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是什麼?”
除了寥寥無幾幾人,其餘聽道者第一次聽到靈脈二字。剛要詢問,張道然已經盤膝而坐,開始講道。聽道者只能把這個問題壓在心中,盤膝而坐準備聽道。
這是三清觀九日講道的最後一天,而下一次能夠有幸聽到,不知何年何月。
“道法爲玄,功法爲妙。人體爲天地,暗含日月星。靈氣入人體,煉化入脈經。一分可爲二,丹田靈魂中。逆轉靈氣入鴻冥,靈脈不意可自通......”
道法出口,沒有以往陷入那種遨遊天地,見證仙凡區別的神奇妙境。相反,張道然每一句話很有深意,而聽道者卻聽得迷迷糊糊。
“這是怎麼了?張真人今天講道,怎麼沒有了之前那種神異?”
抱有這種想法的,不是一個人,所有聽道者都很疑惑。
“哎......”
角落中,恆空嘆息一聲,心中暗道:“相比較之前張道友講道,陷入神奇意境,見證天地變遷,這次講道纔是重點啊...之前講解是道經,這次講道是直接教導修煉之法,講解如何修煉,如何打通靈脈......”
雙眼掃視所有聽道者,除了幾位靈脈通靈者,其餘諸道,閉着雙眼,卻面帶煩躁。
這是張道然自己的感悟,自己的修煉經驗,初始修煉的行功之法。恆空境界已深,聽了無用,這些修道者,要是能夠感悟,資質可以提升,智慧可以增加。機緣到了,也能打通靈脈。
“這是正宗道門修煉之法,這纔是大機緣,就差沒有醍醐灌頂,強行幫助你們打通靈脈了...”
恆空也清楚,靈脈能夠打通的,不分天生還是後天,難度大如天。而這些修道者的反應,恆空搖了搖頭:“靈脈不通難修法,境界不存難修功。這些人,註定靈脈無法通靈。”
“鴻鴻冥冥,神通自生。抱元守一,功法可成。晨曦而坐,日出則停。午夜三刻鐘,功法自可行......”
張道然雙眼半睜,注意着每一個人的狀態。暗中搖了搖頭,心中嘆息:“貧道給了你們最大的機緣,把功法講解給你們聽,而你們無法領悟。”
除了幾位靈脈通靈者,已經按照張道然的講解,開始運轉功法,其餘諸道,滿臉焦躁。
功法字數不多,僅僅只有數百字。短短十來分鐘,張道然講解完畢,嘆息一聲:“哎......”
諸道不明所以,還在閉着眼睛,努力想要聽取後續。等了幾分鐘,諸道沒有聽到有聲音繼續,而道觀外面,傳來一聲惋惜中帶着感慨的聲音:“長生不可得,修道多曲折。功法不可悟,一生唯蹉跎......”
聲音漸行漸遠,慢慢輕不可聞。諸道迷惑,睜開雙眼,講道高臺上張道然早就不見了蹤影。心中悵然若失,諸道心中不是滋味。
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心底不斷嘆息:“九日講道,最大機緣已經失去......”
“諸位道友......”張一方站起身來:“九日講道,今天結束。貧道師尊外出遊歷,歸來日期不定。今日起,三清觀將會封山,至於下一次講道,師尊說機緣爲定......”
諸道開始下山,風塵道長等人留了下來:“道友,張真人離開之前,還向道友說了什麼?”
“師尊說,諸位道友已經開靈,隨時可以在這裡落下宗壇傳道。”
這是最好的答案,風塵道長本來沒有想要搬過來的想法,現在已經心動。只是想到建造道觀,需要不少花銷,嘆息一聲:“貧道告辭......”
風塵道長可不是有錢人,建造道觀資金需要不少,比簡單的樓房花費還大。
“貧道等人也要告辭了......”
陸靜道長也在心中默算,建造新的道觀宗壇,可不可行。
......
