重新蹲在地上,蔥白玉手從地上摳起一塊泥巴。泥巴在宮裝女子手中變換着各種形狀,最終泥塑成型,是人的模樣......
“女媧摶土造人?”
張道然一直看的迷迷糊糊,自己爲什麼看到這種畫面。只看一個女人,在這裡玩泥巴?
只是意識體不受控制,而且經過歲月流逝,意識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反而精神奕奕,越看越有精神。
驀然,女媧張開朱脣,吐出一口氣。隨着這口氣吹出,霎時間空中祥氣飄飄,異香滿地。原本荒涼的山谷,鮮花盛開,草木逢春。
女媧手中的泥人,落在地上,脫落泥殼,化作一個人來。
女媧看到捏人成功,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這一絲笑容,讓人迷醉,說不出來的讓人感覺到了慈祥。心中升起一種孺慕之情,讓人心底有一種聲音呼喚。
女媧再次捏出一個人來,用時不短。接連捏了三個,似乎感覺太慢。隨手向後一拉,拉出一根葫蘆藤,蘸着地上的泥土撒向空中。
空中你點漫天,女媧手指逼出一縷精血,同樣灑向空中。精血混合着泥土,一陣金光閃爍,泥土落在地上,化作滾做一團的人類......
張道然雙眼有些迷離:“人類就是這麼出現的?”
這一刻,人類進化論轟然倒塌:“外國人的推論,果然不可當真...可笑,那些外國人還奉爲經典,別人不容反駁。”
張道然這是用世俗眼光看待人類的出現,自從修道開始,張道然雖不知道上古神明還存不存在,確始終堅信,神明曾經存在。
自然,對於上古傳說,對於上古神話充滿敬畏。
“道之體魄,先天爲根。五行俱全,陰陽可分。女媧摶土,一物曰人......”
“精血爲本,仙氣化雲。依此成聖,高臥混沌......”
張道然聽得有些迷迷糊糊,之前看到道的出現,道化鴻蒙,鴻蒙化混沌,盤古開天,出現在腦海之中的箴言,張道然都能夠清晰的辨別出要表達的意識。
而此時女媧造人,出現在腦海之中的箴言,字面意思能夠明白,但是蘊含的真諦沒有明悟。
此時在悟道之中,張道然明不明白,意識體都隨着時間演化,看到一幕幕不同的天地變遷。這一愣神,張道然看到十日橫空,巫妖大戰,人類遭殃。
巫族傳承盤古血脈,肉身強悍。妖族因盤古身體所化,實力無敵。
雙方大戰,天地崩塌,血流成河,不周山傾塌,世界昏暗。地涌岩漿,天空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人類因巫妖大戰受到池魚之災,哀嚎遍野,死傷無數。
無數身影出現,女媧煉石補天。
一切如同狂風吹沙,再次消失不見。
張道然意識體飄飄忽忽,四處遊蕩。看到倉頡造字,三皇開世,五帝治世。看到洪荒破碎,看到遠古封神。看到文明進化,看到文明毀滅。一瞬間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界新生,一個世界毀滅一般漫長。張道然意識飄飄忽忽,右邊五湖四海,遊遍三山五嶽。
戰爭,和平,仙魔爭鬥,人神相爭。
張道然越看越迷糊,難以理解,難以通悟。
“世間萬靈,生死爲空。魔爲之暗,神爲之明。法本無岸,道本無窮......”
空中,一步道經出現,世間一切,無盡景象,猶如鯨魚吸水,全部收入道經之中。
“《黃庭經》”
這部道經,張道然再也熟悉不過:“難道剛纔的一切,都是《黃庭經》演化?”
不給張道然反應時間,眼前景色剎那間,隨着最後箴言諦語消失不見。張道然身影一晃,臉上浮現一絲茫然:“貧道不明白啊......”
真的迷茫了,從女媧造人開始,後面的世界,張道然見證了一切,去也完全沒有看明白。:“這是要表達什麼樣的用意?”
“道犧牲自己創造世界,演化鴻蒙。鴻蒙出現,犧牲自己,演化盤古混沌。盤古犧牲自己,創造洪荒......”張道然雙眼緊閉,腦海之中浮現之前見到的一切:“這是犧牲,是成全,女媧造人是創造,是給予......”
“巫妖相爭,那是慾望,那是執着,那是兩敗俱傷,那是......”張道然臉上似乎有些明悟,更多的還是迷茫:“這是要告訴貧道,一切的開始,原本就是空?”
睜開雙眼,就看到湖水邊沿岸上,程一言盤膝坐在地上,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切。西面,郎一寧吐着舌頭,眼睛中也滿是警惕。在東岸,碼頭邊,尤一修與恆空道長,正在攀談。
“貧道剛纔是在悟道,而他們在守護......”
張道然臉上帶着一絲笑容,雙眼中閃過一絲智慧光芒:“不論剛纔的悟道,貧道看到了什麼,貧道的職責就是守護。守護該守護的人......”
迷茫依舊,埋藏心底。未來修道,張道然自信可以解開這些謎團。
忽然,張道然神情一動,眼眸之中浮現一絲驚詫:“原來不是沒有收穫,不知不覺間,貧道的實力,陰陽相融化作混沌,竟然突破到了混沌境界......”
丹田之中,識海之內,甚至是規則世界,此時一片混沌。
修煉我道,第一步凝聚法則,五行凝聚成就陰陽規則。陰陽規則融合化作混沌。張道然此時步入我道第三步,相比較修煉天道,陰神陽神,張道然此時境界相當於修煉天道元神境界。
心念一動,張道然身體凌空而起,無風而動:“元神生成,壽元三千,飛天遁地,道法自成。混沌既成,世界新生......陸地神仙......”
“混沌開闢,天地演化,貧道就可以成仙了...只差一步......”
腳踩虛空,張道然揹負雙手,擡頭看着天空。心中一片寧靜,到了這種境界,是一種難以言狀的神奇境界。一切道法不需要修煉,全部能夠在心中形成。不明白的道經,此時在張道然心中全部明悟。
張道然忽然睜開雙眼,身體冉冉升空。程一言目瞪口呆,郎一寧擡起了腦袋。遠在東岸的恆空道長,本來與尤一修攀談,忽然驚呼出聲:“陸地神仙!”
張道然似乎沒有看到這一切,看了看天色:“這一次講道,氣運絲線凝聚,貧道也該看看,《黃庭經》或者氣運塔,能給貧道帶來什麼驚喜......”
元神生成,性情歸真。混沌出現,一切爲空。
張道然心念一動出現在三清觀,再次心念一動,回到南岸。如同瞬移一般,來去自如,空間屏障,難以阻擋張道然的腳步:“貧道先回去領悟道法,不要打擾貧道,明日講道,貧道自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