山腳下,張道然交代老鯉一番,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跳上小船,與恆空駕着小船向東岸靠近。
兩人都是修煉之人,力大無比,道法通玄,在諸道還沒有下山的時候,張道然與恆空已經到了東岸。上了岸,直奔縣城,沒有頃刻停留。
而在湖心島山腳下,孫東海臉色凝重:“張真人開始擴大教派,以張真人的能耐,恐怕用不了多久,天下道門就可歸心,影響力會遍及整個道門。不知道對於全真道是好是壞......”
“不可爲敵便爲友,孫道友的全真道,現在能夠在影響力上壓過三清觀。不過貧道預測,用不了多長時間,天下道門會因爲佛道大會,歸心三清觀。”
黃至平上了小船,輕聲道:“道友,以及全真道,是時候放下千年夙願,千年執念,爲道門真正做些貢獻。”
孫東海在湖心島碼頭站了許久,最終嘆息一聲,登上小船,輕聲道:“希望掌門師兄,整個全真道,能夠想得通透吧......”
而此時在龍虎山宗壇,張道一接了一個電話,臉色凝重起來。
“天師,三清觀講道結束了?”
張道真語氣有些落寞:“或許貧道道心不堅,收買風塵女子前往三清觀,想要敗壞張道然名聲。張道然胸懷寬廣,並沒有報復。三清觀現在名聲,在道門之中,已經遠遠壓過正一道,甚至全真道,天師,壓制不可行,魑魅魍魎不可用。不能爲敵便爲友,道門也是時候,有大能者出手整合了,不是正一道,不是全真道,而是三清觀...”
“貧道或許是時候前往三清觀,親自爲張道然下邀請函,佛大大會需要他......”
張道一臉上忽然浮現一絲笑意:“貧道一心想要光大道門,現在想想,神通不可悟,功法未成通,貧道不過是一個普通修道者......”
......
佛門一處幽靜寺院,行明在一間禪院外雙手合十,身體微躬,似乎在等待什麼。
“見到道門高人了?”
禪房中傳來一聲飄飄渺渺的聲音:“是不是這次前往論道影響了佛心?”
“師伯祖,弟子佛心不穩。道門高人年紀輕輕,道法通玄,講道意境頻生。弟子陷入道法意境,心中之佛已經碎裂......”行明滿臉慚愧,有些猶豫的說道:“道門有如此高人,對於佛門來說,恐非幸事...”
“這就是你在這裡等待八天時間,見老僧的目的?”
飄飄渺渺的聲音傳來:“舍利難凝聚,老僧怕是要化爲枯骨了。”
“師伯祖!”
行明一驚,師伯祖是佛門僅存的高僧,佛法高深。要是圓寂,對於佛門來說,是一種打擊。再加上一個道門出現高人,佛門處境恐怕會更加艱難。
“行明,你着像了。”飄飄渺渺的聲音繼續傳來:“信仰傳承,需要與時俱進。以往佛門需要依附皇權,想要成爲國教。現如今社會,信仰自由不受抑制,佛門老一套思維,是時候改一改了。現在不是證明道法佛法孰優孰劣,而是要傳承下去...你去吧......”
行明一驚,若有所悟。
時代不同了,老規矩不適合現在的時代發展。
剛要說什麼,禪房中那道聲音又繼續傳來:“一人壓諸法,道門高人不簡單。九月佛道大會,老僧希望能見到這位道門高人。也可以放心的去見佛祖,放下諸般不清淨。”
“一人壓諸法?”
何嘗不是如此,佛門除了師伯祖,就只有自己佛法還算過得去,在張道然面前,猶如三歲稚齡之童。一次聽道,心中之佛碎裂,差點迷失自我。
看着禪房,行明眼眸中有些擔憂:“師伯祖放心,張道然張真人一定會來的......”
“心中有佛,則處處有佛。心中無佛,見佛無佛......”
剛剛轉身離開的行明,忽然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